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失常？
楊杰當然能看的出來身旁名叫姚恆的男子，精神狀態很不好。
是因為即將面臨的審判而害怕，還是依舊陷于殺害女友的自責？
搖頭低嘆一聲，楊杰仰著腦門扭頭看向車外︰「你和俞莎，是在夢西游中認識的？」
「嗯。」
回答楊杰的，是一聲鼻音。
「一起玩游戲，有很長時間了吧？還記得你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嗎？」
「兩年前，武神壇比武。」
隨著楊杰一句句的輕問，姚恆漸漸把自己的過往給說了出來。
兩年前的一場游戲pk，讓這對男女相識，之後兩人在游戲里很快就打成一片，並且逐漸的向游戲外發展。
聊天，語音，視頻，就像眾多網戀男女一樣。而兩年以來也有過幾次短暫的見面，雙方都對對方有所好感。
就在上個月，姚恆提出要把關系定下來，並要俞莎一起來江南發展，跑業務也好，去哪打工也行，他想兩人一起生活。
俞莎當時答應了，並且到了江南，和他同居在一起。
只是俞莎來了之後，依舊整天呆家里上網，玩游戲，姚恆每次說找份工作，俞莎都以暫時還不熟悉江南為由拒絕。
本來這也沒什麼，姚恆不是負擔不起兩人的生活用度，只是令他憤怒的是，俞莎漸漸地和他交流少了，說話少了，每次都盯著電腦，和其他人玩的很開心。
最終，兩人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矛盾，一次意外提前回家。姚恆發現女孩就穿著簡單的睡衣和人聊天。
這種近乎‘果聊’的行為，讓他徹底對女孩死心。
「既然已經準備讓她離開你，為什麼還要殺她？」
警車，沿著高速公路勻速行駛，楊杰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實在搞不明白，一個案底清白，連老板知道了是他犯案都選擇不報案而是替他隱瞞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做？
因愛生恨？
這點說不過去，姚恆自己都說對女孩死心了，也準備讓她走。
「我不想這麼做的。是她逼我的，那天我提出分手，她居然開口要分手費。」
把話說開，姚恆此刻的表情也逐漸恢復自然，自嘲開口︰「一萬塊錢分手費。呵呵，在一起這麼久。感情就只值這一萬！」
「我告訴她只要一起努力。別說一萬，十萬、百萬也能慢慢積攢起來。可是她已經沒興趣听我說話，而且要我三天內把錢給她，否則就告我！」
說到這，姚恆沒了聲音，而作為听者。楊杰對這個故事，也不想去議論或者評價。
回過頭看樣姚恆，看著他把雙手從腦後放下來，楊杰雙眸瞳孔突然收縮。他看到在姚恆的左手手腕處，有明顯的刀傷疤痕。
「你割過脈？」
「嗯，我殺了她之後，也有自殺的念頭，只是沒死成。」
簡單答復一句，姚恆將衣服稍微掀開，露出來的，是月復部兩道不小的口子。顯然，他說的話不是假話，這家伙是真的有過殉情的念頭，也是這麼做了。
殺了人，還想殉情自殺？
楊杰不知道應該感嘆姚恆的好命或者歹運，如果他真的殉情了，或許眼下就不需要擔心自己的牢獄生活。
但如果他死了，這條命也就沒了。年紀輕輕就這麼尋死，別說對不對得起自己，至少是對他父母而言，這將是沉重的打擊。
將案情在腦海中梳理一遍，如果姚恆所言屬實，應該是不會被判死刑或者死緩的，很有可能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雖然要坐不少年的牢，但是總歸人還在，相比死者俞莎，已經是萬幸。
至于俞莎是不是有過錯，道德為人有沒有底線，這是法院在判決時應該做的考慮，楊杰不想去深究這些。
畢竟在華國，還是以死者為大。
車內氣氛，隨著話題的中斷而變得沉悶，車外的天色也同樣逐漸陰沉，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旅程，警車駛下高速，進入昌宏轄區範圍。
當警車從永昌大道路過，楊杰注意到，姚恆的目光一直望著他拋尸的地點，直到警車離開了大道，他才將目光收回。
這時候，還有必要去看，去回憶嗎？
搖了搖頭，楊杰終究沒有把話說出口，由他去吧，想想自己做的錯事，也沒什麼不好。
十分鐘後，警車在昌宏分局門口停下，楊杰瞥了眼車外，便開口道︰「下車吧。」
一行四人走出警車，很快就有刑警隊的人上前迎接，和大個子徐浩點頭示意，楊杰右手指向旁邊帶著手銬的姚恆︰「人帶來了，你們交接吧。」
「行，辛苦了哈。」
「說這話。」
垂了徐浩一拳，楊杰便邁進派出所大門，向分局小院走去。
不過是爬個樓，幾個呼吸之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沒把旅行背包放下，楊杰就听到背後傳來說話聲︰「回來了？」
