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蜜听著金琪的斥責和質問,眉頭緊蹙,「二皇兄,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手足情深,這是父皇一直教會我們的!」金蜜低聲說道,無邪的面龐上閃過一道陰狠之色。
「真是好笑,手足情深?」金琪好像听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冤枉你?」金琪一雙噴火的眼珠子盯緊著金蜜,「你寸步不離的吊墜,為什麼會在這間房里!」金琪將東西亮出來,一塊瑪瑙墜飾展露出來。
金焙掃了一眼金琪手里的東西,而後扭頭看向金蜜,目光滿含懷疑,他認得,這是金蜜生辰的時候他賞賜下去的,金焙記得金蜜喜歡的不得了,一直是貼身佩戴的!
「父皇!」感受到金焙的質疑目光,金蜜身子一顫,立即跪在地上,「女兒一直在為荷妃娘娘打點宴會,絕對沒有做對不起皇兄的事情!」金蜜抿著唇,「至于這件吊墜——」金蜜感覺嘴里苦澀難受,「女兒兩天前就不見了它,怕父皇知曉傷心,就瞞著沒有說——」
「皇上,公主的吊墜掉了,奴婢可以作證,為此公主一直都很傷心,責備自己沒有仔細收好!」金蜜身旁的婢女趕緊跪在地上解釋。
「哼!」金琪陰冷一笑,「你是金蜜的人,自然向著她講話!」金琪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金焙阻止。
「孰是孰非,朕自會調查清楚!」金焙嗓子里感覺腥甜不適,他在金琪和金蜜身上打量了半晌,而後深深嘆了口氣,「事情清楚之前,你們都給朕安分的待著,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踏出房門一步!」金焙犀利的說道。
金蜜垂著眸子,乖巧的謝恩。而金琪則極度不忿的冷哼一聲。
夜色正濃,金焙攥著紙片,臉黑的堪比鍋底,這間屋子他一分鐘都不想待,倒胃的感覺襲擊者金焙。走出屋門,望著地上綠衣的尸體,看著猙獰的傷口,若有所思,「惜公主人呢?」金焙開口詢問道,「這是惜公主身旁侍奉的人吧?」
這時候一名宮女走了出來,跪在地上謹慎著開口,「回皇上的話,荷妃娘娘讓這位姑娘離開,說是惜公主由她們照看著……」
金焙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臉上肌肉僵硬,大家還以為金焙是在為荷妃的擅自主張,其實金焙是對綠衣的不听命令而氣憤,同時更加憤怒綠衣竟然敢把人給弄丟!
柳辰風瞧著牆壁,望著簡易顯示屏里,映射出來的金焙那張憤怒的宛如豬肝臉的面龐,微微勾起唇角,瞧著金琪手里捏著的東西,笑的越發的和煦。只是可惜了,只能看到畫面,而听不到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鳳殤打量著屏幕,但是更多的卻是在審視著柳辰風,思緒萬千,情緒復雜異常。
柳辰風轉過身來,看向鳳殤,不論結果如何,楚夢荷與錢豪維絕對不會有好下場,金焙萬萬不會輕易放過背叛他的人,尤其還是叛國賊!至于金蜜,柳辰風漠然一笑,不過早晚的事情!
柳辰風扭頭看向鳳殤,從對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瞧著眼前的人,小指踫觸著袖子中的梅花印鑒,心越發的冷靜和平穩,「我該回去了!」柳辰風低聲說道。
鳳殤抿著唇瓣,「不行!」直接開口拒絕,「知道本王在這里,風兒,你能安心離開?」鳳殤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柳辰風,他低著頭,透過面具瞧著身前的女人,那一雙隱藏的狐狸眼楮底下閃過一道精銳之光,「不論如何,你已經被金焙盯上了!」
「那又如何?」柳辰風挑眉反問道,翼王鳳殤能夠自由出入皇宮,而且對皇宮了如指掌,怪不得歷代皇帝都忌憚翼王府,必定還有這一層的原因,不過看起來,金焙似乎並不曉得這一點。無論如何,錢豪維都不可能完好無損的離開皇宮,她的仇,已經報了一半,若是金焙舍不得殺錢豪維,她必定會親自動手。
至于金蜜,柳辰風面色一寒,沒有什麼比被最寵溺自己的人猜忌更有趣的了,那必定會是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淒涼。看與不看對柳辰風來說已經沒有意義,而現今對柳辰風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離開!
