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了一整夜,最後雲笑風望了望夜幕。愛睍蓴璩正要開口說回去,沒想到司馬夜徑先開口。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等等,去哪里?」
「一個好地方。」他挑起嘴唇,神秘一笑。
言罷,不由分說將雲笑風拉走。
一路小跑,最後來到城門口,司馬夜才慢下腳步。
雲笑風環顧了下黑暗一片的周圍,微微懷疑,「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烏起碼黑一片,連一絲人氣都沒有,雲笑風怎麼也不能將此時所處之地和司馬夜剛才那神秘一笑道出來的好地方三個字相聯系在一起。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好不好了。」司馬夜說完,伸手便環住她的腰,點腳一躍,身形輕飄飄凌空而上。
雲笑風還沒來得及看清腳下半空,下一刻已然落入城門上那寬厚的城牆上去了。
俊俏的側臉在月光下映襯下更顯柔美無比,他順手一指。「看。」1d7kt。
雲笑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張大了眼。
放眼望去,萬千燈火,紅綠相間交柔在一起,畫舫小船,河畔煙火,大街小巷都布滿了昏黃色燈影,看起來有些朦朧不請,卻正是這一份朦朧好似蒙上了一層水紗,在星垂夜幕下透著絲絲暖意,讓人不覺溫馨。
雲笑風淡淡的臉龐上緩和了一絲柔意,嘴角不由向後延伸開去。
「真美。」
司馬夜伸手解下披風,搭在他肩膀上,一面得意道︰「本王都說是好地方了,又怎麼會讓你失望。」
雲笑風肩膀上一暖,驀然回神,適才發現肩膀上多出來的一件大麾,作勢要月兌,司馬夜冷不防按住她的手。
「夜里風大,披上吧。」
他乍一時流露出來的溫柔讓雲笑風動容,像是不習慣似的背過身去。
她望著煙火,而他卻望著她。
滿眼閃爍如花,他眼中那一抹倩影卻勝過了那美麗的風景。似乎,放眼望去,她才是他眼中心底最美的那一處景色吧。
雲笑風卻不知。
就在兩人均是沉默望風的時候,耳畔邊傳來凌空破碎的聲音。
一瞬煙火,紅黃交錯在空中盛開,艷麗而美妙,照亮了夜幕,似乎,也照亮了她的心,瞬間亮堂起來。
帶著笑回頭問道︰「司馬夜,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他環手抱胸,笑似無瑕的看著她,「說來听听。」
「當初,你為什麼會娶梅酒酒?」
司馬夜笑容淡了下去,盯著她看的眼微微籠了一層霧,頓時隔開了她和他的距離。
他只看著她,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出神,沒有開口。
雲笑風手指動了動,依舊是剛才的笑,卻少了一絲靈氣。
「你若是不想說,就當我沒問好了,司馬夜,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
「我不知道。」
雲笑風猛然抬頭︰「……」
他陌然出神的表情像是陷入回憶,卻又總是有一瞬沒一瞬瞥著她。
聲音飄忽而出︰「皇宴那晚,我本是要入場的,忽然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對話,心生好奇便在外面等了少許。沒想到,這一听卻無意間听到有關相府二小姐這個人。雖是無意,但是父王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卻不會容許任何人對挑釁他的威嚴,所以我才適時進去。听聲音不卑不亢,進去一看,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呵呵,她雖然跪著,腰卻挺得直直的,那麼倔強不屈,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稜角,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傲然的一個女子呢。」
雲笑風听得眉頭一皺,想起那一晚,當時為了不讓人起疑心,也是極力收斂鋒芒,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他看出來,司馬夜的眼竟然會這麼犀利!
