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不代表認同,對于天地之事,莫然如今獲悉的並不比無罪要少。至少在拓域天葩一事上,無罪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則的話,無罪來此的第一件事便不會是誠懇的提醒了,說不得也許他們出手把自己的拓域天葩搶回去,以免自己犯下大錯。
這是莫然的想法。
莫然默然不語,自然是在想著其他的事︰」看來這拓域天葩乃是秘中秘辛,就連前輩他也不知道,難道真的如我所想,有人在圖謀著什麼?「
無罪不來還好,來了之後如此這般那般的提醒連帶警告的,也同時讓莫然的心中生起了警兆。然而有一點,莫然還不是很理解。」什麼叫九大傳承神器不可毀?「」是毀不了的意思?不會這麼難吧。「
莫然有些吃不透這其中的意思,時間一過便是七十年,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動手,可莫然敢肯定,如果自己用上在拓域天葩中的方法,再利用紫焰之威,一定可以將九大傳承神器的器魂毀滅。器魂一毀,神器便如無魂之體,吹之則亡。這有什麼難的?
見到莫然沒有說話,無罪還以為他在認真的考慮自己的問題,不由暗暗贊賞的點了點頭,言道︰「這件事,你就無需多想了,听我的準沒錯,畢竟我與你的父親相交一場,自然不會害你。」
「父親?」莫然聞言,頓時思緒被打斷,道︰「前輩與父親相識?」
無罪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師承同men。」
「前輩可不可以跟晚輩說說父親。」莫然對于無滅了解的太少了,上次見了一面,因為一些大事,根本沒有聊開,雖然自己是無滅的身外化身的後代。可莫然知道,身外化身也是子嗣傳承,這血脈還是血脈,作不得假的。所以,他很想知道有關無滅的事。
無罪感受到莫然的情義,暗嘆無滅沒白生這個兒子,只是無滅身居高位,又是界尊,他的事實在不便多講,他只是含糊其辭著嘆道︰「唉~,這你可難為我了,有些事你沒有達到界尊的境界,我是沒有辦法跟你說的。我只能告訴你,他是我們兄弟三人中最有天賦的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你應該為他感到驕傲才是。」
父親為兒子驕傲、兒子為父親驕傲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事,即便是無罪不去說,莫然也很能理解,只是這翻話顯然沒有什麼內容,他對無滅還是一無所知。
不,也許知道了一些。
「父親和前輩都有師承,那他們的師父是什麼人?」莫然抓住了無罪話語中的關鍵點,當下便震驚了起來。
無罪也是隨口一說,自然也是有著把天機隱晦的透露給莫然的目的。見到莫然的瞳孔驀然間放大了起來,無罪暗贊了一聲「聰明」便不再往下說了。
再說就是泄漏天機……
無罪前來就是為了提醒莫然不要再展殺戮,最少要收斂一些,別鬧得個天怒人怨不好收場。當然,無罪的話也局限在提醒方面上,最終的決定還是莫然自己的把握。而其中他把九大傳承神器的事說成了重中之重,也可以了,莫然是否能夠領悟並不重要,反正九大傳承神器是不滅的,如果可以的話,這小子最好別傷了傳承神器,闖下什麼大禍,就萬事大吉了。
以上便是無罪到此的初衷,老者在眾神冢修煉了無數歲月,從天地初開的階段便掌管魔株梧桐,這次若不是梧桐樹凋零,天武要出大事,他也不會冒著風險再臨天武。
但總算,這一趟沒有白走。莫然已經理解,怎麼去做,無罪也不再擔心,前面的提醒加上後面隱晦的透露些秘辛好讓莫然了解這片天地究竟有多大,他也許就不會再做些傻事了。
莫然至今還不知道,他那為紫霄men人血恥鳴冤的做法,儼然在無罪的眼里只是一件傻事。
他現在正沉思著關于界尊與界尊之上者的秘辛中。
「界尊之上還有大威能者,難道他們才是這天地間的主宰?」
「界尊視同帝君強者為螻蟻,是不是可以認為,那高高在上的、隱藏在幕後的大威能者可以視界尊為螻蟻呢?」
「這其實已經說的過去了,不然的話,天地之間何來這六億之從的界尊強者。」
莫然在心海里念念叨叨,思路雖然陳雜不清,但有了一定的線索追尋。
無罪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久留,目視著莫然,無罪取出了八枚圓潤的石頭,攤開掌心遞了過去。莫然正在思索著,忽然看到這八塊石頭,心里不由一酸。
「八將?」
