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個畜生帶著在地洞中七拐八拐,幸好有夜明珠照亮,否則還真的要變成睜眼瞎子。不走不知道,這一走嚇人一跳,里面錯綜復雜的洞穴接連不斷,像是擠兌在一起的細胞,很容易讓人迷路,不知所措。
柳辰風被男人牽著手,兩人一前一後不急不慢的走著,開始男人的步子還有些發虛,這一遭下來腳步越發的有力了,柳辰風知道之前墜落的傷痛估計恢復的差不多了。
男人突然一停步,柳辰風一時不查,竟然直接就仰面撞了上去,鼻子正好撞擊在後背上,麻痛傳來,緊接著就一酸,很是不快。男人並沒有回頭說什麼,但是鳳眸底下閃過的一絲不察的笑意彰顯了他的小心思。
啾啾——啾啾——
突然,前方傳來爪子和石頭踫觸摩擦的刺耳聲音,只見之前那頭大號穿山甲正用爪子撓著一塊巨石,而後扭頭朝著柳辰風和男人叫著,似乎在傳達著什麼意思。
柳辰風眯眼深思,這頭畜生先前見面的時候還面露凶光,不過吃了男人一拳,竟然就服服帖帖,也太不合邏輯了一些,柳辰風挑眉,難道是男人身上釋放出來的危險氣息,讓這種野獸也覺得忌憚?可是為什麼自己什麼感覺也沒有,這就是傳說中的免疫了?柳辰風暗自猜測著,在黑暗中看著前方有些諱莫。
只是見到男人打算要轟開石頭的架勢,柳辰風心突突一跳,抿著唇瓣凝視了前方半晌,不斷的在夾著尾巴做小的穿山甲和石頭上來回的移動著。說不上來,心里總有個聲音。
「我覺得,還是不打開為妙!」見到男人即將出手,柳辰風趕緊開口提醒道。見到男人終于轉過頭來,遮擋住了夜明珠的光線,可縱然光線受阻,而柳辰風仍舊能夠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瞳孔之中,能夠清晰的捕捉到里面的光彩,「建議而已!」柳辰風又不在意開口,听不听隨他,反正他在她前面。
石頭對于穿山甲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在石頭上戳個洞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是,這頭穿山甲卻根本就對面前的巨石一動不動,好像里面有他忌憚的東西。不過看樣子,它是急于讓男人打破阻礙。
「北冥墨!」突然,男人緊摟住柳辰風腰肢,讓其更貼切的與自己踫觸,低頭輕啄一下柳辰風的唇瓣,「我的名字,風兒放心,我已經說過,就算是要死,也不會少了你的份!」男人說完,一掌擊在石壁上面,生生將上面砸出一個掌印。
而柳辰風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腦袋瓜子里面只有北冥墨這三個字。終于明白他的意思的時候,回過神來就看到石壁上面出現的蜘蛛網狀的裂痕,隨即就听到呲呲的碎裂聲。北冥墨摟著柳辰風往後退了五六步,直到那尊巨石變成石堆,前面就立刻出現了一個洞穴。
北冥墨,而不是鳳殤,柳辰風又繼續打量著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這才是他貨真價實的名字。柳辰風沒有一丁點兒的高興,因為她的名字,他早已經知曉。
嘔——
突然,一股腥臭味隨即飄來,有腐爛的味道,還有血液的味道……柳辰風不客氣拽起北冥墨的袖子,嚴嚴實實的捂住口鼻,狠狠的瞪著面前微微蹙眉的男人,心里不斷的咒罵著。
而此刻,那一頭穿山甲,早就已經沒有了蹤影。
小心!
