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傾雅與上官淺落為夢境一時而展開探討時,下面本是相安無事,暫時以和平共處的兩路人馬,忽的形式大變,不為別的,只因徐玉萱挑唆的好。愛睍蓴璩要說這徐玉萱挑事的本事,就不得不讓人拍案叫絕,連豎大拇指了。
任誰都看得出,那柳天嬌對岳雲有心,當然也不能說岳雲是天生愚鈍,只是一開始岳雲真就沒往那個方面想罷了。不過好在徐玉萱聰明,三言兩語的那麼一點撥,再巧利用岳雲與她之前的那些微妙的情感,從中這麼一摻攪,瞬間就把柳天嬌給激得恨不得抽刀來活刮了她。
「雲,她要殺我,人家怕!」徐玉萱裝模作樣的往岳雲身後一藏,猛的一推就把岳雲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萱兒別怕,有我在,我看誰敢傷你!」
喝!岳雲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騰的一下,柳天嬌那火可就算上來了。柳天嬌不禁在心中暗道︰「岳雲啊岳雲,那狐狸精明顯就是拿你做擋箭牌,你倒好,竟還真傻傻的替她挨刀啊!」
不過這樣的話,柳天嬌也就只敢在心頭念叨念叨,她怎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真把這樣羞臊的話說出不口來。她不禁盤算著,這要是她真說了,還不所有人都知道她對岳雲的那份心意了。只是,她卻不知,就算她不說,她對岳雲的心意之事也因她剛剛與嘍兵的那番一來二去的對話,弄成了人盡皆知之事。而徐玉萱則是因為恰恰看出了這點,才故意將岳雲上趕著往出推的。
實則剛剛岳雲與徐玉萱二人兜馬側身時,好似以眼神暗中傳遞了什麼信息,至于傳遞了什麼,想必除了他們,怕是再無人可知了。
「姓岳的,有本事來跟姑女乃女乃單打獨斗嗎?!少他娘的在女人面前逞威風!」柳天嬌從未見過岳雲用劍,只知道岳雲在南陽軍中時皆是用刀,怎麼如今卻是提了把劍上戰場呢。真是怪事一樁!從旁人那打探來的消息,柳天嬌一直認為岳雲是個用劍的高手,哪里曾多想。且她如今又被岳雲與徐玉萱聯手氣了個半死,自是對打探來的消息更是未加懷疑,何況人家叫陣都叫到她柳天嬌的家門口來了,她想不應也得行啊!
「怎麼不敢?!」岳雲好似正等著柳天嬌這句呢。禁不住的大喝一聲。「來!」
來就來,誰怕你!柳天嬌自顧自地嘀咕一聲,一按刀鋒,再一撥刀鞘,倉朗朗一下就將腰間的寶刀給抽出來了。別看柳天嬌的火爆脾氣和蕭傾雅幾乎是不相伯仲,可是她的謀略可比蕭傾雅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也不能因此而小看了柳天嬌,她雖是謀略上不及蕭傾雅,可是她卻很會耍手段,善于用歪門邪道的損招,就好比,此刻,她將手暗暗地壓向胸口處,好似她偷偷的在里面藏了些什麼,只是柳天嬌離著岳雲等人距離過遠,所以出了林中寨的嘍們知道此事,誰也沒有刻意的注意到柳天嬌的這一細微的小動作。
早前蕭傾雅就險些在此而吃了大虧,不過好在她跟侯六走的比較近,侯六曾經向她傳授過這方面的知識,所以蕭傾雅與柳天嬌打的時候也是刻意防備著柳天嬌的這一手,所以待到柳天嬌遇見蕭傾雅也就只有招架之力了。
可是岳雲呢,卻是不然,岳雲的出身怎麼也算是名門望族,綠林中人使的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他一來是對此不屑,二來則是他听都未曾听過,更別說是見識過了。所以,對此,他便是疏于了防備。
待到真交上手了。岳雲又覺得柳天嬌刀術套路挺不錯,且他又看柳天嬌是名女子,自是也沒狠得下心去下狠手。這一來二去,遠看著就像是柳天嬌壓著岳雲打般,到也難怪站在陡坡上的蕭傾雅會看錯。
只是蕭傾雅這一看錯不要緊,她深怕柳天嬌耍手段而生擒了岳雲,顧才一時情急之下而一腳踩空。
在一官不大。就見蕭傾雅如同一只隨風飄搖的風箏般,哧呦呦地就超著陡坡下的碎石崖滑了去,令人心生畏懼的不是陡坡的高度,而是碎石崖間那些林立的怪石,有的銳利似刀鋒,割在人身上免不了就是皮肉之苦。準會掛彩,當然若是運氣不好,一下讓聳起的怪石片割到了頭,怕是當場丟了性命也是有的。
所以這一幕對上官淺落來說可謂是觸目驚心。因這駭人的一幕,忽的觸動了上官淺落的心弦,倏的夢中的一幕幕猛的在他的眼前兜轉,巍峨聳立的殿宇,碧綠連天的芳草地,幽綠奪人性命的蓮花池水,以及那直沖天際的火光,還有一方陡峭的斷崖。
女子靜靜位立于那片聳立的斷崖石上,展露出悲戚戚的一方笑靨,轉身縱身一跳︰「蕭傾雅,我上官淺落不許你死!」那時為來得及出口的話語,此刻得到了補償。緊隨蕭傾雅之後,上官淺落優雅的幾個縱身,只躍到女子的前面,鋪展開手臂。攔腰一抱,再是緊緊一擁,將如同斷線風箏般飄搖的小女人一下子擁緊于懷中。
