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曲譜，並不是楊杰之前就有的打算。
只是就在一個鐘頭前，這個被周圍人尊稱‘梁老’的白胡子老頭突然走進來，問他曲譜是不是歸自己所有的時候，楊杰卻是動心了。
要知道，雖然現在楊杰手里頭還有點錢，但是就那麼一點點，真心不夠多。以前不開車或許沒問題，但是自從z4到手後，加油的錢都讓他夠嗆了。
更何況，那次和美女政委一起去買衣服，用的錢也沒還。倒不是楊杰不還，而是上官璇不要。用美女政委的話講，那就是‘你小子這點錢，還是留著自己慢慢花吧’。
所以，哪怕已經有了一輛近百萬的跑車，馬上似乎能有一幢八位數的別墅，楊杰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窮人。
眼下能有不錯的機會賺錢，當然不能錯過。雖然賣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但是這個世界，又有誰能證明無情所譜琴曲不屬于他楊杰？
「哦？小伙子你真心要賣？」
听到楊杰的問話，拿著曲譜的梁老兩眼一眯，似乎想最後確認一次。
對此，已經做出決定的楊杰當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只要價錢合適，我當然賣，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我藏著也沒用。」
楊杰這麼說，卻是惹來一陣哄笑，同時周圍琴師心底也不無一絲嫉妒。這個家伙，這麼好的琴曲說賣就賣，真是，真是俗不可耐。
不過轉眼一想楊杰的身份，不少人也就釋然，體制內的人，手握曲譜的確沒多大用處，除了自娛自樂以外。既不能靠它獲得多大的名氣，也不能彈曲賺錢。
賣掉，似乎也算是不錯的主意。
眼前的年輕人已經決定要賣，梁老也沒什麼多說的，想了想便直接切入正題︰「這樣，這份琴曲，我以兩種形式向你收購。」
「第一種，五百萬買下這首琴曲用于商業演奏，同時我另外再以兩百萬的價格，將這首琴曲的現代樂改編權買下來。」
「第二種。完全買斷轉讓，也就是這首曲子完全屬于我，我可以將它用于各種商業、非商業用途，甚至如果它現在有名字，我還可以為它更名。當然。這樣的話，價格會略微高一些。一口價一千萬。」
「小伙子。你覺得怎麼樣？」
隨著梁老最後的問話聲落下，整間琴室一時間鴉雀無聲。
五百萬，兩百萬，甚至最後那個一千萬，這些價格，別說周圍這些普通琴師了。就是見慣了大風浪的陳家瑛也是啞然咂舌。
不可否認，雖然她只听到了琴曲的一部分，並不算完整，但這的確是一首好曲子。只是曲子雖好。可其中的價值，真的有這麼高？
要知道，現在大部分歌手，別說一首歌，就是一整張專輯，也未必能賺一千萬。而梁老居然開出了一千萬的買斷價來買一首曲子，難道古典音樂會場的專演，已經比流行音樂個人演唱會要強大這麼多？
還是說，流行音樂已經日薄西山，華國娛樂要向百千年前回歸？
否則的話，梁老怎麼會開出這麼離譜的價碼。如果換做是她，哪怕這首曲很好，作曲人很出名，又是為超級巨星收錄，最多不過幾十萬而已，別說一千萬，一百萬都不行。
當然，這也是因為，作為在娛樂圈模爬滾打多年的陳家瑛，想這些事從來都是從利益點出發。在她看來，一個很好、很棒，哪怕是鑽石級的曲子，也就是這個價了，更何況作為譜曲者的楊杰一點名氣沒有，至少在業內是這樣的。
陳家瑛覺得不可思議，而作為被提問者，楊杰此刻大腦也有些暈眩。
哪怕他之前就知道，無情所譜琴曲很好，肯定能賣個高價，但是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多。此時此刻，他只要點個頭，一千萬就到手了？
這，似乎太不真實了。
以至于楊杰不得不吞了吞口水，同時質疑開口︰「梁老真的出這個價格買我的曲子？」
「呵呵，年輕人，我可以肯定告訴你，如果是我手上這一張古譜，我會以剛才的報價買下來。」面對楊杰的疑問，梁老稍稍一愣便笑著頷首︰「不過我有個問題要重復問你，這個曲子，真的是你自己所譜嗎？」
再次提問，問道曲譜所屬，周圍人以為梁老是在問版權。但是，看到梁老那一雙微眯卻帶著凝重的神色，楊杰心下卻是明白。
這個老頭子，看出了曲譜的問題所在。
「老爺子高見，這琴曲的確不是我自己譜的。」
帶著幾分苦笑，楊杰只能搖頭，雖然他眼下只要強硬的說這是自己的曲子，就沒人能找出確鑿證據證明這不是他所譜。
但是楊杰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因為在真正懂琴的一群人眼底，只要琴曲一響、古譜一出，他們就能分辨真偽了，梁老顯然是其中一員。
