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風帶著奴兒上了飛羽台,站在上面,地面上的一切都感覺小了好多,可是爭做皇宮都近在咫尺,她能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飛羽台是皇宮的重要戰略要地之一,或許是柳辰風特殊的身份,暗處的暗梟並沒有阻止她登上來。
站在樓台上,風呼呼的吹著,奴兒將一早備好的一件白色貂裘遞給柳辰風,這是北冥墨一早就吩咐好的。柳辰風看向東方,東方的火紅險些灼痛了雙眼,那里正是麒麟宮殿的方位。
唯一奪目的則是那一條綿延悠長的紅地毯,紅毯從宮殿的入口一直延伸到宮里消失不見。禮樂聲陣陣飄入耳中,充滿著喜樂平和。
麒麟宮是上朝的地方,里面有一個比足球場還要大的空地,是供文武百官覲見用的,宮殿里面裝飾的霸氣而富貴,雖然是之前北齊上朝所用的宮殿,但是在北冥墨的指示下,這里已經變了樣,特別是里面亮眼的龍,都被麒麟所替代。麒麟的霸氣是龍所望塵莫及的。若是龍和麒麟同在,怕是威武的龍會變成軟腳蝦,只能成為蚯蚓窩在一旁。
隨著一聲禮炮的炸響,禮樂戛然而止,眾人屏住呼吸,無數道視線聚集在入口,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
飛羽台上,柳辰風微微眯起眼楮,因為她已經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不論什麼地方,那一身黑袍的北冥墨都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北冥墨帶著他的隊伍踏過宮門,走上紅毯,邁著堅實步的步伐朝著權利象征的宮殿走去。
每當他經過的地方,兩側的文武百官都恭敬的下跪叩首。北冥墨往前走著,然而在一個點上,他卻側目,一眼就看到了高台上的那一抹白,面具下的唇角上揚著,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北冥墨身後跟著的是他的一眾心月復,為首的則是上官冷雨和一個陌生面孔,後面則是司徒雷、司徒雲兩兄弟,而後仍舊是幾個陌生面孔。
柳辰風遠遠瞧著,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度,「秦王騰空出世,恐怕其他國主要跳腳了!」
砰砰砰……砰砰砰……
禮炮齊鳴,樂聲悠遠,激動人心的時刻終于要來了。
北冥墨站在高處,獨自一人,俯瞰著群臣,文武百官再次叩首,高呼秦王,高呼大秦王朝……
奴兒看著,心里同樣澎湃難平,這種時刻,沒有人能抵抗的住,不論是誰。
雖然看不到真實面容,可是秦王身上的那一股外泄的霸氣,讓人不寒而栗,不自覺的臣服,則是出于本心,這是本能的臣服。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毫不懷疑,他們此刻都堅信著,秦王必定會帶領他們走出一條真正屬于大秦王朝的路,是獨屬于秦王朝的道路。
摒棄黃色龍袍,取而代之的則是黑色的麒麟袍,黑色雖然沒有黃色扎眼,可是,身穿黑色麒麟袍的北冥墨卻擁有著一股迷人的吸引力,無論他走到哪里,崇拜和吸引力是最為不缺的,不論他站在哪里,怕是都會被人們第一眼捕捉到。
「秦王萬歲!秦王萬歲!」群臣高聲呼喊著,聲音響徹雲霄,這些振奮的聲音是在向大地昭示著,昭示著一個全新的王朝的降臨。
飛羽台上的柳辰風收回視線,她不在去看天邊的太陽,而是繼續看向被簇擁的高台上,與正好投過視線的北冥墨撞在一起。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可是他們兩人卻能第一時間彼此捕捉到自己,心有靈犀的彼此對視著,摒棄了周遭的喧囂和繁鬧,黑色和白色都是那樣的單純,可是卻又是多麼的耀眼奪目。
北冥墨忽而抬手,沒有語言,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靜了下來,大家都沉默的等待著,期待著。而出人意料,北冥墨並沒有出聲講話,代替他開口的則是上官冷雨,上官冷雨手中拿著一個黃色卷軸,高舉過頭頂,而後慢慢展開,語速平穩的開始敘讀上面的內容。
縱然站在飛羽台上,柳辰風仍舊將上官冷雨的聲音听了個清清楚楚,心里知道他必定是用了內勁。轉身朝著另一方看去,晏陽城里人來人往熱鬧著,可是不同的則是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宅院里有紅色的彩綢,好像也在呼應著秦王的登基。
上官冷雨的話音一落,只听到一聲銳響,禮花騰空,禮炮齊鳴,真正的歡慶終于開始。
外面熱鬧非凡,而宮中,北冥墨開始接受各種規定性的步驟,比如誦讀,比如祭天……而這一切都彰顯著塵埃落定。
「小姐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奴兒看著柳辰風,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高興?」柳辰風淡然一笑,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下飛羽台,「或許吧!」風呼嘯著吹過臉龐,冬天的風是凜冽的,是冰寒的,「冬天要過去了!」柳辰風嘆了口氣,「一年之計在于春,終于又要活躍了!」柳辰風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再也沒有開口。