但是,只一眼就能成立下讓他開口請旨娶自己這個理由嗎?雲笑風不信。
看了她表情反應一會兒,司馬夜才從她身上收回視線,繼續道︰「我以為在那之後所有人都會忘記這一回事,可是,沒想到會讓司馬清風起了疑心。」
「什麼意思?」這和司馬清風又有什麼關系?那時,她根本就和司馬清風沒有任何交集,怎麼會惹來他的關注呢?雲笑風自認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在眾多皇子中,司馬清風是唯一一個與我交好的人,從小無微不至照顧我,那時候我們關系是皇室中難得要好的,原本也以為會這麼一直維持下去,但是,後來隨著母妃和皇後也就是司馬清風母妃的緣故,我們之間的關系就破了,只是表面上都會不約而同維護著這種名存實亡的兄慈弟憐的關系,但事實上,我們卻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後來,我隨大將軍離去,在沙場一呆就是十幾年。很少回東陵。
但是,那一次,父王卻一再催促讓我回京,無奈之下只能率領一批軍隊回朝。淡這一次回朝,也不免惹了有心人眼紅。我本無意于皇室,但司馬清風卻不這麼想。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他想盡辦法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明眼的都被我拔了,暗地的自然是我想讓他看見什麼便會表現出什麼。本以為這樣一來至少會在京城里的這些日子相安無事一段時間,卻沒想到皇宴之父王會私下召見我。」
「更沒有想到,僅僅因為那一次出口求情竟然會惹來司馬清風的疑心。」
「所以你為了不讓梅酒酒受到司馬清風傷害,所以向東帝請婚將人納入自己府下?」雲笑風似乎有些明白了,卻又好像更迷茫了。
當晚,自己原本就是想了金蟬月兌殼的計謀來擺月兌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但是,觸怒東帝卻並不在她的預算範圍。若是他沒有及時出口為自己求情,或許,也會因藐視帝王尊嚴這一條罪而惹上禍端吧。
到頭來,卻也是因為司馬夜那一聲求情而惹來了禍端。
怎麼也逃不掉了嗎?
原本明白了真相,心中那塊大石頭應該是會松下才是,但是她卻更加氣悶了。
司馬清風……原來,那時候就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機。百般曲折後,自己卻親自送上門去,呵呵,兜兜轉轉了一圈,原來又回到了起點。
就不清楚司馬清風到底知不知道她這一層身份了。
玩正後沒帶。面對她的追問,司馬夜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或許這算是一面緣由,但是,他如何告訴她,其實在覲見前她無意听到了他和計謀,所以為了免除意外發生,才會想出這麼一個極端的方式將人囚困在自己身邊呢?
「等到司馬清風想要對你下手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梅酒酒是本王的妃,他就算明來探訪也沒有那個膽子公然做出些什麼事來。」
想起那一次司馬清風來拜訪,她卻該死的往司馬清風身上靠,心中就隱隱一團妒火灼燒著。
雲笑風顯然也是和司馬夜想到一塊兒去了,笑容尷尬,有些不自在。
復又問道︰「那……梅酒酒死後,你為什麼又一直堅持將她葬入皇陵?」
司馬夜若是想要江山,一聲令下,天下誰人能敵?
且,比起司馬清風,司馬夜的確更加優秀出色了不好。東帝也一直對他青睞尤嘉,若是他開口,不管是為江山社稷考慮還是處于偏心,東帝又怎麼會不給?
這麼一來,司馬夜先前對自己說的那一番模稜兩可的算計江山的話就不成立了。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
三天三夜,不飲不食……是要靠多大的耐力和信念才能做到這樣的堅持?
那麼,他堅持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因為只有皇陵才會有千年寒冰,才能保存柔體不壞,唯有這樣才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清楚縱火事件的真相。」伴隨著這一道清冽無波的聲音,風無神碧藍色身影從躍上城門,黯然停落在距離司馬夜和雲笑風中間,面帶急色,對著司馬夜道,「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吹風,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風無神表情不假,一看就有種棘手的緊迫感。
唯獨司馬夜卻不在意拂袖,「不是已經讓搏影回去了嗎,出多大個事兒會讓你都變了臉色?」
「你……你上次讓尋劍去調查的東西,已經調查出來了,一清二楚。」
「這樣不是很好嗎?」司馬夜毫不在意一笑。
風無神冷目一挑,看著司馬夜那散漫的樣子恨不得一掌劈暈直接拖回去。「是,但是在回來路上資料全部被劫!」
司馬夜笑容一僵!
雲笑風卻還沉浸在風無神一開始飄來的那一句話。心思霎然百轉千回。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樣。
三天三夜,僅僅是為了追查失火的真相,這就是他堅持的目的?
雲笑風原本以為已經很了解司馬夜了,但是這一刻卻仿佛覺得,自己和司馬夜好似初識,出了表面那總是帶著的柔和的似笑非笑,別的一無所知。
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讓人看不穿,模不著,猜不透。
就在雲笑風還在思索的時候,這邊司馬夜僅一會兒就回恢復了正常色,半晌後對她沉沉道︰「今晚……」
「今晚我很開心,不過,現在有些累了,可以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