這里已經沒有值得她留下來的理由了!柳辰風望著鳳殤,暗聲一笑,「惜公主在皇宮憑空消失可不好!」柳辰風勾起唇角,平靜的說道。
鳳殤凝視了柳辰風半晌,不悅的開口,「你就這麼急著離開本王?」
柳辰風莞爾搖頭,「你能現在出現?」似笑非笑的看向鳳殤,伸手敲了一下鳳殤臉上的冰冷鐵面,「我可不想變成人們心里的鬼怪!」
瞧著柳辰風眼底透露出來的俏皮,鳳殤低沉的情緒瞬間晴好,「本王就饒過你這次!」鳳殤扭頭對青衣吩咐著,讓青衣帶柳辰風去一個僻靜的地方。
「風兒!」
柳辰風轉身走了兩步,突然被鳳殤叫住,她剛一轉身,整個人就被鳳殤環環抱住,那麼的緊。男性氣息撞入,可是溫暖的胸膛卻沒有讓柳辰風感覺到一絲的安然。柳辰風緩緩抬起手,悄然抱上,雙臂用力,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觸感,微微閉上眼楮。
「時辰不早了!」柳辰風暗吸一口氣,而後推開鳳殤,隨著青衣離開,未曾轉頭。
鳳殤抿著唇,感受著懷里的清香一點一點消散開來,整個人再次被冷氣所包裹住。
黃衣看著鳳殤,幾次想要開口,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出聲,她蹙著眉頭看向柳辰風離去的方向,目光深邃黯然。
金焙面色凝重,看著地上放置的尸體,正是綠衣。一招斃命,傷口不偏不倚,足見對方出手狠辣。
「是誰?」金焙出聲詢問身旁的黑衣人,「皇宮大內,你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金焙口氣之中滿含憤怒之情,鐵桶一般的皇宮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暗衛竟然沒有發現!若是出現刺客,那還了得?
「綠衣提前撤了這里的人……」黑衣人平靜的說道。
「賤人!」金焙厭惡的掃了一眼綠衣的尸體,咬牙切齒,「扔出去喂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很快出現兩人,扯著綠衣的尸體離開。
金焙轉身去了另一間囚室,地牢里面,赤身**的楚夢荷和錢豪維分別被捆綁在木樁上面,四周石壁上懸掛著各種各樣駭人的刑具。燭光搖曳,陰風嗖嗖,除卻虛弱的喘息聲外,就只剩下水滴墜落砸在地面上清冷聲音。
楚夢荷目光空洞的看著地面,渾身戰栗不安,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反算計!听到腳步聲,楚夢荷茫然的抬起頭,當看到金焙,鼻子一酸,「皇上,臣妾是被小人算計的!」看著金焙那張陰冷的臉龐,楚夢荷渾身發冷。
金焙走到楚夢荷的跟前,完全睜開的老鼠眼中摻雜了憤怒的復雜神色,他捏著楚夢荷的下顎,逼迫對方與自己直視,「荷兒,朕待你不薄!」
楚夢荷搖頭,楚楚可憐,「不是這樣,皇上,不是這樣的!」楚夢荷輕柔的抽噎著。
金焙指尖接觸了一滴楚夢荷的眼淚,濕潤的滑女敕讓金焙呼吸一窒,手指劃著楚夢荷的臉頰,拇指在楚夢荷的櫻桃紅唇上輾轉片刻,而後往身下游走而去。
伴隨著金焙的踫觸,楚夢荷的身體誠實的起了反應,急促的呼吸,妖嬈的申吟聲,無不彰顯著楚夢荷的勾人資本。
「你是朕的荷兒,朕親手開發出來的*妃,朕怎能舍得殺你呢?」金焙奸詐一笑,只是笑容卻未抵達眼底,老鼠眼楮里面滿是冰冷之色,「放心,朕怎麼會舍得殺荷兒這麼美的尤物呢?」金焙咯咯一笑,對著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很快,有人進來將楚夢荷連同木樁一起抬了出去。牢里只剩下錢豪維。
