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青塵一雙老眼精光閃爍的緊盯著正在全力煉丹的莫然,內心中猶如一片暴風雨來臨大海一樣波浪翻滾。
「丹衣。」青塵心頭默念著這他追尋了一輩子也未曾體會到的兩個字,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現在正是關乎自己堂主地位的斗丹之戰。在他心中,仿佛這廣場上的上萬人已經消失不見,而其眼中唯一存留的,只有那台上全神貫注的英挺少年。
「老師。難道是你在天感應到弟子此次應有大劫,才派遣這個少年來解救于我嗎?」
沉思間,青塵的老臉上居然掛上了兩行如銀般的淚光。還好,眼下莫然全力煉丹所產生的那一層薄薄的丹衣已經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要不是這樣,恐怕當他老淚橫流時,坐在身邊的一眾強者早就發現了。
偷偷抹去掛在蒼老面孔上的淚痕,青塵向著四周望了望,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放下心來。隨後,青塵再度回到先前那般嚴肅的神色,一個從未有過的心思陡然在心中萌發。
台下,靠近謝贊一邊的藥林此時擁有著與青塵同樣的震驚,只不過,青塵眼中的震驚是蘊含著一抹欣慰與開心,而前者此刻的眼神中無比透露著與之相反的狠厲與殺機。
「怎麼會是丹衣?他這麼年輕,難道靈魂居然純淨到足以淨化外界雜質的作用?」藥林驚嘆著,隨後,目光首次的離開了比賽的擂台,向人群中望了一望。
藥林的舉動可謂微乎其微,以致于廣場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可是,那人群中卻是有著一個黑衣人像是感應到了藥林的舉動,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直接導致了藥林的目光與他對接,片刻之後,藥林猛的感覺到一道參雜著疑惑與不悅的精芒閃過,令得藥林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
像是被台下某人的一眼驚到,藥林微微的點了點頭,緊接著才把目光放到比賽的擂台上。此刻,謝贊的煉丹已經接近尾聲,不止藥林,在場所有人幾乎都能感覺到前者那黑鼎內隱約有著一道極其微弱的黃色光芒正在向外投射著。而一見到這個景象,這些人便是知道,恐怕謝贊所煉制的紫玉固氣丹正在逐漸完成凝丹的過程。
算了算時間,這第二輪比賽已經還有十余分鐘將要結束,而這三級丹藥的煉制居然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看來,煉丹這個工作著實困難無比。
手掌按住黑鼎,謝贊自從一開始便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煉制紫玉固氣丹上,至今為止,已經足足維持了五十分鐘左右,這麼長的時間的煉制,還能將火焰控制得極為得體,看來,他在煉丹上的修為也不是白給的。
靈魂之力包裹著整個黑鼎,赤紅色的火焰猶如一條長龍一般圍繞著那鼎內幾滴被提煉了半晌的精純藥力,眼看著自己所提煉的藥力水珠,正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向一起凝聚,謝贊的臉上終于再度出現了如初臨時的笑容。
「這紫玉固氣丹果然難煉,雖然他只是中品偏上,但其功效卻足以令得許多人都眼紅啊。」
謝贊想著,對于他來說,紫玉固氣丹在他的手中,已經不可能失敗,現在他所要做的便是極力控制火焰的平穩性,以防止丹藥突然變化而被火焰所焚毀,而這隨後的步驟,前者自認為已經經歷了無數次,根本不可能失手,所以,偷出閑來,謝贊把一直低下的頭抬了起來,向莫然那邊望去。
這一望不要緊,謝贊立時大驚失色,而由于自己的一時失神,手掌突然哆嗦了一下,鼎內即將成形的紫玉固體丹險些被赤紅色的火焰所焚毀。還好,謝贊反應夠快,要不是他急時穩住心神,恐怕這一爐丹藥早就毀于一旦了。
重新控制好心情,謝贊再度把火焰控制到平衡狀態,這才敢看向莫然,當他再次看到莫然的藥王鼎上包裹的一層薄薄的紫暈後,他才知道,剛剛自己並沒有看錯。
「丹衣。」謝贊咬了咬牙,心中狠狠的怒罵了一聲。
「怎麼會是丹衣。這個小子看起來很平凡啊。」思忖間,謝贊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還被自己不屑到幾首略過的少年,居然修煉出了那丹神才能擁有的丹衣。
心底怒罵間,謝贊不知道,由于自己的激動而造成氣勁外泄,以致于腳下的青磚開始有了絲絲裂縫,而見到謝贊的行為,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的順著其目光向莫然望去。當他們也見到那紫氣蒙蒙的丹衣時,就算他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們已經從謝贊的眼神中猜測到了莫然鼎外所凝成了紫暈肯定是不平凡一物。
「那是什麼?」
「沒見過。」
「好像是很厲害的武技。」
「屁,你听說過有用武技煉丹的丹師嗎?」
「那你說那是什麼?」
「秘法唄。」
「我呸。」
轉眼間,台上的喧嘩聲猛的落下,取而代之的,便是那起起落落的猜疑之聲。
可此時,我們的主人公莫然,卻是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現在的他似乎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而這種境界,自己仿佛曾經體會過。
「到底是什麼呢?」
各種煉制培力丹的藥材已經全數拋入鼎內,而此刻,莫然非但沒有全力煉制,反而腦中極力的搜索著那奇妙境界的由來。
手掌習慣性的翻動,對于莫然來說,這個動作已經使用了成千上萬次,乃至數十萬次。鼎爐內的紫火猶如一個十分听話的孩童一般,很有靈智般的將莫然所投入的藥材煉化,沒有一絲錯漏,而莫然,卻是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奇妙的感覺~,雖然莫然此時全力煉制著丹藥,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時候應該是十分疲憊才對,可現在,充斥于體內的除了翻涌不已的紫氣,還有另外一種東西,這種東西是一種感覺-舒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