而當柳辰風走下飛羽台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因為前方已經沒有了她的去路,柳辰風微微眯起眼楮,但是唇角卻已經上揚,眼底里閃過一道似笑非笑的柔色,暗自搖頭——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按部就班的。
沒錯,正是北冥墨,北冥墨君臨天下般站在飛羽台入口,在他的身後則跟著文武百官,看著每個人呼吸略顯平穩的樣子,顯然是來了有些時候了。
兩人對視著,就這麼安靜的看著,柳辰風站在原地,一身的白衣宛若天山潔白的雪蓮,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北冥墨一步一步開始靠近著柳辰風,面具下的鳳眸里劃過一道趣味之色。
身後的文武百官都暗中打量著這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他們早就知道宮里有個被尊為夫人的女子,其貌不揚,但是很得秦王的寵愛,他們以為是什麼女子,沒有想到竟然真如傳言所說,要說其貌不揚,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縱然容貌不出眾,卻絲毫不會遮擋她的貴氣。有眼力的人能一眼看出,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他們不能抵抗的,這是人生閱歷和敏銳的感覺給他們的警告和驚醒。
「怎樣?」北冥墨來到了柳辰風的面前,低頭瞧著,淡然開口,低沉的嗓音里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靈氣,強硬中夾雜著柔軟,是身為臣子大他們從來沒有听到過的。
群臣中不乏一直追隨著北冥墨的人,他們自然清楚他們的主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性,他們也親身經歷過非人的折磨,冷酷的秦王、霸道的秦王、睿智的秦王……他們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的就是溫柔!若放在以前,要說他們的主子溫柔,任何人听了都會笑掉大牙,可是現在,當他們真的親眼看到,親耳听到的時候,心里的復雜情愫是誰也敘述不上來的。
而同時,大家心里清楚,秦王對這個女人的感情非比尋常,在秦王登基,那些世家大族再次想要通過女人來爭寵榮耀的念頭再次被毫不留情的一棒槌給敲了回去。
「很好!」柳辰風淡淡回應了一句,可是她的手已經伸了出去,伸出去交付在了北冥墨的掌心之中。
柳辰風站在北冥墨身側,他們兩人平肩而行,走在群臣讓開的路途上。
飛羽台是皇宮禁地,但是柳辰風卻能夠輕而易舉的走上去,走下來,無人阻攔,群臣心中再次激起千層波浪,此刻他們更加好奇的是,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魅力?
因為北冥墨決定大典提前,各國都沒有準確得到消息,前來覲獻賀禮的人並沒有多少,而北冥墨就少了一些必要的應酬。
宮中設宴,宴請文武百官,可是秦王北冥墨並沒有出面,反而司徒雷和司徒雲代替招待。
「你可真是——」柳辰風躺在榻上,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無語的說不出話來,這個男人丟下那麼多民眾,竟然就和她窩在這一角落里……
「我這是心疼風兒才來陪著你……」北冥墨倒是不客氣,直接將身上的麒麟袍利落一月兌,伸手甩在了衣架上,只穿著里面的中衣,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靠近柳辰風。
柳辰風面不改色,手中拿著一只被她摧殘的梅花,唇角的惡作劇再次作怪,「男人,你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了!」就在北冥墨距離柳辰風還有兩步遠的距離,柳辰風突然伸出手,而她手中的梅花枝正巧對準了某人身體的一點!
雖然只是虛空的指著,但是卻明顯的讓北冥墨渾身一震,他緩緩低下頭去,見到那枝條所指的,正是男人的私密處……
北冥墨︰「……」只感覺腦袋突然間炸響,有無數只烏鴉在嘎嘎亂叫著。可是不能否認,因著這一激,北冥墨覺得他的隱忍真的已經瀕臨崩潰。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北冥墨抬起頭,沙啞的嗓音里夾雜了一股暗火。一股足以能將柳辰風化為灰燼的暗火。
「是麼?」柳辰風眉梢一動,唇角的笑越發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