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體內,怎麼會同時存在兩套經氣脈絡?蘇燦想來想去,認定這樣的奇異狀態,與何青芷臉上的守宮砂,有莫大的關系。
于是他便試著催動自身真氣,想以正壓邪。
可是蘇燦卻發現,剛剛才開始輸送真氣,何青芷的右臉就變得一片血紅,連脖子也呈現出一片駭人的血色,似乎她體內的血液,要沖突皮膚奔涌而出。
用手一試何青芷的體溫,竟然是一片滾燙。
再探何青芷的脈搏,蘇燦差點魂飛天外。
何青芷的心跳速度,竟然快到了令人不敢想象的地步。如同戰場上密集的鼓點,彼此之間,幾乎沒有停頓。
蘇燦叫一聲苦,以現在這樣的狀況,何青芷的經脈和血管,隨時會被漲破,性命只在須臾之間。
當下來不及多想,蘇燦伸手撕開了何青芷的衣服——所有的衣服,包括內衣!
因為那些衣服束縛了血液的流動,給局部地區的血壓,增加了壓力。
將一絲不掛的何青芷放在床上,蘇燦飛奔下樓,取來金針。先用大號金針刺破她的左右手腕靜脈,釋放出一些血液,以減輕壓力。
然後蘇燦將何青芷扶坐起來,自己坐在她的身後,從身後擁著她,四手相執,逆轉經脈,將何青芷體內奔流的氣息引入自己的體內。
但是何青芷體內的氣息,只要稍微有一點進入蘇燦的身體里,蘇燦便覺得渾身燥熱奇癢無比。
堅持了三分鐘,蘇燦不得不停下手來。不過何青芷的臉色,似乎稍微好了一些。
蘇燦試圖將剛才引入體內的熱流排除,可是運行一個大周天,卻毫無效果。
那一股熱流似乎在體內生根了,隨著血氣四處游走。蘇燦大驚,當即咬破右手中指,再次運行大周天,將熱流裹在血液中,從指間逼了出去。
如此,吸入體內的熱毒之氣雖然排出,但是蘇燦也損失了至少一百CC的鮮血。
但是這相對于何青芷的性命來說,蘇燦覺得這點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他再次將何青芷擁在懷中,逆轉經脈,來吸收她體內奔涌激蕩的燥熱之氣。
這次蘇燦堅持了大約五分鐘,正在熱癢難當準備放手時,何青芷突然在昏迷中囈語了一句︰「蘇燦,蘇燦,你別走……別離開我。」
「青芷,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蘇燦心頭一熱,原來,何青芷還是在乎自己的。
愛之深恨之切,大概是因為青芷太在意自己了,所以才對前幾天夜里的那次誤會耿耿于懷吧?
現在的蘇燦才知道,何青芷之所以煩躁暴戾的原因。這樣凶猛的熱毒,以自己大周天圓滿的功力,尚且不能抗拒,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蘇燦強自鎮定心神,再次放開何青芷的手,然後運氣將自己吸入的熱毒再次排出。
帶著腥臭的黑色血液,從咬破的手指尖上汩汩而下。
再吸收,再排放……。
地上一大灘黑乎乎的血液,都是從蘇燦身體里流出的。
蘇燦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甚至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強打精神,查看何青芷的臉色。
何青芷雖然仍在昏迷中,但是經過這一番強行治療,她臉上駭人的血色,已經漸漸退去,正在恢復正常。
而且,那塊黑疤的面積,竟然縮小了不少。大約還有一個小孩巴掌那麼大的面積。何青芷的長發披下來,竟然將黑疤遮擋了十之**。
蘇燦心中大喜,想要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治好何青芷的病。可是剛一用力,就覺得眼前金星直冒。
畢竟,失血太多了。
閉著眼休息了兩分鐘,蘇燦調勻呼吸,再次來檢查何青芷的脈搏。
何青芷的體內,仍然是兩套經氣在同時運行。但是現在正脈平和中正,奇脈卻微弱得很。
蘇燦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徹底治好何青芷的病。就算自己達到練氣一層,也最多只能把這個塊黑疤,縮小到綠豆那麼大的面積,卻不可能完全移除。
他靜心想了想,現在這塊黑疤已經小了許多,暫時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只要自己勤加練功,早日達到練氣二層,便可以徹底解決何青芷的痛苦了。
蘇燦從床角抓過一條床單,蓋在一絲不掛的何青芷身上。心里卻在賠罪,青芷,這次真的是沒辦法,你可千萬別以為我輕薄呀。
蘇燦也想找一套衣服給何青芷換上,可是給她換衣服,就難免要觸踫到她的身體,那不是又褻瀆了她一回?
