()徒窮四壁的房間里,小奇兒跪在一堆酒瓶砸碎的玻璃上,左右肩膀各掛有一個布袋,布袋中分別放著兩塊磚頭。鮮血,正從稚女敕的膝蓋處,不斷滲出。
「賣水果的,你想干什麼?」雖然被喜木踹門而入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喝得醉醺醺的歪老二,倒也不含糊,隨手抄起一把菜刀,便朝喜木砍去。
喜木左手拒擋,右拳回擊,他一拳之威,連強化變身後的胡憶也抵擋不了,區區一個醉酒無力的歪老二,又如何禁受得住?「 嚓」一聲響後,歪老二的下場,自然是右臂骨折,菜刀落地了。
順手一撈,菜刀在手,喜木沒有任何猶豫,狠狠一刀,劈向歪老二的肩膀。
這一刀,就是將歪老二整只手臂下來,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喜木哥哥,別……他是我爸啊……」小奇兒的呼喊聲,在此時響起。
听到小奇兒呼喊,喜木微微一愣,手上收力,菜刀緊貼歪老二的肩膀停下。歪老二此時,連腳後跟都在發顫,捂著已經折斷的手臂,顫聲道︰「賣水果的,你……你瘋啦!砍了老子的手,你下半輩子,還想過r 子麼?」
喜木左手伸出,摘下小奇兒肩膀上兩個口袋後,將她拉離地面。膝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小奇兒根本無法自己站立。喜木右腳一勾,一條凳子已在女孩的身下,輕輕松手,小奇兒坐在了凳子上。
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喜木右手的菜刀,從始至終,都沒離開歪老二肩膀分毫。「歪老二。」他的聲音冰冷,「昨天給你一百塊錢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十天里,小奇兒跟我們過,你不許再打她一下。現在才過一天,你就用如此惡毒的手段折磨她,真當我的錢,有這般好拿嗎?」
「賣水果的,你的水果車都已經被人拉走,死丫頭對你再也沒有用了。我打不打她,還關你什麼事?」歪老二說。
「誰說我給你錢,只是為了讓小奇兒幫我賣水果?」喜木目光一轉,望向女孩︰「小奇兒,今天曲仙回來,把我的話轉告給你了嗎?」
小奇兒點點頭︰「曲仙哥哥告訴我了,喜木哥哥,我……」
「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喜木說。
小奇兒雙目濕潤,慢慢地說︰「你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小奇兒。告訴她,以後我喜木但有一口飯吃,她就絕不會挨餓,這輩子……我罩定她了!」她的臉上,兩行清淚流下︰「喜木哥哥,我是一個沒用的女孩……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喜木目光如電,幾乎在歪老二的臉上劃出一道傷痕︰「你,听清楚了嗎?」
「死丫頭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歪老二氣哼哼的,很不服氣地說。
喜木回旋一刀,將一張厚實的桌子劈成兩半,雙手扣住刀身,猛力一扳,菜刀彎成了弧形。歪老二頓時緊張起來︰「賣水果的,你……你想干嘛?你要弄傷了我,這輩子,永遠別想再過好r 子。」
「不管以前你對小奇兒做過什麼,也不管你是她的父親還是路人,總之……」他一字一句,如鐵如鋼︰「從現在開始,你永遠別想再動她一下。我方喜木以父母在天之靈起誓︰你若再毆辱她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教你難逃一死!」
「崩嗒」一聲,菜刀折斷。喜木沒有再看發呆的歪老二一眼,抱起小奇兒,返回自己租屋。
……
回到租屋,曲仙還沒有回來。喜木對此,倒沒什麼意外,若曲仙在家,听到小奇兒的慘叫,這個小胖子,肯定會第一時間沖出來的。
先打了盆清水洗淨小奇兒膝蓋上的玻璃碎片,喜木在自己的床頭下翻出一大堆創可貼,仔細地貼在了小奇兒膝蓋處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上。小女孩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喜木哥哥,你床頭下面,怎麼會有這麼多創可貼的?」
喜木說︰「我在工地干活,經常會弄傷個手指腳趾什麼的,這些創可貼,都是干活的老板發給我的,我用不了,就都存起來。」
小奇兒說︰「那也沒有這麼多啊!喜木哥哥,你肯定每次受了傷,都不用創可貼,才會有這麼多存貨的。」
