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江山易主,在歷史上,過程算得上是出奇的平靜,而東越和西楚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他們本想趁機撈些好處,可是卻驚然發現北齊邊境的防範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而且還比以往更加的嚴密。
只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北冥墨的人直接將皇宮里三層、外三層的徹底掃蕩了一遍,而且還畫出了一副詳盡的地圖。上面標注的非常翔實,暗門、地牢、出路,角落的廢棄宅院也都在上面呈現。
北冥墨身旁站著幾個人,有上官冷雨、司徒雷和司徒雲兩兄弟,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他們都圍在地圖周圍,目不轉楮,專心致志的盯著地圖。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大家逐一抬起頭來,各自後退了半步,恭敬的看向北冥墨。
「少主,宮中一眾僕從的去留,都依照之前的吩咐,已經篩選分列出來。溪瞻的親信都全部斬殺……」上官冷雨開口並稟告事務,「後宮的那些妃嬪和溪氏子嗣,暫且關押……」
「回稟少主,各地軍隊已經收編完畢……」有一個人接著開口,說的都是北齊各地軍隊的情況,「反抗不臣服者,多次勸說沒有悔改的,都遵照少主的吩咐,軍法處置!」
「東越、西楚蠢蠢欲動,有消息來報,他們已經暗中接洽,估計是要在少主登基前來祝賀的時候找麻煩!」最後,又有一人開口。
「登基大典定于一個月之後,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籌備!」北冥墨最終開口,「大婚封後同時進行!給他們發邀請函,讓各國的人來觀禮!」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縱然心中有不快,但是卻沒人敢當面提出來,大家領命魚貫離開御書房,等到出了門口,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諱莫如深,而其中唯獨上官冷雨的臉色臭的可以。
「這個女人——」其中一身低聲開口,但是也只是起了個頭,就再也沒有下文,縱然如此,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而沒有人再開口,都各自離開。
而另一間屋子里,柳辰風的面前站著兩個人,正是淑妃吳氏和溪譚,奴兒面色平靜的站在柳辰風身旁,微微垂眸,避免視線和兩人交匯。
「奴兒說,你要見我!」柳辰風看向淑妃,「淑妃娘娘無需如此見外,請坐!」柳辰風示意人入座,而後繼續這個話題。
「柳姑娘如此,妾身慚愧!」淑妃欣慰的開口,視線不時地往奴兒身上瞧著,「妾身自知……」
淑妃知書達理,性情溫潤,嫁入帝王家,確實是糟蹋了,柳辰風暗自惋惜著,余光注意到溪譚,她記得在東越,身為質子的溪譚,在質子群里面是不起眼的,為人低調,也算的上穩重,更可貴的是,是個沒有野心的人。
「妾身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妾身還是希望姑娘能夠憐憫!」淑妃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
柳辰風看著,並沒有阻止,她知道,淑妃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對她來說有些麻煩。
「妾身希望姑娘和皇上能放我兒一條活路!」
「母妃!」溪譚听了,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淑妃阻止。
「譚兒,住口,給我跪下!」淑妃呵斥著溪譚,看到溪譚遵從的跪在自己身旁,淑妃松了一口氣,勁兒又看向柳辰風,「妾身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這麼說,但是妾身還是感謝姑娘救了樂兒!」淑妃對著柳辰風磕了三個頭,溪譚同樣如此。「譚兒從小沒有野心,絕對不會對新帝有任何的威脅……」
「淑妃娘娘,你是聰明人,就算二皇子什麼也不做,單單他的身份,就足以折騰人了!」柳辰風不客氣的開口。
淑妃抿著唇,她何嘗不知道?但是身為母親,她怎麼能對自己的骨肉不管不顧,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希望試上一試!「柳姑娘也知道我們家的糾葛,因著姐夫被誣蔑,李家被滅族,而吳家同樣也受到了牽連,自此一蹶不振……細說起來,溪氏是吳家和李家的仇敵!況且……」
溪譚抿著唇,安靜的跪在一旁听著,可是他的雙手卻緊握著,手背青筋暴跳。
「奴兒?」听了淑妃的話,柳辰風沒有立即下結論,她反而看向了奴兒,「你怎麼認為?」
