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抬頭就對上他關切的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還看到里面劃過的那一絲驚慌。
「沒，沒事。」
她推開手，這點小事還不至于嚇住她。
孤傲的一雙眼帶著睥睨人世的光芒，睨著她。
「嘿嘿，我說，你是不是和將軍，那啥……」
雲笑風哼笑中著︰「恐怕真要讓你們擔心了。」
繼續學著他的笑，笑聲爽朗，一身從容從他面前飄遠。
「嗯嗯，這我倒是听過。」
惹得一記胸捶，「笑什麼，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
「本王困了，先去睡了，你們也下去準備吧，明早丑時整裝。」
她就這麼喜歡貶低自己，謙虛推諉嗎？
對面一個連忙接過話題︰「就是就是，剛才看你沖將軍大吼，還真是嚇死我了，冷汗都冒邊兒了呢。」
「南燕和西和那一戰可不只是綿薄之力那麼微淺呢，听說當時南帝後來還派流蘇將軍找了不少月呢，一代君王對一個庶民這麼熱衷，看來此人也定非一般了。」
副帥們坐談了一會兒，一改原先單調的話題，全都過度到雲笑風身上去了。
「只不過是僥幸得勝，歸根到底還是流蘇將軍用兵如神才創下勝利，王爺過獎了。」
原本太子殿下是要親自出征的，只是後來被群臣一口一聲國不可一日無君給阻擾了。
雲笑風額上三根黑線，嘴角抽搐著，「天黑做夢，現在也還沒到時候吧？」
最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風你啊，幸好是天下四公子，若是做起了天下盜賊，定然排第一！」
她袖口一動，速度之快，眨眼工夫，那東西就從一只手轉移到另一只手上去了。
秀美忍不住抽搐︰「雲九無福消遣，王爺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是！」副帥們屈膝俯身，架勢十足。
司馬夜眼眸半垂，淺淺拉開一絲笑，苦澀蔓延。
那一瞬，怎麼就想也不想答應了呢？
「哼，別跟本王玩那套虛的，流蘇若是有那本事，南燕也不至于被西和氣壓那麼久都沒什麼大的反抗。」
雲笑風回頭瞥了他一眼，最後將視線放在城門上那一身墨色長袍的司馬清風身上。
當她心虛地說著和司馬夜是初見時，旁邊那個啃著烤雞腿的將士伸出沾滿油的爪子就往她肩膀上一搭。
現在司馬夜這麼一喚，她自然火大無比。
一陣風來，天空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一片一片，反射著月光，有些美，有些醉人。
現學現用，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哦？」司馬夜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痞痞一笑，「本王可以把這當作是無聲的邀請嗎？」
雲笑風疑惑地挑眉，最後才恍然大悟。
看得司馬夜忍不住咋舌。
「多謝王爺出手，雲九告辭。」她匆匆拱手告別。
一路說的都是些無關重要的話，一開始她還能耐住性子听著，後來越發火大，索性不理，再後來，也就不願和她擠在一個道路上並行，加入到這些副帥隊伍里去了。zVXC。
「笑風，看來，你的後會無期說的不準啊。」
這是左相大人親自覲見時提出來的。
怎麼就忘記了，她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呢。
說是拿，倒不如是搶。
臉色一紅，返身過去，一把將東西從他手中拿開。
今夜之後，他和她便是對立敵人。
「怎麼樣？」噎了噎口水，眼楮睜得大大，生怕錯過一字半句。
他彈了彈肩膀上落下的雪朵兒，搖頭一笑。
「媽的，這還是爺們嗎！」對面那個一看就是火爆脾氣的人，憤憤不平說道。
「不打算要你的糖葫蘆了？」
雲笑風嗆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就連最開始架著火柴，悶聲不吭的那個人臉上也略帶焦急。
呵呵笑著︰「王爺秒贊了，等哪時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倒不失為一條謀生出路，听說最近王爺那里府庫中珍藏了不少珍寶，改日也好去開開眼界見識見識。」
只是，司馬夜卻一副什麼都不掛在心上無所謂的樣子，懶懶地騎在馬背上，依舊笑得從容。
這一點留給司馬夜的不是賞識，而是平白無故的怒火！
一路行軍，暮色時分，天空竟然再一次飄起了雪朵。
「額？那啥？」雲笑風蹙眉，不知他的隱語。
雲笑風撇開頭，勒住馬韁，「王爺說笑了，雲九奉殿下之命隨大軍前往，只願能為東陵盡綿薄之力。」
雲笑風沉默不言。
現在她若不給出點料，豈不是太對不起這群關心的下屬們了？
他意有所指地盯著她，同時勒馬向前，並行在她身旁