無罪點了點頭,因莫然傷感而嘆息道︰」他們幾個也算是盡力了,雖然最後依然不能解紫霄之危,倒也盡忠職守。關鍵是他們感懷你的情義,我覺得有必要把他們留給你。就算……就算是留個念吧。「
說道最後,無罪把靈宮八將的本命元石留了下來,招呼也不打,身形化虛,消失在這片焦土之上。
莫然手里攥著八塊靈石,眼眶微微紅潤了起來。
神念的觸及似乎讓莫然看到了數年前的那一場戰火硝煙的景象,靈宮八將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成為了帝君之境,到頭來卻是因為紫霄men的事,一身的修為化為烏有。
眼下這八塊靈石,便是連蘊含著天地元氣的元石都比之不上,莫然怎麼會不傷感。
握著,緊緊的握著,莫然暗下決心,此仇定當用九域武者之血來還。
殘敗的廢墟之中,黑灰色的塵土卷了起來,片片飄零著,灑向了晴空……
……
時間慢慢的推進,如此又是過了數年,此一時乃是界魂器天罰神戟出世的第九十個年頭。
依著百年執有神器便成就界尊之位的傳聞,離著新一代界尊出世的那一天也不遠了。
而在天武界中,又一道暗流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的涌動了起來。
刺神莫然于九十年前毀川林、滅深海、屠獸域,七大禁地皆在其掌控之中。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的等著莫然的下一步行動,誰知,繼獸域候佩完敗之後,莫然又再銷聲匿跡了。
原本天武界的武者應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放下心,可深知其秉性的人們卻不會這麼樣。
刺神想要干什麼?
這個念頭升起,足足在天武界人士的心中深深折磨了九十年,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心中的恐懼不但沒有半點衰減,相反愈加的濃烈起來。
十年磨一劍……
不出手則已,只要出手,必會一鳴驚人。
一想到九十年前三大禁地如巨淵汪洋般的血河,人們便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寒戰……
這一年,天武界下起了雪,一場大雪,鋪天蓋地的降臨到天武界每一個角落。與炎炎的盛夏截然相反的是,天武界的氣溫降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武者修行本就是肉身元神同達化境,不管是冷還是熱,這一切幾乎跟天武界的武者們沒有半點關系,它們只是天武界遵循天地至理、四季變化的一個現象而已。然則今年似乎這天地有所變化,那極為冰冷的氣溫便是連修煉有成的神將強者也不得不身著厚衣,至于天神強者更加難以抵御……
這個變化讓所有天武界的人士議論紛紛,他們自然不相信什麼神怪,可這種變化從來都沒有過,其根源也無法探究。如此一來,人們的心里再次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所有人都感覺到,天武界要發生大事了……
銀裝素裹的大地,到處都是晶瑩的閃光點,天蕩山內,那殘敗的廢墟早就被厚實的積雪完全的覆蓋起來。由遠及近的望去,只能看見大地一片銀白,恍如境面一般,折射著yan陽的異彩。
視線拉近,在天蕩山外圍的某處,積雪時而高低、宛若波浪一般的地形里,有著一個小小的突起。
這突起似人形,呈盤膝之姿,仿佛一個天然形成的雪人,如果不仔細觀察、抑或是走近細看,根本難以發現,在那層突起的雪堆當中,居然隱約有著淡淡的熱氣溢出。
這熱氣並不明顯,卻實有生機尚存的氣息,緩緩的流動著,沒有將雪融合,隔著雪層飄到天空上,良久之後才與寒風融為一體。
安靜,前所未有的寒凍連傲然挺拔的青松都包裹了起去,壓的它抬不起頭來,更別提那些修為有限的凶獸了。
大地一片祥和,恍若天地初開之時的祥瑞之兆……
突然間,那突起的雪人輕輕一顫,絲絲雪花立馬從表層上月兌落了下來,隨後,一道嗡鳴打破了天地間的寧靜。」嗡~「
微顫愈加的劇烈起來,雪花月兌落的更多,不久之後,那雪人的里面露出了一點點紫紅。紫紅如同斑點,先是在左下角出現,接著雪人的身上又再起了這種斑點,斑點越來越多……最後方才露出了一件身著紫色卻是**涸的血液染紅的袍子。
袍子的兩只袖管露出了雙只白皙的手掌,那手掌捏著手印,隨後緩緩的動了起來……
手,伸手腰間,一枚精致、微顫不已的小小牌子出現在那雙手掌的掌心之中。」莫然,我來了……「」不僅我,還有居雲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