突然,柳辰風敏銳察覺到什麼,來不及多想,驟然用力推開跟前的北冥墨,北冥墨手中的夜明珠被打掉,正好卡在角落。原本不算明亮的光線更顯得足襟見肘。黑暗之中,柳辰風拿出匕首,冰厲的刀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利光。
柳辰風覺得有什麼東西糊在了手背上,而後就傳來刺痛的感覺,不敢多想,利落的用衣衫擦干匕首,擦著手背削了過去。
「做什麼!」北冥墨厲聲喝道,但還是晚了一步,柳辰風手背的肉皮已經落在了地上。
柳辰風沒有理會北冥墨,只是一手撕下一塊布條將傷口勒住,而後去看向一旁,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撲騰著。終于,夜明珠被北冥墨重新找回,這一照,眉目一寒,只見地面錯雜的爛樹枝上正卡著半截眼鏡蛇,那蛇頭正拼命的掙扎著,試圖月兌離桎梏。
見到地上被柳辰風削去的皮肉,早已經黑掉,北冥墨面容很難看。走到柳辰風跟前,直接不客氣的塞了一粒藥丸給柳辰風,「你信不過我!」北冥墨一把拽起柳辰風,而後袖子一掃,那正掙扎的半截眼鏡蛇瞬間化成肉末。
柳辰風抿著唇,不發一語,她信不過任何人,縱然對方比她強大數倍,她仍然只信奉自己!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稱霸黑道數載,就算在人生低谷,同樣沒人敢動她妖魚半分半毫。但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這個男人。
「洞里有什麼?」柳辰風岔開話題,低聲問道,竟然藏著如此殺機,里面必定有什麼寶貝東西。這條眼鏡蛇足足有拳頭粗細,可是出擊的時候竟然能夠隱匿氣息,絕非凡物!掃了一眼另一節被冰掉的蛇身,柳辰風若有所思。
男人二話不說,直接扯下布條,不容置疑的將自己的左手和柳辰風那沒有受傷的右手捆綁在一起。反手握住柳辰風,朝著洞口走去,現在看去,洞穴里並不是烏漆麻黑一片,反而有星星點點的光亮透過縫隙穿透進來。
但是柳辰風可以肯定,剛剛絕對不是這種情況,視線掠過石堆,終于看清了里面的情況。地面上滿是血淋淋的肉,而且還有爬蟲在上面穿梭,看著這些肉腐爛的程度,一定有些年歲了,可是竟然沒有被風化掉,這讓柳辰風很吃驚。
「是祭壇!」北冥墨冥思半晌,這才開口,扭頭看向柳辰風,「還是活祭!」
「比靈絕山莊的歷史還要悠久?」柳辰風反問道,仔細的打量著里面,被血肉淹沒的,應該是一個小型坑塘,而且里面還不斷的往外泛著泡泡,就好像被煮沸了一樣。在周圍,緊靠著石壁,有一圈的骸骨,像是人的,可是如果留意,就能發現又有些與眾不同。
「看樣子是!」北冥墨語調暗沉,眸色深不見底,精銳的鳳眸打量著那一圈的骸骨,骸骨姿勢形態各異,頭顱上面的表情也大相徑庭。
柳辰風忽然靠近北冥墨,渾身不適,受傷的那只手幾乎是掐住了北冥墨的胳膊,「這里很古怪!」柳辰風冷著臉,眼底閃過一抹不安之色,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喧鬧著,不願靠近里面。
但是相對于柳辰風的反應,北冥墨倒顯得平靜的多,他看著依偎在身上的柳辰風,人已經幾乎緊貼在自己的身上。不過是個祭壇,北冥墨並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和危險。
「這是出口!」北冥墨對著柳辰風說道,不過現在北冥墨本人都很郁悶,因為他報出了名字,可是某人好像沒有任何的回應,若是世人听到這個姓氏,必定會震驚駭然,很可惜,柳辰風的反應讓北冥墨有些小小的郁悶,他以為會有一些特別回饋。
北冥墨要走,但是柳辰風卻用力拽住北冥墨。瞧著五官快要擠兌在一起的小樣子,北冥墨忽而一笑,伸手抬起柳辰風的下顎,低頭含住柳辰風的唇瓣,濕潤的舌尖鑽入口腔中,挑逗著柳辰風神經。直到柳辰風繃直的身體有所軟化,北冥墨這才放過她。
柳辰風知道自己的話有些無理取鬧了,可是面前這個洞穴,她真的莫名的抵觸,極度不想踏足。
「放心!」看著柳辰風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北冥墨只當做柳辰風是對那一池的東西惡心,畢竟是女子。
出路就在眼前,不能就此錯過,柳辰風心里一陣糾結,但最終還是點下頭。
「我先走!」北冥墨在前面帶路,讓柳辰風緊跟自己身後,將一切危險排除。北冥墨臉上沒有絲毫放松的跡象,那雙精凌厲的眸子搜索著任何有威脅的東西。
柳辰風跟在面,幾乎是踩著北冥墨走過的腳印,當經過石堆來到洞里的範圍,柳辰風突然感覺到一股陰森冰寒的氣息直逼骨髓,禁不住一個寒戰,直到手上傳來的另一個人的溫度,柳辰風這才稍稍有些冷靜。
兩人小心的在僅有的一條石路上走著,稍有不慎就會踫到那險些溢出來的血肉。兩人幾乎走了大半圈,北冥墨停下來,仔細打量著透光的地方。
而就在站定的剎那,柳辰風突然感覺有雙眼楮總在背後盯著自己,柳辰風猛然回頭,一無所獲。可是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越來越濃厚。
柳辰風甩甩頭,逼迫自己集中精力。而後就听到北冥墨的聲音,隨後就是轟隆的響聲,洞內的一角被轟出了一個窟窿。
此刻,柳辰風只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什麼蜇了一下,剛想要看看,可是下一刻就被北冥墨抱在了懷中。兩個人拔地而起,直接沖向了那個窟窿。
只是就在柳辰風上升的時候,指尖的幾滴血墜落,恰巧滴落在其中的幾具骸骨上面。
柳辰風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低頭看去,就在離開的剎那,柳辰風只覺得那堆坑塘血肉里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但是剛想看清,下一刻,柳辰風已經被北冥墨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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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竟然是禁詞,我的那個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