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伊家的西山別墅出來後,伊若直接回到小旅館,東西收拾了一番後便買了下午的火車票,決定回滄山市了。
這次來滬海市也主要是為了調查謀害自己的幕後真凶,現在幕後之人已經確定是伊家了,也就沒必要再待在這里了。
返回滄山市,以香滿的身份滿滿成長積蓄實力,等將來將伊家全面覆亡,這就是她所做的決定,這個想法本來在昨天已經成型,而今天在看了伊家人的表現後則更加堅定了。
伊家的行事實在太讓伊若心痛和失望了。
不說以前因為私生女的身份在家里所受的折辱,也不說那位禽獸父親千方百計要把自己這親生女兒推倒,直說這一次伊若死後伊家就讓人極為寒心。
好歹家里死了親人,可是伊家從上到下竟是沒有一個人感到悲傷,應付差事式的靈堂里還有堂兄妹在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爺爺、父親,以及大媽和同父異母的姐姐更是一個都沒有人參加葬禮,仿佛死的不是他們的家人,而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如果說本來伊若對于覆亡伊家還顧忌著一些微博的親情的話,那麼現在這種顧忌則徹底沒有了。
既然別人不把她伊若當親人,她又何必諸般在乎自作多情呢?
站在滬海市火車站外的廣場上,看著來來往往拎著箱子包包的人群,伊若深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書包的帶子,然後昂首挺胸朝候車廳走去。
在她邁出這一步的時候,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將離開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鄉,並且短期內肯定也不會再回來,等到下一次來的時候,就是自己復仇,伊家流血之時。
「從現在開始,伊若就真的死了,現在只剩下香滿!」伊若喃喃自語了一句,因為既然佔了香滿的身體,她也就必須要適當履行香滿的一些責任和義務,比如善待香滿的家人之類的,不然感覺就像吃了餐不付錢的吃白食者。
況且香滿這個初中生身份剛要讓她蟄伏起來。
十多個小時後,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從滬海市開往滄山市的列車到站,從市區到香滿家所在的相林鎮還得坐兩個小時的長途大巴。
等香滿(以後都以香滿稱)到家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多了。
家里的院門緊閉,香滿伸手推了推,紅色的大鐵門發出嘎吱聲,隨後被推開了,香滿剛抬腳進門,就听父母的主臥室里傳來母親安茜有氣無力的聲音︰「誰呀?」
聲音剛落地,人已經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香滿此時心態已經大不一樣,看到安茜後,嘴角輕勾露出一絲微笑,甜甜叫道︰「媽,我回來啦!」
「滿滿!」安茜怔怔地看著香滿,突然大叫一聲,撲過來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一個勁地邊流淚邊抱怨︰「你這死丫頭,你這幾天跑到哪里去了?死丫頭死丫頭!」
母親的眼淚從臉頰上滑下來,落到香滿的領口里,熱熱的濕濕的。
香滿突然間感覺心里暖暖的,本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啊,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體會過了,雖然香滿也知道安茜關心的人嚴格來說是身體的原主人,但是現在自己既然佔了香滿的身體,那就是香滿,有些事又何必過分糾結呢?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香滿任由母親抱著,語氣歉然,這次她離家出走,跟家里和學校都沒有打招呼,屬于突然失蹤,家里肯定急壞了。
「你這死丫頭,跑到哪里野去了?你要離開好歹說一聲啊?你眼里還有沒有我跟你媽?啊?你知不知道你媽媽這幾天流了多少眼淚?我們都去派出所報警了……」父親香振海和哥哥香路這時听到院子里的動靜也從臥室里出來,香振海一見香滿就黑著臉一通發火。
但是香滿分明看見這個嚴厲的父親眼眶也紅紅的。
等安茜放把香滿從懷里放開後,香滿鄭重地沖家人鞠了個躬,語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爸爸媽媽……哥哥,原諒我這次的任性,讓你們擔心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
果然啊,叫香振海和安茜爸媽,香滿心里已經沒有抵觸了,畢竟從年齡上來說兩人本就是長輩,可是要叫香路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哥哥,香滿還是感覺很是別扭。
香振海瞪眼冷哼道︰「別以為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等會兒把事情老實交代,晚上的家庭會議上要做深刻檢查!」他說完又看了妻子一眼,埋怨道︰「你也別在這里站著了,趕緊去幫滿滿弄點吃的啊,孩子估計早飯還沒吃呢,也不知道這幾天怎麼過的,餓著沒凍著沒!」
香滿撲哧一聲笑了,這個父親果然是嘴硬心軟啊。
香路這時走過來拉著香滿好好端詳了一會兒,吁了口氣說道︰「看著雖然有些憔悴,但是人還好著,不過你這次也太大膽了,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四天,真是欠打!」他說著板起臉拿出兄長的威嚴,伸手看起來似乎要打香滿的腦袋,但是最後也只是輕輕彈了個腦瓜兒。
香滿捂著被彈的地方,犯了個白眼,逼視道︰「切,小孩子裝什麼大人啊!」
心里則滿足地感嘆︰果然啊,這才是是一家人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