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疾風般的暴雨將上官璇從頭到腳盡數打濕,眼看在工地率先挑起事端的這些人又突然情緒失控,她也察覺到了,這其中並不簡單。
似乎有一個幕後推手,在一次次的試探公安的調解底線。
「政委,你先走,已經通知市局增援了,你呆在這很危險,還是讓市局派人處理吧。」
場面失控,一場斗毆事件再所難免,女警陳璐拉著上官璇直往後退,就怕會有哪個不開眼的,突然沖自己等人發難。
上官璇沒有說話,只是略做搖頭,她現在也不再妄想雙方能听她的話了,只是目光死死鎖定著剛才去打電話的領頭之人。
那個電話,有問題!
只是這時才想到這些,多少有些後知後覺,周圍民警不過六七人,夾雜在幾十人之中,能起到的作用,實在太小。
「呵~~很熱鬧嘛!」
帶著幾分冷意,楊杰手推輪椅緩緩進入工地。在他身旁,張狂就像押解犯人一樣,扯著從轎車中爬出的男子的衣領,讓對方乖乖往前走。
隨手從地上撈起幾枚石子,看了眼已經撕扭在一起的鬧事者與開源集團員工,楊杰二話不說,雙指連彈。
「嗖~嗖~~」
破空聲,哪怕在這暴雨之中,也是尤為刺耳。
下一刻,慘叫聲此起彼伏。
「唉喲~」
「啊~~」
「次奧~~」
也正是這些突如其來的慘叫,讓雙方已經擺開了架勢的械斗,暫時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突然抱頭,或者突然倒地的家伙身上。
「楊杰,小狂。你們怎麼來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盯著鬧事群眾,如張稀,她就一眼看到了楊杰和自己弟弟,帶著一個不認識的人從外圍走靠。
「都不打了?」
輪椅,依舊在緩慢往前移,楊杰的目光從眾多鬧事者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那位領頭中年人身上。
「知道嗎?你在挑釁執法公安!」
「我,我只是找他們要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領頭鬧事的男子聞言後退了兩步。兩眼從張狂身前男子身上移開時,眼底滿是驚異和緊張。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合法理,但是卻沒想到,那個一直只在暗處與自己聯絡的人,也被揪了出來。
「天經地義?行。你現在給我動手試試,就現在。我看你一個能打多少!」
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楊杰便將棍子甩了過去,‘ 當’一聲鐵棍落地,而領頭男子卻不敢彎腰去撿。
楊杰的動作看似煽風點火,其實卻讓領頭男子更加不敢亂來了。
如果楊杰沒抓到那人,他再鬧的凶也只是一場社會糾紛。但眼下人被抓到了,只要公安查下去。就能知道自己是受人指使才這麼干的。雖然二者都是民眾糾紛事件,但後者無疑要嚴重很多。
領頭男子被楊杰給震住,他帶來的那些‘打手’自然也是一個兩個的沒了聲音,原本混亂不堪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呵~~」
一場沖突煙消雲散,居然是坐在輪椅上的病人做到的,而不是自己帶來的其他民警。上官璇多少覺得好笑,望著表情鎮定,不急不慢推著輪椅的楊杰,嘴角逐漸上揚。
「政委,人就交給你了,可以好好審一下,看看其中的貓膩。」
推著輪椅來到上官璇面前,楊杰指了指旁邊被張狂拉扯不放的男子,同時吐氣開口︰「我來的還算及時,總算沒讓你們受波及。」
「就你能耐,不在醫院好好躺著,腿不想要了!」
似是風情吐露的瞪了眼楊杰,公眾場合上官璇也不好說太多。看向被抓來的西裝男子,見他滿臉的泥濘和血漬,當下也是知道,楊杰又打人了。
「陳璐、張稀,你們把楊杰和這位先生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再帶回去交給派出所訊問。」簡單的吩咐了一句,上官璇再次看向楊杰︰「給我回去老實躺著,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這句,上官璇便擺手示意眾人離開,與此同時,工地外又有幾輛警車呼嘯而至,車身側面,大大的‘城管’二字,顯得十分顯眼。
「怎麼回事?這里發生了沖突?」
一群城管蜂擁著從警車上下來,但是走進工地卻沒發現任何斗毆現象,所有人的站在空曠的泥地中。
似乎是在,淋雨?