他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他是蕭晴國鎮國公的獨子,是蕭晴國的領軍副帥,是蕭晴國公主,他懷中小女人未嫁的駙馬,更是她生命的全部支柱。一場大火雖是暫時抹去了他對她的記憶,可是卻磨滅不了他對她的記掛與關懷。
「淺落,你……」蕭傾雅滿臉驚愕地趴伏在男子的懷中,臉上是愕然後的欣喜,再然後她不禁隱隱淚灑。「你的記憶?」蕭傾雅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止也止不住。1d7IG。
「恢復了,我都想起來了。關于你的,關于我的,關于我們的!」上官淺落緊擁著懷中啜泣的女子,輕聲道。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忘了我!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忘了我!」蕭傾雅輕輕地掄起手臂,埋怨地錘砸著男人寬大的肩頭︰「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沒有葬身火海時,我究竟有多高興,可是當我見到你時,你卻根本認不出我,你……」控訴的話語一頓︰「誰允許你忘記我的。你可曾問過我了?!我點頭了嗎?我批準了嗎?你就敢忘記我!你怎麼可以……」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沒有請示過你,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輕易的忘記你!」對于女子的胡攪蠻纏,上官淺落只得苦笑著應道。其實他也不想忘記她啊!
只是當時滾燙的木柱砸下來時,正好不偏不倚的擊中了他的腦袋,他拼盡全力在渾渾噩噩之中從那被燒成火海的木屋下層爬了出來,再然後就人事不知了。待到再睜眼,已是什麼都記不清了。那一刻,他真的以為他就會這樣葬身火海。幸好,幸好那木屋為防範蛇蟲鼠蟻而建成了林中固有的模樣,而他的父母為了防範林中大火,更是教過他如何在這樣木屋里求生。所以,他才有幸的保住一條性命。
「我不許,不許……」蕭傾雅又禁不住地發泄了片刻,這才輕輕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而上官淺落則也是抬著手,輕輕地為女子拭去臉上的淚痕。
「不好!」本是動情的一刻,蕭傾雅卻突然大喊了一聲不好。
「怎麼了?」上官淺落頓時一臉的不解。他不是恢復了記憶了嗎?!怎麼又不好了?!
「岳雲,岳雲要吃虧!」蕭傾雅指著下面惡戰的一處,要上官淺落看。
這一回頭不要緊,兩人正好看見,柳天嬌自懷中不知模出了什麼東西,啪的一抬手,猛的一揚。看樣子自像是一團白色的迷霧般,岳雲猛的一閉眼,那迷霧潑開的香氣竟是迎面而來。
「閉氣,不能吸。」蕭傾雅站在土坡的一偶,扯著脖子使勁對岳雲喊道。
可是好像為遲已晚,岳雲貌似吸食了不少進了肺腔,身子一個踉蹌,步履蹣跚到站都站不住了。就在原地禁不住地直打晃。
「這個笨蛋,就這麼著了那女人的道,真是笨得出奇。」本是縮在上官淺落懷中的,蕭傾雅輕輕地一掙,作勢就要再往下沖。
「干嘛去?」上官淺落使勁一擁,死死圈住要往出躥的女子的小蠻腰,說什麼都不肯放手,她是剛剛沒摔著,所以還想同樣危險的事情再來個二回兒不成!怎麼不長記性的還往下跳呢。
所幸他們現在腳下所處的位置還算平坦,才能讓他穩穩地站住腳跟,擁她個正著,若是放任她再往下跳,任憑他上官淺落武功再好,怕是也接不住她第二次了。所以這樣危險的事情,他又怎肯讓小女人再冒第二次的險。
「岳雲他……」蕭傾雅急得都快火燎眉毛了,她剛剛都把話說那麼清楚了,怎麼身畔的男人就是笨得听不懂呢。
「他怎麼了?你這麼關心他,該不會真如他喊得那樣,我失憶的這段時間,你們兩個真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情愫吧?!」上官淺落好似吃味地念叨著。
「淺落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蕭傾雅氣急敗壞道。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啊,這男人與岳雲可是打小的玩伴,若是岳雲出事了,他肯定比她急啊,這里面一定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