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殤游刃有余應付著,但是在這樣下去……
冷無殤一個不留神,就被鞭子帶起的風刃掀開了面上黑布。
留下火熱的疼。
我們……見過?
就在李二吞吞吐吐不成章法時,搏影身形迅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如何!」
木托遠遠迎上來,「大王,現在形勢嚴峻,您怎能私自動身前……」
雲笑風目色低垂,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也對,她和他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
齊齊跪身︰「大王!」
更為後怕的是,能這麼神出鬼沒于軍營的,這一次劫走的是軍師,誰能料到下一次會發生什麼,也難怪他們的將軍會這麼大怒火了!
冷無殤望著前方,月光微涼,勾勒出他冰硬的線條,沉霜無痕。
深幽的話,像一把刀,同他表情一般冷徹,「我們見過?」
兩人起身,還沒靠近一聲冷呵止住他們的步伐。
繞開她,冰冷的風帶走他最後一句。
黑瘋我熱。不過,司馬夜的怒火似乎除了這一層,好似還更添了別的情緒。
健碩高拔的身影被月光拉地老長老長,稜廓分明的臉在月色下更加深邃難辨。
「有時間擔心別人,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這樣子看起來哪里還有半點囚犯的自覺。
「我只問這一句。」
誰也不認識誰,沒有任何交集,沒有任何瓜葛。
留下這一句,他轉身離去。
冷無殤什麼也沒有說,隱匿在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
她笑著,抹開眼淚。
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馬上士兵雄壯有力的風光!
才短短一個月,他就忘記了?
「你認識東陵的軍師?」
可是,眼下看大王的吩咐,根本就不像是要給他苦頭吃的樣子。
她跟在冷無殤身後,走得從容不迫。
冷無殤面色一寒︰「怎麼了,是你沒听見還是孤王交代地不夠清楚?」
雲笑風幾乎不敢相信,盯著他冷凝的表情出神了好久,像是從不認識般打量著、審視著。
大戰一勝,再加上明日就要啟程回京。
還是,這也不過是他陰謀中的一步?
他眉峰一緊,她嘴角上掛起那一抹嘲諷的笑意刺得他眼楮生痛,撇開眼︰「哼,男生女相,孤王若是見過又怎麼會不記得。軍師說那一番話莫不是在同孤王套近乎吧。」
望了望雲笑風被帶走的方向,又看了看冷無殤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但見冷無殤一揮袖,「帶走!」
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擔憂。
雲笑風被帶回了北水軍駐扎的軍營。
從表面上看起來,不像是被俘虜來的囚犯,倒像是被特意邀請過來的客人。
雲笑風走進去才深深體會到階級身份帶動貧困懸殊的真諦。
至少流蘇現在無事,還好還好……
他正說著,雲笑風突然從冷無殤背後走出來。
自我聊慰後,雲笑風卷手將床上那一團與其說是被子,倒不如說是棉花的破被子給卷走。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鋪上去,身子一倒,睡了。
她冷冷地勾起笑,「你帶我來這里如果想要借此威脅司馬夜,恐怕要讓北帝你失望了。」
「你們就是這樣好好照顧著軍師,讓她從你們眼皮子地下被人劫走卻還半點知覺都沒有?」
冷冷地吹進了她耳朵,她的心。
這還能睡人嗎?
一切都是她佔據著北水公主的頭餃偷來的,至始至終都不屬于她!
袖子抹開淚,瞪著眼,「冷無殤,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這里帳篷低矮破損,但是周圍卻把守著不少士兵。
他不願認識她了,他不願再同自己有任何關系了。
「這里就是我的帳篷?」
整個人都冰冷僵硬,沒有一絲人氣。
而他也誓言定定答應了自己。
雲笑風被帶到一處偏僻的地方。
雲笑風嘴角那一抹冷笑至始至終都沒有消散。
「好,哥哥就送你一個太平盛世。」
不過,說是偏僻也不盡然。
驀然笑了起來。
木托連連點頭。
雲笑風全身一僵。
而她,從頭到尾都安然無波,像是見慣了突發厄運,將隨遇而安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而這個長得書生氣息卻氣場難測的東陵軍師,更是離譜地讓他們大跌眼界!
而更讓他們模不清的是,一向冰冷無情的大王,若是放在以往,僅憑剛才那三番四次的頂撞就足夠讓他吃盡苦口。
更別說那搖擺在風中吱呀響著的荷葉小床。
他們該做的,就是看守好人,不可壞了大王大事!