「局面已經被我們分局民警控制住了,」推著輪椅往工地外走,與城管的人打個照面,張稀不禁揚起嘴角︰「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
「嗯?」
城管大雨天出警可不是為了來繞一圈回家的,眼見這里幾乎沒自己什麼事,領頭的大隊長冷哼一聲,開口道︰「有沒有事不是你說的算的,這些就是那些聚眾斗毆的?」
听到這話,張稀自然能听出城管似乎真的想要往這里面插一腳進來,當下便想開口讓他們回去,只是話還沒說就被楊杰抓住手腕。
「不用管,我們走吧。」
搖了搖頭,楊杰並不在意這些城管的態度,自己已經把局面控制住了,想來美女政委應付這群城管,應該是沒問題的。
片刻後,兩輛警車呼嘯離開,不過十分鐘時間,便回到了市一院。
「小狂,你幫璐姐一起先照看著那家伙,我把楊杰送回去!」
招呼自己弟弟和陳璐一起看著嫌疑人,張稀便推著輪椅走向住院部,等把楊杰重新弄上病床,才沒好氣的哼聲道︰「你倒是會使喚人,連我弟弟都听你的。」
面對張稀所說,楊杰當下聳肩︰「我不是擔心會出狀況嗎?這還好我去了,要不然你們根本控制不住場面。」
楊杰的臭屁,是令張稀最不爽的地方。偏偏這家伙總能解決問題,而不像其他人說的都是空口白話。當下沒有理由反駁他,只能拿楊杰的腳說事了。
「是,就你厲害,我看你這條腿要是廢了,還怎麼當警察!」
「那就退出公安隊伍唄,」似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下一刻,楊杰突然鬼使神差的開口道︰「到時候稀姐養我不?」
「養,」
而張稀。似乎也沒轉過彎,嘴角吐出一個字,才反應過來楊杰的意思,當即耳根微紅,惡狠狠的露出虎牙。開口道︰「養你個大頭鬼啊!」
「哈哈~~」
張稀雖然極力想擺出一副凶樣,但是落在楊杰眼底。卻是比平常更為萌動。那兩顆小虎牙,實在是太可愛了。
「不理你這個神經病了,晚飯自己搞定!」
自從那次銀行劫案之後,張稀就發現楊杰似乎變了個人,以前剛進單位時那個做事規規矩矩的小男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現在這副鬼樣。
見他還一個勁的笑話自己。張稀鼻腔冷哼,隨即走出病房。而在離開的時候,也是拿著手機撥通了個號碼。
「陳叔,我小稀啊。您現在還在醫院?」
「也沒什麼事,就是我那同事自己偷偷的溜出醫院,嗯,坐輪椅出去的,現在回來了。我怕他腳的病情會惡化,還得麻煩您來一趟。」
「好,好,我等您消息了,嘿嘿,再見~~」
電話打完,張稀不免又看了眼側後方的病房,這個家伙,實在太亂來了。
只是一想到殃及是擔心自己,才冒著雨從醫院趕過去,張稀又不禁浮出幾分傻笑。該死的楊杰,為什麼總會做些讓人感動的事。
………………
時間流逝,當朝廷台的‘新聞晚十點’播放結束,躺在病房里的楊杰百無聊賴的關了電視,便準備關燈睡覺了。
張稀走後的確再沒來過,不過小護士卻送了晚飯來,倒是沒讓他挨餓。
只是眼下到了睡覺時間,楊杰不免想起前一夜的旖旎。
「嗒嗒~~」
或許楊杰此刻真的該去買彩票,他才想到昨晚的事,病房外便響起了腳步,由遠及近,十分清脆。
「這是?」
帶著幾分驚喜和意外,楊杰仰頭看向病房出口,不等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並沒上鎖的病房木門,被人從外推開。
「呵~~還沒睡嗎?」
進來的,是依舊一身執勤服打扮的上官璇,女性夏季警服穿在她身上,可謂是凹凸有致,將原本就已經自然散發出的魅力,再次提升一個檔次。
「這就是制服的誘惑了吧?」
腦中突然閃過這麼個邪念,楊杰不由為自己的齷蹉而切齒,上官璇可是自己見過的異性中,氣質最好、形象也是最好的一位,怎麼能和那種不健康的東西劃等號。
「眼珠子在往哪看呢?」
楊杰走神的痴呆狀,被上官璇看在眼底,可是這家伙一副豬哥表情對著自己,上官璇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生氣,走靠後,只能輕笑搖頭︰「行了,你璇姐忙了一天,身上有點髒,你小子不至于這麼看吧。」
「咳咳,不髒,一點不髒,」見璇姐自嘲著開口,楊杰當下回過神,連忙搖頭︰「璇姐這麼晚,怎麼會突然過來?」
「你的意思,是不想我來了?那行,我回去了。」
「別,我沒這意思,璇姐能留下來,我可是求之不得!」
「呵,我只是過來看看,可沒說要留下來。」稍稍搖頭,也不去管楊杰听到這句話之後明顯臉上掛出低落的表情,自顧自的開口道︰「右腿怎麼樣?回來後復診沒有?」
雖然听到上官璇說只是來看看自己等會就走,楊杰多少有些泄氣,不過還很很快的回答道︰「嗯,讓醫生看過了,沒事,我骨頭好得很。」
「呵~~你當我是瞎子,還是不識字?」
楊杰想都沒想便回答出的一句話,上官璇自然是不信的,當下拿起放在病床便的病歷,這小子不說實話,她只能自己看了。
「別,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就是局部毛細血管爆裂,醫生都說了是小事,養個幾天就能好。」
這句話,的確是陳醫師在復查後說的,但是後面還有一句,楊杰選擇性的把它給遺漏了。
「你要是再隨便下地,這條腿保不保得住我不知道,至少這輩子肯定離不開輪椅了。」
這是陳醫師對他的警告,不要再隨意離開床位。
听到楊杰把真話說了出來,哪怕知道這小子肯定還有隱瞞,上官璇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稍變,看向楊杰的目光,又多了一層復雜的神色︰「你小子,就不怕一輩子殘廢?」
殘廢,楊杰怕嗎?
可以說,在接受了無情那一生經歷以後,楊杰比誰都怕自己成殘廢。
記憶中的無情,表面風光,但他卻又是最可憐的一個,自幼雙腿皆殘的痛苦,不是什麼人都能接受的!
只是,有些事,不是怕就能可以視而不見。
就像眼下,再給楊杰一次選擇的機會,哪怕病情可能惡化的更嚴重,楊杰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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