金焙走到錢豪維的面前,肥胖的手指抓住了錢豪維的左臂,僵硬的很,金焙用力一彎,愣是將錢豪維的左臂掰折成三段。「朕真是小看了你!」金焙毫不避諱的打量著錢豪維的身軀,色眯眯的眼楮里面流露出一絲別樣情愫。
錢豪維咬牙切齒,仇恨的瞪著金焙,「呸!」用力的吐了一口唾沫,剜了一眼金焙後,將腦袋歪向了另一側。
「西楚的手伸的挺遠,若非今日,朕還真是猜不出,原來我東越還深藏著你這麼一枚暗釘!」金焙捏著錢豪維的臉,硬是轉過對方的脖頸,讓其與自己對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錢豪維冷哼著,「你有什麼證據?」錢豪維質問著。
「朕的話,就是證據!」金焙盛怒,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踫觸了楚夢荷的身子,金焙就沒來由的惱火,「朕千想萬想,也沒有料到會是左相一家。嘖嘖嘖——」金焙壓根就不理會錢豪維的說辭,他已經認定錢豪維就是西楚派來的奸細。
「當了十幾年的傻子,還真是難為你了!」此刻的金焙哪里還有一點兒昏庸的樣子?老鼠眼楮里面流露出來的精光是耀眼的。這張面具盡數被撕扯,金焙將手中的紙片拿在錢豪維跟前,冷聲問道,「哪里得來的?」
錢豪維看著金焙手里那一張怪異的紙片,險些沒有氣背過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玩意兒,「我不知道!」錢豪維心里憤懣的很,為那個陷害他的東西!
金焙後退一步,「沒關系,朕有的是耐性!」金焙收起紙片,「你就在這里好好享受一下,絕對讓你終身難忘!」
「我是第一次見到,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陷害……」錢豪維呼喊著,看著金焙從自己眼前離開。
錢豪維身體內的火氣還沒有發泄完,他根本就用不上力,只能任人宰割。錢豪維抿著唇瓣,略顯擔憂的蹙起了眉頭。
金焙進入另一間地牢,牢里擺設簡單干淨,不像其他囚室那麼陰森,楚夢荷蜷縮在大床上,瑟瑟發抖,這一間牢房與其他不同,是四面封閉的,只有一些新鮮空氣從細孔中吹出,屋子里點著一圈燭火,將里面照的很是光亮。楚夢荷的身影孤獨的定在牆壁上。
屋子里有各種奇怪的東西,觸目驚心︰有半人高的木馬,而木馬背上則豎著一根粗棍子;有詭異的木夾子;還有縴細的繩子;燃燒了半截的蠟燭;皮鞭……
金焙獨自一人走進來,一步一步靠近楚夢荷,同時金焙手中則抓著一根繩子。
看著金焙的靠近,瞧著他手里的東西,楚夢荷很是驚恐,心砰砰的跳動著,不住的縮著,很想將自己變消失,「皇上,饒了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
「荷兒不要害怕,朕不會殺你的!」金焙直接將楚夢荷堵在了牆角中,「荷兒是極少的尤物,朕怎麼舍得呢?」金焙大手卻無情的抓向楚夢荷。
楚夢荷想要逃離,可是她縴細的力道怎能比得過金焙的大力士?別看金焙身材笨重,可是他的行動卻絲毫不受限制,利落的動作讓人咋舌,尤其是捆綁人的動作,干脆利落。
只見金焙三下五除二,直接將楚夢荷捆綁成了一個粽子,將她雙手雙腳綁在一根木棍上,好像一頭待宰的豬。
金焙坐在楚夢荷身旁,手撫模著,「還是荷兒的身體誠實!嘖嘖嘖,已經這麼有感覺了……」
「嗚嗚嗚——皇上……」楚夢荷感覺很屈辱,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因為她竟然不想離開金焙!這種奴性的恥辱感讓楚夢荷無地自容。