她的眼,燦麗如星辰,耀眼奪目,堅定不退卻。
多麼冷的話,多麼無情的話。
但是這一份擔憂卻不是為自己。
「你想要什麼?」如今身為了北水階下囚,不僅住了破爛的帳篷,就連里面那床單薄的被子都殘損不堪。
木托連連搖頭︰「屬下听清了,只是……岳王向來深不可測,怎麼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軍師斷然前來?」
他眼底紅光閃爍,一手抓住那揮舞過來的蟒鞭︰「你這個瘋子!」
不怒不惱,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淡然走進去,那熟練的動作硬是看得後面人嘴角抽搐。
「孤王的目的只有東陵。」
軍師被劫,非同小可。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擋不住她堅定的表情。
「你都說他深不可測了,他的那變動的心思,或許真會將這個人放在心上呢?」
那份光芒太灼烈了,竟然讓他那一瞬不敢正視移開了眼。
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木托追隨而去的目光這才收了回來,小心翼翼垂下頭去,驚恐道︰「不,不認識,屬下不認識。」
罷了,現在情況特殊,將就將就過吧。zVXC。
「末、末將……」李二哆嗦著。
「讓開!」
話剛說完,空中唰唰兩聲,兩道黑影落至雲笑風身後。
心中隱藏不住擔憂。
「你到底拿流蘇怎麼樣了?冷無殤,算我求你了,告訴我行嗎?我只想知道他現在是好是歹。」
她一把沖上前,擋住他的路,倔強不屈道。
「王爺!屬下在城門發現了這個。」
就在她熟睡中,東陵軍營的主帳篷早已亂成一堆亂麻。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他們該過問的。
「帶下去!」
他揮了揮袖,負手走在前面。
他明明答應了她的!
「對,我是瘋了,你不也瘋了嗎?若不是瘋了,怎麼會背棄你的原則,做背後使計的宵小!若不是瘋了,又怎麼會半夜潛入東陵軍營,你這麼做和西和那群卑鄙小人又有什麼區別,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對任何一個國家開戰,你答應我的!」
她望著冷無殤的那黑色無光的背影,強壓住心中那涌上來的一股陌染。
身後那冰雕似的兩個人果然是隨了冷無殤的性子。
雲笑風極度懷疑這張床的承受能力。
他眼簾一垂,斂去眸中清色,平靜無波反問道︰「是嗎?」
冷無殤擰眉,琥珀色冰眸在兩人之間動了動,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木托大驚,愣在原地沒動。
在東陵,她是高高在上的軍師,享受的一切雖說不上最好,但也還是不差的。
雲笑風深知現在擔心也無濟于事,于是逆來順受慣了的性子又被激發了出來。
木托像是白日見鬼般瞪大了眼珠子,聲音徒然一滯!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兩人是從小訓練選出來跟在冷無殤身邊的暗衛,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如今寒冷的聲音響在耳旁,無形中帶著壓迫,竟然讓他們活生生頓住腳!
那一夜,他的笑,就像天上的星星,灼熱而充滿了光芒,那一夜,他是那麼的溫柔,溫柔著替自己撩發,溫柔地替自己擔心。
一聲令下,左右兩邊的暗衛便將雲笑風帶走了。
冷無殤線條冰硬的臉有些變色,泛著寒光的眼湖下波絲微動。
身後兩個暗衛瞧出了暗潮,均按劍警惕。
雲笑風冷笑著瞥了木托一眼,卻不說話。
「你似乎忘記了你現在的處境。」
抬頭之時,已經凌然好似變了個人般。
司馬夜端坐在椅子上,往日的笑容被冷然取代,全身上下都源源不斷散發著讓人陌生的寒冷氣息,震懾了下面跪著的一干人等。
一進去就感受到了嚴峻的氣氛,還有一絲肅殺的冷然。
將士們疲憊的心都松散倦怠下來,哪里會料到竟然在這安逸之時會發生這麼大的事!
前面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過頭來。
「是!」
「太平盛世。」
「告訴我!」
「我自己走!」
他表情微微一怔,冷哼著收起了彎刀,「孤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至于司馬夜來不來,恐怕不是由你決定的了的!」
冷無殤張狂的發隨風飄飛著,帶著嗜血的狂野。
木托吶吶……
但見他哼笑了一聲,笑聲清冷,「孤王知道了,你下去下修書一封,告知岳王,想要贖人,明日午時,孤身前來!」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呢?
他手指動了動,看著她滿臉淚痕的小臉,心尖重重一痕,胸口無像是堵了口氣,煩悶不堪。
人一帶走,冷無殤便隨口問道。
他的話,淡淡的,隱含著一絲冰冷,空中蔓延不過壓迫,讓人喘不過氣來。
……
司馬夜接過箭矢,將上面那封信取下來。
快速瀏覽完,面色一邊,眸色沉了下去。
李二等副帥小心翼翼觀探著將軍的表情,見此都不由得揣測著那信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能讓他們王爺都變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