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皇子金琪得到密報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呆傻住,渾身的精氣神兒一下子頹廢下去,原本紅潤的臉頰亦是透出一股死灰之氣。「人在哪里?」許久之後,金琪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身子搖晃幾下,踉蹌著朝外走去,似乎已經忘記此刻的境況。
楊書文正在和褚洪江說著什麼,無意間發現神色恍惚而去的二皇子,兩人彼此挑眉對視一眼。「我去找殿下,你跟去看看怎麼回事!」褚洪江對楊書文低聲說道,隨後轉身離開。楊書文停留片刻,也暗中尾隨而去。
金琪隨人來到離瑤山不遠處的一片荒林中,而他面前則躺著一具渾身染血的尸體。那一張面孔多麼的熟悉,臉上卻顯露出死不瞑目的執拗和驚恐。金琪喉嚨發緊,感覺心口堵塞難受,他幾次想出聲,卻怎麼也喊不出。
「殿下,請節哀!」有人上前,擔憂的望著金琪。
「不,不可能!」即便已經親眼看到,可是金琪還是不想面對現實,「這不是真的,絕不可能!」金琪抿著唇,臉色煞白,他俯子,伸手揪著尸體衣襟,「起來,本皇子命令你起來!給本皇子起來!」金琪拉扯著,可是回應他的全是冰冷及寂靜。
過了好久,金琪這才認命的閉上眼楮,肌肉緊繃,青筋暴跳,「厚葬!」金琪站起身來,拳頭緊握,「好大的膽子!」金琪漸漸恢復冷靜,擺擺手示意將其抬下去。
「能趕上韜的功夫的人在永盛屈指可數!而致命傷口只有一個,就是在心髒位置,必定是韜發現了什麼秘密,這才招致禍端!」金琪身旁的一名男子嚴肅的說道。
「查!」金琪背著手,陰郁的看著前方,「這里距離玉隱寺不遠,就從寺里開始查,必定要給本皇子查個水落石出!」金琪牙齒咯咯作響,他一定要揪出罪魁禍首!這時的金琪哪里還有一點兒悲憫的性子?
「韜?你確定是韜?」金彥目不轉楮的看著楊書文,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動作,見到楊書文萬分肯定的點頭,金彥揚聲大笑,「好!真是天助我也!」這笑聲一掃之前的陰霾,「韜一死,如同硬生生折斷了他一條手臂,哼哼!」金彥幸災樂禍的冷笑,「韜在皇家暗衛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好苗子,當初把人賜給金琪,就足夠偏心!」
楊書文和褚洪江低頭听著,涉及到皇家私密,他們不便發表意見,只能岔開話題,「他的功夫理應不差,誰會有這等能耐?」褚洪江蹙著眉頭說道,竟然在家門口被殺,確實糟心!
楊書文凝眉沉思,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見到金彥興奮過頭的神色,不得不出言相告,「殿下,此時局勢看似對我方有利,實則卻是弊端連連!」楊書文恭謹的開口,見到金彥沒有阻止自己,隨後繼續說道,「之前暗衛被偷襲,到現在二皇子心月復被殺,種種跡象都表明對方必定是在挑撥離間!」楊書文擔憂的看向金彥,「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完!」
歡喜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金彥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好在他還算理智。金彥背手來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他的心里沒有他表面那麼冷靜!」金彥閉上眼楮,「恐怕,已經遲了!」
「我怎麼听不明白?」褚洪江看著跟前兩人,好像丈二和尚,茫然無知,而當見到楊書文對自己筆畫的幾個手勢,瞬間茅塞頓開,「我明白了,這麼說是——」褚洪江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嘈雜便蓋過一切聲音。
「二皇子,殿下在休息,請容奴才通報——」
「滾開——該死的狗奴才——滾!」隨著吵鬧咒罵聲,一人被甩進門,一股冷意鋪面而來。
啷一聲巨響,只見金琪黑著一張臉走進來,來勢洶洶,理直氣壯。
金彥收斂心神,看著擅闖進來的金琪,暗自蹙眉,「什麼風把二皇兄吹來了?不陪皇貴妃,反倒來本皇子的小廟!」金彥伸手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塵,警告的瞪著金琪,「二皇兄,這里可是古剎,不是你的福陽宮,容不得隨意撒野!」
「金彥!」金琪面目猙獰,伸手指著金彥臉面,口氣冷硬,「你好大的膽子!」
金彥心一沉,「二皇兄,慎言!」一旁的楊書文和褚洪江低眉順首,並不打算惹人注意,「雖說你為兄長,但也不得如此胡鬧,這里是宮外,讓百姓看了,也不嫌笑話!」
只听到啪的一聲響,金琪一掌拍在桌面上,「好,好,好,金彥,算你狠!咱們走著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金琪吼完,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
「怎麼會!」安靜許久,褚洪江淒慘的叫聲順勢而起,他雙手按在桌面,硬生生將桌面壓塌,「怎麼在他手里!」褚洪江伸手捏起桌面上的一塊玲瓏剔透的翡翠玉佩,恨不得將玉佩瞪出個窟窿來。
楊書文見此,面色更黑一分,轉頭看向金彥。金彥吐出一口濁氣,「看來,是被惦記了!」金彥眸底顯露出一道凶狠殺意,視線卻是對著褚洪江手中的玉佩。
「殿下,怕是洪江被人算計了!」楊書文心頭一緊,連忙開口。
「本皇子沒瞎!看的見!」金彥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論是算計還是污蔑,一旦撕破這一張紙,就不可能再恢復如初!」金彥要緊牙根,「要讓本皇子知道誰搗的鬼,一定將其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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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一本正經在喝茶的奴兒不顧形象的噴了一地茶水,臉上肌肉止不住的抖動著,「小姐!您——」奴兒臉上表親越發的豐富了,這就是所謂的瞎貓踫上死耗子?在街上隨便一走,就能踫上個有用的!褚洪江,就是那個沒腦子的蠢貨?踫上小姐,也算他倒霉!
走到半路的柳辰風回眸一笑,「小奴兒,潑婦可是沒男人會要的哦!」柳辰風無視掉拉下臉的某人,噙著森然的冷笑離去。
讓他們自相殘殺,她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一下。敢算計她,就要有生不如死的醒悟!這才剛剛開始,這一場戲,萬萬不能這麼早落幕!
柳辰風伸手模了模懷里的信封,是時候去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