再說了,何青芷只要一醒來,就會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過了。
兩口壓死女乃娃子,不是你就是我。難道何青芷會不知道自己先月兌後穿的事兒?
所以蘇燦只好先用床單把何青芷蓋上,想等她醒來以後再做解釋。
現在蘇燦極度虛弱,他最急迫的是,要走到陽台上,在那兩件竹子盆景前,運功打坐,恢復體力。
可是蘇燦搖搖晃晃地走下床,走到房間和陽台中間的玻璃隔門那里時,卻發現自己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歇了一口氣,蘇燦猛地一用力,吱呀一聲刺耳的尖叫,總算把玻璃門拉開了一點。
可是這聲尖叫,卻驚醒了何青芷。
何青芷一睜眼,看到蘇燦打著赤膊,穿著一條內褲正在拉門,不由得一愣。再一看自己,竟然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身上居然只有一條床單!
蘇燦剛才在給何青芷解毒排毒的時候,也是燥熱難當。為了更好的治療何青芷,所以他也月兌去了身上的衣服,僅留一條褲衩。
可是這一切,現在都成了呈堂證供,成了蘇燦做壞事的證據。
何青芷一聲尖叫,將床單裹在身上,一伸手從枕頭下模出一把剪刀,瘋了一般的大吼大叫著朝蘇燦戳來。
那把剪刀,自從前天晚上蘇燦大叫以後,何青芷就一直放在枕頭下,防火防盜放蘇燦的。
蘇燦剛走到陽台邊上,卻見何青芷不要命地殺了過來,心中一驚,身子往前一撲,從二樓直接跌了下去。
他現在身體太虛弱了,連個三歲孩子都打不過。想避開何青芷的致命一擊,唯有自由落體,才會躲的快一些。
「蘇……燦!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何青芷恨得兩眼幾乎要滴血,聲音都變了調。
跌落樓下的蘇燦強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青芷,你听我解釋啊。」
「解釋個鬼,你去死吧,畜生!」何青芷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一抬手,將擺在陽台矮牆上的兩件匍地翠竹掀了下去,「我砸死你個王八蛋!」
「喂,喂!」蘇燦往後一躲,讓過了當頭砸下的「暗器」,卻腳下無力,又一跤摔倒在地。
蘇燦心里叫苦不迭,抬頭正要解釋,卻發現何青芷又提起了熱水瓶。
眼見形勢危急,蘇燦再也不敢怠慢,打了一個滾,手腳並用,狼狽地爬到牆根下,匍匐在地,大聲叫道︰「青芷,我走,我走行了吧!」
「砰」地一聲響,樓上的水瓶還是砸了下來,然後何青芷爆發出一聲嚎啕,樓上再也沒了聲音。
蘇燦坐起來,嘆了一口氣,把地上的翠竹拾在手中,拖著疲憊的腳步,朝前門走去。這些竹子,剛剛月兌離泥土,還可以用來恢復功力的。
這何青芷也真是糊涂,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誤會我?我蘇燦長得,就真的這麼猥瑣嗎?難道我的臉上,刻著流氓兩個字嗎?
蘇燦郁悶地想,現在是凌晨兩點,如果天亮前你不跟我賠禮,我就真的離開這兒,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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