「這里就是荷兒以後的金絲籠!要乖乖的,朕會天天來喂飽你!」金焙的話音落下,密室中就傳出了殺豬般的吼叫,可是最終卻變成*的申吟。
……
第二天清晨,金焙精神煥發的踏出地牢,就接到消息,惜公主找到了。
金焙來到逝水閣,看到的則是床上躺著的柳辰風,只見柳辰風雙目緊閉,唇瓣好無血色,額頭滿是血跡,呼吸虛弱至極。
「奴婢打水的時候,在井邊看到了昏迷的惜公主……被人打暈……」一名宮女戰戰兢兢的對金焙敘述著。
「御醫怎麼說?」金焙看著為惜公主診治的御醫,蹙眉問道。
「下手太重,惜公主身子本就柔弱,怕是……」御醫恭敬的對著金焙說道,面露難色。
金焙臉色越發的難看,「務必給朕醫治好!」金焙下了死命令,「多交幾個御醫一起診治,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金焙眯眼看了一會兒,隨後轉身離開。
一天一夜,御醫在逝水閣圍了一天一夜,直到柳辰風高燒退下,這才都松了一口氣,緊張氣氛終于得以緩解。
入夜,門口守夜的婢女突然瞌睡倒了下去,緊接著一抹身影悄然進了屋子。
柳辰風正睡著,察覺異常倏然睜開眼楮,對視上來人,眯起眼楮,「你就不怕被皇上的人發現?」柳辰風沙啞著開口,聲音很低。
「風兒太不讓人省心!」帶著手套的手踫觸了一下柳辰風那被繃帶捆綁的額頭,隱隱還有血跡滲透出來,瞧著干裂的唇瓣,鳳殤隱藏在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一凜。
柳辰風淡然勾唇,「死不了人,總歸讓人信服才好!」柳辰風疲憊的看向鳳殤,「這里不安全!」
手撫模上柳辰風的面頰,踫觸著凹凸不平的臉面,微微摩挲著,「風兒,你是本王的人,可不能如此虧待自己!」
柳辰風不予回應,她只是看著鳳殤那張面具,看著鳳殤離開,瞧著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鳳眸眼底的凌烈之色凸顯——我,是屬于我自己的!翼王!
柳辰風盯著床頭呆愣半晌,而後又閉上了眼楮,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開始起反應了!額頭的傷並不重,讓她擔心的則是自己的身體,沒有菩提子,就好像沒有了靈魂的軀體,終究會走到盡頭的!
楊書文和褚洪江對望著,兩人臉上滿是異色,桌面上則是宮里剛剛送出來的消息。
「這也太勁爆了!」褚洪江嘴角肌肉猛烈抽搐著,「楚夢荷和錢豪維!開什麼玩笑,他們不會這麼蠢吧?」褚洪江眨著眼楮,看著不住的揉著眉心楊書文,「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暴露了也好!」楊書文緊蹙雙眉,將信拿在燭火上,看著信被燃燒成灰燼,「總歸是個麻煩,早些處置早些安穩!」楊書文看向褚洪江,「現在比較麻煩的就是三公主的事情。二皇子咬死了是三公主動的手腳,而且他手里也有證據……」
「這算什麼證據?」褚洪江擺手,「就憑這東西,隨意可以栽贓嫁禍!」褚洪江眨著眼楮,「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三皇子,還有事情瞞著咱們!」褚洪江扣著桌面,小聲說道。
楊書文眉色一緊,「是惜公主無故消失,又被在井旁發現,而且受了傷!」楊書文低聲開口,「這是剛剛遞出來的消息,我總覺得,還是不妥!」
「什麼不妥?哼!」褚洪江冷冷一笑,「每次出事,絕對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