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若雖然很不情願出去罰站,不過在老師殺氣凌然的眼神逼視之下,最終還是選擇暫時性妥協,況且她也正好趁著出去的時間,一個人好好琢磨一些事情。
站在外面陽台上,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之後,伊若不得不承認,這里的確是學校,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手,衣服是那種藍白色調的中學生校服,手涂著彩色指甲也留得比較長,更重要的是手指比自己的小了一號。
她心里有了某種猜想,這種猜想等到她偷偷溜進廁所用牆上的儀容鏡找過臉蛋之後,變成了鐵一般的事實。
鏡子里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少女扎著一根馬尾,長得眉清目秀,尤其是嘴角那顆淡淡小小的美人痣更讓她看起來平添了幾分靈氣和活潑可愛。
這是個小美女,但是卻絕不是伊若自己。
就在這時,腦子里涌入一大團信息,就像有人硬要把東西塞進她的腦袋里一樣,憋得人生疼。
伊若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錯愕,最後又變得平靜。
她嘆了口氣,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清泠泠的涼水敷在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總算暫時壓下心里的驚濤駭浪,然後吁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只是步子多少有些沉重。
她重生了,重生到秦西省滄山市一個偏遠小鎮的初中學生身上。
這身體的原主人名叫香滿,她父母健在,上面還有一位名叫香路的哥哥。
關于兄妹兩名字的由來,據說是從母親最愛的一首詞里選取的,那首詞里有一句「寶馬雕車香滿路」,正好家里姓香,于是哥哥取名香路,妹妹取名香滿。
許是因為融合了原身體主人記憶的關系,對這幾位便宜家人她倒沒多大抵觸,當然也不會發自內心的親近,一切順其自然吧!
當然從香滿的記憶里,伊若還知道了一些本人的狀況。
譬如,她學習成績很差,考試經常考個位數,而且是學校里頗有名氣的女混混,抽煙泡吧打架曠課看H漫,多次被校領導在大會上點名批評,乃是名符其實的渣女一枚。
讓伊若尤其哭笑不得的是,就前身這樣的渣女居然暗戀著年級第一的優等男同學,而且執念相當深。
不過這些事情她現在沒心思考慮,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快想辦法回去一趟滬海市,好好查清楚暗殺她的幕後黑手。
有人要殺她,她可不能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這不是她的風格。
在此之前先等一天,一來滬海市發生當街槍殺案,無論是滬海市公安局還是當地媒體肯定會做出反應,到時候看各方反應再做決定;二來從滄山市和滬海市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南,火車票也得幾百塊錢,自己現在兜里大概也就幾十塊錢吧,得想辦法搞點錢。
還有更加棘手的問題,晚上放學回家後怎麼跟陌生的家人相處,光是想想伊若就腦仁疼。
伊若一邊想著一邊走著,重新回到教室前的走廊,呆呆地站著實在有些無聊,她便往前幾步趴在陽台上看起了風景。
這里是三樓,看起風景來相當不錯,而且很適合遠眺。
這所學校的教學設施比較一般,教學樓看起來也是不少年頭了,白牆上灰蒙蒙的有點髒,教師的辦公樓就建在教學樓對面,是個兩層小樓,跟教學樓陳舊差不多,估計是同一年修建的,唯一讓伊若瞧得上就是學校的綠化搞得不錯,馬路兩邊的冬青樹綠油油的散發著勃然生機,一些花樹的綠葉間點綴著朵朵綻放的鮮花,散發著芬芳,燻得整個校園都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兒,很好聞。
滄山市羽泉縣相林鎮第二初級中學,就是這所學校的全部名稱。
就在伊若看風景看得怡然自得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當那位大媽老師走出教室的時候,見伊若翹著一條腿手拄著下巴優哉游哉地看風景,頓時氣得臉都綠了,這是罰站麼?是麼是麼是麼?
如果罰站這麼舒服,恐怕全教室的學生都要沖出來了。
「香滿,你在干什麼?我讓你出來罰站,你把老師的話當耳旁風是吧?」接收了香滿的記憶後,伊若自然也知道這大媽老師是哪一位了。
此歐巴桑姓王名莉,是香滿班的英語老師,為人尖酸刻薄,尤其是對女學生更是絕不容情,香滿更是飽受其多次羞辱和摧殘,背地里同學都叫她「內分泌失調」。
學生都挺怕她,不過伊若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她雖然身體是香滿這個十四歲的女娃子的,但是思想卻是二十四歲且社會閱歷豐富的成年伊若。
聞言轉過頭來,雙眸無辜地盯著王莉︰「老師你別冤枉我啊,我完完全全都是按照你說的做的啊!你看,你讓我出來罰站,我現在在外面吧?我現在沒坐站著呢吧?」
「好個伶牙俐齒!像你這樣的學生就是渣滓,將來從學校出去也是社會廢物,你將來的出路我已經看清楚了,不是進夜總會,就是做二女乃,真不明白學校為什麼還把你這樣的學生留著,早就應該開除掉了,免得帶壞學習風氣,影響其他好學生!」王莉的尖酸和毒舌也不是浪得虛名。
伊若听得暗暗皺眉,這女人當老師的怎麼說話這麼難听?跟個純潑婦似的。
既然現在佔了香滿的身體,伊若自然也想幫助香滿出口惡氣,所以反唇相譏道︰「嗯嗯,老師給安排的這兩條路都不錯,不過老師恕我直言,要走這兩條路也得硬件好,您看來是想走也不行了!」
「你……你太放肆了!」王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冷哼道︰「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班主任處理的!」說完氣沖沖地搖著肥臀踩著高跟皮鞋吧嗒吧嗒地走了。
伊若沖著王莉的背影大聲喊道︰「王老師,您慢點走,當心下樓梯的時候崴到腳!」
王莉遠去的背影一個踉蹌,結果真的腳一歪,一只鞋跟掉在了地上,幸好她及時扶住了牆,才沒有被摔倒,她回頭盯著伊若,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伊若模了模鼻子,也有點尷尬,自己明明是催眠師,怎麼轉行做烏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