「是啊，剛到。」
不用看，楊杰也知道是張稀進來了，當下點頭回答。
走進辦公室，張稀翹起嘴角開口道︰「有本事啊，這才剛去一天呢，就把人給要了回來，還以為你至少得折騰幾天。」
「呵，他們沒給我機會，才剛剛動手收拾了那個記者，我就去他們樂陽接人了。」
「得，少在姐面前顯擺了，進去吧，局長和政委都等著你呢。」張稀說完，右手指了指里屋，兩眼眨動。
听到這話，楊杰當下放了背包，走進局長辦公室。
這時候辦公室里人不多，就齊海和上官璇，以及管刑偵這塊的副局長在。看到楊杰走進來，三人都沒什麼表示，依舊自顧自的說這話，似乎是把他當空氣了。
面對這種情況。楊杰只能站在旁邊，當下也是知道，恐怕幾位領導對自己私自行為，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知道被這樣變相處罰的原因，楊杰心里也就有底，最多不過是被罵兩句，了不起再寫分檢討。反正最近這些日子檢討也寫不少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份。
所以他眼下‘罰站’的表情，多少就有些有恃無恐了。
「呵~」
別看齊海三人都沒搭理楊杰，但實際上這小子在做什麼。幾人都看在眼底，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上官璇不由輕笑︰「瞧瞧這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等著我們表彰呢！」
上官璇開了口，齊海當即跟著冷哼︰「還表彰？我看是要記次大過才肯老實。楊杰你自己說，是不是要我向市局通報。給你批個處分下來？」
齊海這話雖然是氣話成分居多。但總是把處分掛在嘴邊，楊杰听著也是露出一副苦瓜臉。
「呵呵，這次楊杰是有些沖動，不過記過還是算了，寫份檢查吧，也順便把你去溪山的情況報告一下。」
最後還是副局長詹輝說了句好話。也算是替楊杰解圍了。
對詹局投以感激的目光，楊杰可不想背著處分。要知道處分一下，那這輩子都有污點，別說升職。就是以後想平調個好點的部門，都可能因此而被絕決。
詹輝說完，並不是真的就要處分楊杰的齊海，瞥了眼楊杰後開口道︰「說說吧，去溪山那又鬧了什麼事，樂陽能這麼快把人送回來，肯定是吃你小子的虧了。」
齊海想知道過程，楊杰倒沒什麼隱瞞的，當下便簡單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邊，當然，楊杰也沒說自己是和張毅有了‘交易’，只是說自己有國安的朋友，剛好能幫得上忙。
听到這事國安那個特殊部門都插手了，齊海眉頭一挑，有些事可能基層民警並不清楚，但是他如今都爬到副處的位置，大大小小算是個領導，當然也就知道一些辛秘。
那個直接對首長負責的隱秘隊伍，可是手握重權的，別說抓一個小記者，就是在編警察，只要有必要，他們也是有權先行審問的。
相比較齊海，上官璇想到的東西就更多了，畢竟她是知道楊杰曾今去了一趟緬甸的，也知道楊杰和國安的人有過接觸。
這里面肯定有他們之間的秘密，說不定國安的人已經對楊杰‘下手’了。
想到這，上官璇嘴角微翹︰「這次還算不錯，總算見好就收沒把事情鬧大，檢討就免了，反正你小子也不在乎這個，以後多把心思放在手頭的工作上，听到沒有？」
「知道。」
就像小學生承認錯誤一樣，听到上官璇這話，楊杰當即站直身子，連連點頭。
見楊杰一副好學生的模樣，齊海當即擺手︰「行了，沒你的事，出去吧。督促一下刑警隊，讓他們把案子盡快落實。」
齊海的話，對楊杰而言自然是如蒙大赦，答應一句便趕忙離開辦公室，這里他可是一秒都不想多呆，光是上官璇那盯著自己看的目光，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轟~~」
剛走出齊海辦公室的小隔間，耳邊就傳來一聲雷鳴，扭頭看向窗外，才發現是要下雨了。
「呼~~也是該下下雨了，整天酷熱悶躁的，麻煩事都多。」
嘴邊嘀咕一句，楊杰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木門，抬眼就看到張稀在打電話，而且說的還是自己分局的地址。
「我們分局這周末不休息，加班，你們隨時來都可以。」
「嗯，就是這樣，好的，再見。」
一番通話通話結束，張稀放下固話話筒，同時看向楊杰，戲謔道︰「明天，那個姚恆的父母會趕來分局，你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姚恆雙親？」
雙眉挑動，楊杰當下聳肩︰「有什麼好躲的，我們是警察，做的是這是本職工作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