喜木笑笑︰「一些小傷口,我晚上睡一覺,就全都好了,創可貼什麼的,還真沒用過。」包好膝蓋上的傷口,他將余下的創可貼用袋子裝了,囑小奇兒明天按時更換。然後又去曲仙的床頭,找了幾顆胖子感冒時吃剩下的消炎片,用溫開水,喂小奇兒服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站到了房間里唯一的一面小鏡子前,臉s 沉重。
小奇兒說︰「喜木哥哥,你站在鏡子前面干什麼?很小的時候,我听我n in i說過,晚上是不能照鏡子的,有妖怪。」
喜木笑笑,走過來橫抱小奇兒上床,說︰「乖乖的,別多說話,好好睡一覺。」小奇兒搖頭︰「我不困,再說,我把床睡了,你和曲仙哥哥睡哪?」
「我們兩個男子漢,隨便鋪張草席,就打了地鋪了,有什麼要緊的?」喜木溫柔地說,「好好閉上眼楮睡吧!明天早上,我讓曲仙帶你去小蝶小新那里住幾天,她們都是我的朋友,心腸很好,你晚上幫她們賣賣衣服,她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小奇兒大驚︰「喜木哥哥,你不要我了?你想把我送給別人?」
喜木微笑︰「傻丫頭,你又不是我的玩具,哪能送給別人的。只是我家里出了點事情,要回去幾天。曲仙一個男孩,和你住一起不方便,所以想讓小蝶小新她們,先照顧你一段r 子。」
小奇兒「哦」了一聲︰「喜木哥哥,你家里出什麼事了?」
喜木說︰「我爺爺生病了,我回去送他去醫院,等他的病情穩定後,我就回來。」
小奇兒默默無語,伸出小手,輕輕撫模喜木的臉龐。忽然間身子一縮,躲在了被單里,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樣子可愛極了。
喜木微微一笑,重又回到鏡子前,思量了一會,他月兌去外衣,只見黝黑的皮膚間,一顆子彈嵌在胸骨之上,子彈周圍,一層淡淡的紅霧圍繞,模樣十分詭異。
誠如落晴雨所言,胡憶的一槍,確實擊中了喜木。
不過子彈嵌在胸骨上的情形,倒沒讓喜木多意外,從小到大,他身上有太多與同齡玩伴不同的地方。像這種骨骼堅硬如鐵,絕難被任何物體擊穿的天賦,他八歲時上山砍柴,被山頂一顆落石砸中頭頂無恙後,就用很多方法,印證得很清楚了。
倒是怎麼把子彈從胸骨上取下,反成了一件難事。
用鉗子夾,很難夾緊圓滑的彈頭;用鋼筋撬,又忍受不住胸前肌膚傳來的極度疼痛。喜木接連用了七八個方法,都沒能將胸膛上的子彈取出。
睡床上,小奇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也不知是真的睡著了,還是為了讓喜木安心,裝出的聲音。
「咕吱咕吱」,一只紅松鼠從紙盒里竄出,三下兩下,跳到了喜木的肩膀上,卻是小紅龍睡夢中聞到喜木的氣味,醒轉過來了。
「小紅龍。」喜木輕輕撫模松鼠的背毛,溫柔地說。
伸鼻在喜木胸膛處嗅了嗅,小紅龍忽然抬起前爪,只一爪,就挖出了喜木胸骨上的彈頭。一股極其猛烈的疼痛感剛剛傳來,小紅龍已調轉身軀,用長尾在傷口處輕輕一掃,一道紅s 光華從尾間散出,本來內陷的胸骨,在r 白s 光華的滋潤下,只一瞬,就恢復如初了。
「小紅龍,你……」喜木只覺胸口一熱,整個人暖洋洋的極其舒暢,他又驚又喜,正要夸贊幾句,紅松鼠已飛快地竄到地上,朝著一個地方不停呲牙。
喜木的床頭。
不知何時,那塊被喜木藏在枕頭下面的紫水晶,懸浮在了半空中。一篷淡紫s 的霧氣散出,幻化成一個紫s 骷髏頭,骷髏頭似乎憤怒已極,發出類似怒吼的聲響,朝喜木猛撲過來。
……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黝黑少年胸前的衣衫。
畫面就此停住。
「我的老朋友。」嘖嘖嘖的聲音連綿不絕,讓人很難相信,這個滿頭白發、臉上皺紋層疊的老者,贊賞的誠意,「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接受了強化實驗。雖然說只是身體外層的簡單強化,並未觸及骨骼,但這種決心,這種魄力,卻讓我在認識你三十年後的今天,開始對y n險狡詐、視財如命、自私自利的你,有了欽服的感覺。」
「我們都是接觸過那個驚天秘密的人,難道你認為,我會讓自己的兒子,像那些平凡人一樣,毫無準備的在這個隨時可能爆發毀滅x ng災難的地球上,糊里糊涂地生存嗎?」老者的對面,一個面容削瘦,容貌與胡憶依稀有些相似的中年人冷哼道。他的手中,握有一把破舊的手槍。
「穿鐵子槍,你都送給你的兒子隨身攜帶了,看來你對地球的未來,已然憂心到絕望的地步了。兩把子母穿鐵槍,是從當年的太空大戰中遺存下來的,它們的威力,旁人不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老者臉上有了一絲鄭重。
「我當然知道它們的威力!」中年人抬起槍,對準前方的柱子,扣響了扳機。
「砰!」混凝土鋼筋澆制的五十厘米方柱上,一個彈孔直穿,彈孔渾圓筆直,仿佛原本就澆築好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