而當楊杰此話說出，卻是讓周圍還沒從天價中回魂的眾多琴師再次愣神，這不是他自己的？
「呵~~那老頭就沒看走眼，這個古譜，千金不換啊，哈哈~~」似乎得到了十分滿意的答案，梁老此刻卻是睜開眼捋須大笑。
笑罷，才點頭道︰「好，好，年輕人，我剛才說的話你都听見了，你可以任選一種方式來交易。」
梁老此刻再提交易，卻是讓周圍人不懂了，琴曲都不是他的？他憑什麼拿出來賣？而且您還真敢買？不怕買了回頭別人找你打官司？
當然，這只是普通琴師的想法，至少旁邊的陳家瑛，已經是反應過來了。就剛才梁老開口說話時，曾數次提及‘古譜’，這不是古風曲譜的意思，而是真正的古樂譜。
也就是說，自己剛才听到的琴音，至少有數百年的歷史傳承。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楚，為什麼這薄薄的一張紙，還是這個年輕人隨手寫的，卻能賣出千萬高價。
「既然老爺子已經確定，我就不拖拉了，一口價什麼的就不用了，這首琴曲就按梁老的第一種方案來算好了。除了曲名不改以外，隨便梁老怎麼用都行。」
笑著回應了老者最後的問話，楊杰並不為自己這番決定而損失幾百萬後悔。自己本身就是在拿‘別人’的東西賣了賺錢，如果連最後一點曲名都拋棄了的話，那自己的做法，也太沒底線了。
更何況，七百萬的價格，已然遠遠超出楊杰所預計，這就足夠了。
而听到楊杰的回答，梁老卻是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查的亮彩，隨後緩緩點頭︰「年輕人性子不錯，既然你這麼大方，我老梁也不是小氣的人，再加一百萬吧，八百萬，湊個吉利的數字。」
最終，這個口頭協議到此產生，梁老以八百萬的價格，從楊杰手上購得曲譜所有權，保留原曲名，並且保證將來改編後曲名不變。
商議結束，就差擬一份合同，楊杰看了看周圍依舊沒有散去的人群，卻是模了模腦袋，不太好意思的開口道︰「老爺子，其實我還有個問題要請教，您只听了一遍，怎麼知道這是真的古譜？」
「哈哈~~」
被楊杰問到這個問題，梁老听到後不由爽朗一笑，同時就在他要作答之時，一旁站著的陳家瑛卻走了出來，開口打趣道︰
「梁老可是咱們華國碩果僅存的幾位古典樂元老，他在釣魚台向國外政要展示琴藝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其他人我不敢說，如果是梁老的話，對真正的古曲他是不會走眼的。」
突然旁邊有人插話，楊杰不由轉頭，不過很可惜，從不關注娛樂圈的他，是不會清楚陳家瑛這三個字的分量的，甚至他連這個中年婦女是誰都不認識。
而陳家瑛的這番話，也算是替這筆交易做了個最終解說，也讓周圍雲里霧里的琴師，知道了‘真相’，感情這個曲譜，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
難怪梁老開價那麼高，這不是在買琴曲，這是在買古董啊，雖然這‘古董’有些奇特。
「家瑛說的不錯，老頭子自問這點本事還是有的。」被人插話，梁老並沒任何不高興，反而緩緩點頭︰「咱們華國文明傳承數千載，樂曲跟是擁有數千年的歷史。」
「每一個朝代、每一段時期，它所承載的曲樂，都存在著鮮明的風格與特色。如果老頭我沒有判斷失誤，這應該是南宋初期的產品，至于是哪位名家所做，那就不是老頭我能確定的咯~」
梁老說的很隨意，但楊杰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在記憶中，這首曲子，的確是在北宋消亡之後無情所譜。
甚至這個名為‘天涯’的琴曲，還是無情為了北宋最後一戰的蕭索所創。
「梁老慧眼，佩服！」
除了‘佩服’二字，楊杰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面前這位老者，在琴曲技藝這方面，對方顯然高出他太多。
「佩服就不用了，我們還是早點交易，再拖延下去可就天黑了。」擺了擺手，梁老看向旁邊的陳家瑛︰「家瑛啊，合同的事，老頭子可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我親自來辦。」
作為一名合格的經紀人，起草一些簡單的合同，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听到梁老的吩咐，答應下來後，當即向楊杰伸手道︰「你好，初次見面，我是eason的經紀人陳家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