奴兒睫毛微動,她知道,小姐是在詢問她的意思,奴兒抬頭看了一眼淑妃和溪譚,而後對著柳辰風點點頭。
「說起來,你們兩位也是奴兒在這個世上僅有的親人了……」柳辰風吐了一口氣,「我會盡力一試,至于結果如何,不能保證!」
「謝柳姑娘!」淑妃差點喜極而泣,又開始高興的磕頭。
「碧彤,你去找個房間,讓淑妃和二殿下能暫且歇息!」柳辰風讓碧彤將人帶了出去。
等人走後,柳辰風沉默的坐了片刻,「宮里情況如何?」柳辰風低聲詢問著。
「宮里原先的宮婢和太監都保留了一部分,放出去一部分,也殺了一些。宮中的侍衛都是……」奴兒仔細的將這幾天探查的情況做了說明。
柳辰風扭動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半眯著眼楮看向前方,「皇宮就是個天然的角斗場,是不會消停的!」
「多愁善感,不像是風兒的作風!」忽然,門被打開,北冥墨從外面走進來,而他的手里則拿著一個卷軸,北冥墨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柳辰風,而後就坐到了最靠近的地方。
柳辰風打開卷軸,眉頭不自覺一動,詫異的瞥了一眼北冥墨,「這麼秘密的東西,你放心給我?」柳辰風開著玩笑,只是草草掃過,但這一眼就足以,柳辰風將圖遞給奴兒,使了個神色,而後看向北冥墨,「國剛到手,你不去耍弄你的朝堂,倒是天天往我這里跑,你倒是閑的出奇!」柳辰風玩笑著開口。
北冥墨動了動臉上的面具,伸手抓住柳辰風放在桌面的上手,而後握住,「皇宮里的景致安排,風兒來決定……」
柳辰風暗自挑眉,卻沒有接話,反而直接岔開了話題,「你來的正好,淑妃和溪譚的命,能留嗎?」
「風兒應該清楚斬草不除根的後果!」北冥墨似笑非笑的看向柳辰風。
「要殺要留,你是新主,你來決定。」柳辰風無所謂的聳聳肩,而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我只不過是提一提而已。」柳辰風看著北冥墨的銀質面具,「你打算就這麼一直帶著它?」
「有何不可?」北冥墨反問著。
「額,倒是個標志!」柳辰風點頭。
與此同時,奴兒已經將圖卷起來,雙手遞給北冥墨,北冥墨只看了一眼,沒有行動,奴兒只感覺自己的手一熱,緊接著,手中的卷軸就化成了灰燼。
而在另一處,淑妃貪戀的看著溪譚,她的手溫柔慈愛的撫模著溪譚的面頰,「不知不覺,娘的譚兒長大了!也受苦了!」
「母妃!」溪譚搖頭。
「譚兒,記住娘的話,從今往後,沒有淑妃、也沒有二皇子,你是吳氏子孫,你叫吳譚!溪譚在宮變的那一日,就已經死了!」淑妃鄭重的開口說道,「答應娘,譚兒!」
溪譚看著淑妃的樣子,點頭應下。
「乖孩子,娘這些年苟延殘喘,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蒼天有眼,你妹妹沒有死,李家骨血未斷,娘很懦弱,每次看到他,就恨不得想殺了他,可是娘沒有勇氣這麼做!」淑妃悲愴的講述著,「娘後悔踏入這里,但是娘卻不後悔生下你,譚兒,他不配做父親!」
「在他打算將孩兒送入東越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父子親情!」溪譚淡淡開口。
「吳家和李家就只剩你們二人,你要好好保護妹妹,做一個好哥哥,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吳氏男兒!」淑妃一頓一挫的說道。
溪譚抿著唇,含著淚點頭,「娘放心!孩兒絕不會再讓妹妹受一絲傷害!」
「樂兒!」淑妃看到奴兒走進來,開心一笑,朝著奴兒招手。
奴兒遲疑半晌,見到淑妃的樣子,面色一沉,走了過來,但是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譚兒是吳氏男兒,不再是溪譚!」淑妃看向奴兒,「對不起,樂兒,看著李家家破人亡,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淑妃念念叨叨,好像有講不完的話。
淑妃抓過奴兒的手,雖然察覺出奴兒的僵硬,但好在她並沒有排斥,淑妃將奴兒的手和吳譚的手放在一起,「吳家和李家,就靠你們了……」淑妃正笑著,可是突然間,只見她悶聲一哼,一絲黑血沿著她的唇角流淌下來。
「娘!」吳譚見狀,面容失色,一把抱住倒下的淑妃。
「不要哭……」淑妃抬手擦著吳譚的淚水,「娘終于可以去見你姨母了,娘要去給吳家的列祖列宗請罪,去給……譚兒,要好好活著,活出自己……」淑妃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雙眼瞬間失去了神采。
奴兒怔怔的看著,看著悲痛欲絕的吳譚,望著淑妃唇角那解月兌的笑,突然吐出一口氣,「你該高興!這是她的解月兌!」
吳譚死死咬著唇,他想要反駁奴兒的話,可是卻找不到任何的話語。
溪譚死了,吳譚活了下來,他真的放下了曾經的身份,而對于吳譚來說,擺月兌掉那個姓氏,也是他的解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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