「說得好！你既是听過他，那你可曾听王爺在那位琴師來了後，每日都會去湘竹院小坐的這一事？」
他擠眉弄眼，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有些森然︰「就是那個啊，我從來都沒有看見王爺這麼寵過誰，更沒見王爺對那位女子傾過心，我跟你說啊，京城里都傳著王爺常常去湘竹館什麼的，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王爺他有過？」
將士們訓練有素下去布置，很快就扎好了一堆堆結實的帳篷。
不僅連東陵第一邪王司馬夜率軍出征了，就連司馬清風也裝兵束甲，帶領著從兵部尚書那里收回的幾萬大軍浩浩湯湯邁出了京城。
那一場華麗浩大的喜宴沒有來，不是因為司馬夜當真為了兌現那一夜的諾言。
號角不斷，戰事危在眼前。
那人抓耳撓腮，笑得有些憨厚，「我這不是好奇嘛，將那麼好的一個人，就怕誤入歧途。」
好在這一次出征，每一位將士都是配了棉衣厚甲的，有備無患。
「你們既然都知道湘竹院這個地方，那就一定听說過里面那個後面到來的琴師吧。」
「我奉太子命去恰好去哪里辦些事兒，後來無意間得見了那位琴師。」開怎忘點。
司馬夜听了臉色漆黑。
對面盤膝坐著的司馬夜伸了個懶腰，白希的手指放在唇邊，懶懶地打著呵欠。那樣子比起出征更像是個出來郊游的。
內容無非也就是，關于她的來歷背景之類的。
明知道他這是笑侃，雲笑風也不惱。
隊伍一前一後，雖然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是明眼的，細心一看就能看出如今的局勢。
「王爺，我們後會無期了。」
一刻也不想呆在這種詭異的氣氛里。
「容貌讓女子汗顏無容，身段讓舞女慕求無比，聲音兒讓歌姬自嘆弗如。總而言之，眉骨三分，精妙絕倫！」
畢竟司馬夜一離開京城，這里的天下，也唯有他說了算，誰能保證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回來後，這里會是怎麼一番光景呢。
司馬夜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移動。
雲笑風不知道這對于司馬清風來說算不算好事。
那一串是自己方才咬過的，現在又說這樣的話，難怪他會這麼一說。
「哈哈……」旁邊那個大笑了起來。
司馬夜打馬而前，觀望了下地勢，然後吩咐原地扎營。
雲笑風心底一動，沒想到司馬夜手下人倒是對他關心得緊。
雲笑風吃過干糧，騎了一天的馬，整個身子都快散架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人硬是跌破了眼界︰「啊？！」
勾起的笑一點一滴擴大。
還沒走出幾步，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臨走時，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笑風……」
她什麼都好，唯獨太過謙虛，總是喜歡隱藏自己。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微點了點頭。
身邊那人連忙拉他胳膊︰「小聲點，可別讓將軍听見了。」
雲笑風的脾氣也不是沒有緣由的，一路過來，不知司馬夜是故意為難還是只是為了單純解悶，硬是開口閉口就笑風笑風得叫。
當然，這其中也月兌不了和司馬夜之間的關心。
兵戎相見，果真後會無期了。
而她，也因為當初流蘇那一戰得了名頭，受太子殿下命令隨同大軍出征。
「你以為呢？」
他悶著聲，「想歸想，我可沒這麼說。我說啊，你還是收斂些吧，將軍帳篷離這里不遠，小心你的舌頭。」
而是，邊關的戰爭打響了。
「做什麼！」她突然大吼一聲，嚇得身邊坐的那位將士險些滑落了剛剛拿起手的一只烤雞。
「哎，我說哥們，你這話就不耿直了，我跟在將軍身邊這麼多年，將軍雖然平日性子隨和，但是真正和親近的人卻不多，更難得看見誰能當著面對將軍撒火的呢。」
「額，沒事。」司馬夜訕訕地模了模鼻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她和幾個不認識的副帥圍坐在火堆邊。
狐疑的打探著她︰「你在說笑？」
……
「什麼意思？！」幾個人一听，連忙圍上來，倒是嚇了雲笑風一大跳。
「哼，狐媚子，都說女人是禍水，他媽的個男人搞的跟給娘們一樣，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娘娘腔了！還敢來耽擱將軍，看我下次回去不宰了他！」
雲笑風心情大好，繼續添油加醋︰「哎，我勸你別，王爺後來直接將那個人接回王府了，你要是沖進去，被王爺知道鐵定沒好果子吃！」
「哼，難道由著他胡來？」王爺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