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風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極度不悅的強迫睜開眼楮,眉宇間透出一絲疲憊之色,昨晚回來後,她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裂開的傷口處理好,再加上初次來到這陌生的環境,她睡的並不安穩,好容易睡著了,又被鬧醒。
揉搓一下臉頰,清醒之後便看到桌子上放置的一疊清一色白色衣物。柳辰風暗自挑眉,光著腳走到桌前,伸手撫模著這些質地絕佳的衣服,眼底閃過一抹熒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惡,或者說是潔癖,她終于白色。好在那個男人讀懂了,應允了自己的驕傲。
穿戴整齊走出屋門,屋外正焦急的站著一人,「惜公主,你終于醒了!」見到門開,女圭女圭臉終于流露出一絲輕松之氣,「少主等你多時了!」女圭女圭臉憐憫的看向柳辰風,好像等待她的即將是悲慘。
「柳辰風!」柳辰風說出自己的名字,而後打量著女圭女圭臉,唇角勾起一絲隱晦的邪惡笑意,目光直射對方清冷的眸子,似乎是在等待回應。
女圭女圭臉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司徒雷!」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司徒雷暗中月復誹,覺得柳辰風流露出來的神情讓他莫名的心悸。
「你可是比花嬌貴,生氣可會變老的!」說完以後,柳辰風噙著淡笑朝著臨屋走去,只留下神色不明的司徒雷愣在原地,臉色忽青忽白,如調色盤一般有趣。然而讓司徒雷咬牙切齒、憤怒異常的則是柳辰風最後那一句︰黃臉婆是沒人會娶!這分明是在變相的罵他是個娘們!司徒雷氣的火冒三丈,但是又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情緒。
剛一走進門,柳辰風就察覺到了屋子里的氣息波動,黑衣男子慵懶斜靠在椅背上,那詭秘如黑洞的鳳眸正盯著柳辰風走進來的方向。「如果你沒有身為奴才的自覺——」那顆菩提子神奇的再次出現在男子手中,兩指正把玩著,再次威脅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栗。
柳辰風視線依舊盯著那顆菩提子,心思急轉,隨即又瞧見了某人臉蛋上還殘留的紅腫,眉梢微動,「自然,決定權在你身上!」柳辰風冷靜開口,而血液早就沸騰起來,可她不能輕舉妄動。
隨侍?什麼是隨侍?這擺明了是想自己伺候他!柳辰風抿起唇,對視上那一雙冷漠的眸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自己有求于他?誰讓他手上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柳辰風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拿起了另一雙筷子,而這一動作剛好牽動了傷口,可柳辰風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柳辰風將桌上擺放的菜一一抄起放在男人面前的空盤上,然而男人卻沒有吃上一口,任憑柳辰風機械的做著這一個重復性的動作。
直到盤子里的菜堆成了小山,直到她的手再也藏不住那抖動的幅度,右手顫動的頻率開始加劇,額頭滲出些許汗珠,傷口因著反復牽動已經重新裂開。柳辰風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後背的粘稠。
男人隨意抬手,而後僕人走進來,利落的將桌子上的飯菜撤掉,男子指尖把玩的菩提子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見,快的柳辰風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
見到干淨的桌面,柳辰風眸底快速閃過一道森然之色,陰險的男人!他是在懲罰她,也是在警告她!過時不候,這個男人正是要告訴自己,晚了點,就沒有飯吃!想明白後,柳辰風差點氣的胃出血,藏在衣袖的手攥成拳頭,你最好別落在姑女乃女乃手上!
而看到屋里的這一情景,一旁持扇男子的眉頭早就隆起成山,隱晦不明的目光不住的打量著柳辰風,直到兩人離開。
「少主似乎對這個女人有些厭惡!」司徒雷見到隨後跟出來的男子,雙手環胸,淡笑開口,「不是有些,應該是足夠!上官冷雨,你說呢?」司徒雷瞧著身旁正扇動折扇的男子,手指捏住下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但是眼底的冷意卻也是清晰異常。
「該走了!」收起折扇,上官冷雨疾步而去,並不想過多討論這個問題。
柳辰風跟在黑衣男子身後,打量著身前的背影,思緒飛轉,一道亮光閃過,腦海中竟然浮現起一個久遠的影像。柳辰風自嘲的甩開渾濁的思緒,暗自搖頭,告誡自己,絕對不會這麼巧的!或許在柳辰風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懷疑,但是柳辰風卻生硬的將那一個死灰復燃的苗頭掐死。
而就在柳辰風走神的剎那,原本走著的男人突然停下步子,驟然轉身,動作極快的掐住了柳辰風的下顎,迫使柳辰風與他對視。兩雙同樣沒有感情的眸子沖撞在一起,一雙神秘酷寒,一雙冷淡微怒。而這一張臉卻平靜的讓柳辰風心悸,如同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讓人不安。
柳辰風黑著臉瞪著眼前的人,簡直是個莫名其妙怪人!對方也不說話,就是這麼強硬的捏著柳辰風的下顎,「哼!」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又再次松開,男人甩袖繼續走著,好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柳辰風伸手揉著自己的下巴,眼底閃過一道狠戾之色,簡直不可理喻!找死!柳辰風下巴緊鎖,抬腿跟上那個男人,攥住拳頭,生怕自己這時候會忍不住動手!
而再次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司徒雷和上官冷雨兩人神色各異,眼底卻都浮現起了同一種神情——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