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過得很快,越到年底年味越濃,街上的超市商場之類的紛紛張燈結彩大搞促銷活動,老百姓也都喜氣洋洋地采辦年貨。
春節作為華國最重要的一個節日,那種喜慶的氣氛完全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普天同慶,真正意義上的普天同慶。
這一天到了臘月三十,也就是俗稱的除夕,陰歷年的最後一天。
這一天早上香滿還在被窩的時候,就被老媽安茜掀開被子拽了起來,然後一家人吃過早飯後,就開始張羅著貼春聯貼門神。
大門上的春聯是老爸香振海從縣里買的,據說15塊錢一副。
據說字寫得很好,是書法家的作品,不過好不好香滿也看不出來,老實說對于書法她算是個門外漢。
除了大門上的大春聯以外,香振海還親自執筆寫了一些小春聯,寫春聯這種事情香滿重生前是沒機會寫的,一來南方對這些事不太重視,二來就算要寫伊家那麼多人也輪不到她。
在伊家,她只是個私生女罷了。
這種敏感的身份簡直就快要跟祥林嫂一樣了,被嫌棄被忌諱。
就算逢年過節要祭祖什麼的,也不怎麼叫她參與,在那個家里她完完全全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兒。
香滿看著香振海放下毛筆,便伸手拿了過來,嘻嘻笑著問道︰「爸,我可以寫麼?」
「你?要寫就寫吧,不過你都沒怎麼練過毛筆字,估計寫出來也是狗刨!太難看了可不能貼,不然親朋來家里看到會笑話的!」香振海倒是不忍心打擊女兒的積極心。
相對的,香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斜眼看著香滿,嘿嘿笑道︰「滿滿,我看你還是別獻丑了,我都寫不好!你別看老爹寫得很輕松,他們上學那會兒都是要正兒八經練毛筆字的,那是一門課,我們可從來沒練過,拿毛筆的次數都不超過一巴掌!」
「我就要寫,你管得著嗎?」香滿淡淡地瞟了香路一眼,展開一張裁好的大紅紙,然後提起毛筆蘸了點墨,要寫卻一時不知道應該寫什麼,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由于毛筆長時間豎著不動,吧唧一滴濃黑的墨汁直接滴在了紙上。
這一張紙明顯廢了。
「噗!」香路剛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下直接噴了出來,大笑道︰「就讓你別寫了,平白浪費紙!」
香滿也有些喪氣,不過她不是輕易認輸的性格,重新展開一張紙,然後照著旁邊香振海的字,一筆一劃照貓畫虎寫了四個字︰滿園春光。
不過這四個字寫得真的是慘不忍睹,不說香路在一邊發笑,就連香滿自己也目不忍視,比劃顫顫巍巍七扭八扭不說,該細筆的地方偏偏不由自主地加了粗筆,結果筆畫都連成一團了,像一個墨疙瘩。
香振海見女兒發窘,疼愛之心發作,走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毛筆不同于鋼筆和簽字筆,它的筆尖是軟的,所以寫的時候一定要手腕有力,這樣才能平穩。」他一邊嘴里教導,一邊手捉著手書寫,很快就寫了一個廚房里貼的春聯︰五味生香。
寫好之外,香振海玩笑道︰「這個是要貼在廚房里的,等會兒你兩貼的時候仔細小心點,別貼錯了地方,要是貼到廁所那就有樂子了!」
香滿一想那種情景,噗嗤笑了起來。
香滿後來又寫了幾個春聯,但是字都不好看,肯定不能貼出去,最後她便給自己床頭寫了一副,很簡單的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這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貼春聯貼門神,等忙活完之後,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長串鞭炮點了。
到下午的時候,鎮上家家戶戶都已經貼好了春聯,各家門上都花花綠綠的,很是喜氣。
到了晚上,這可就是正兒八經的除夕之夜了,辭舊迎新就是說的這一晚,因為過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
按照風俗習慣來講,今晚是要守歲的。
不過在守歲之前,先得一家人去長輩家里拜年。
香滿的父親香振海在家中排行老三,在他上面尚有兩位哥哥香振標和香振國,在他下面還有兩個妹妹,香花和香雪。
此外,還有堂兄弟若干人。
香家在相林鎮也算是望族大戶,整個香家這一大家子人算起來估計怎麼也得百十來口。
按照輩分來排,香滿的三爺爺就算是現存的老人里輩分最高的了,所以香家各家人都得去三爺爺家拜年。
香滿跟著父母和香路一家四口提著禮品來到三爺爺家的時候,家里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香滿的大伯香振國和二伯香振標也都到了。
她先跟這香路向三爺爺叩了頭,又跟三爺爺家的兩個兒子問了好,然後一伙子人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
時間不久,其他幾家堂伯堂叔也都到了後,便開始吃年夜飯。
年夜飯也是有講究的,吃的時候,小輩向長輩敬酒說些吉祥話,然後長輩給小輩紅包做壓歲錢。
這個環節香滿挺喜歡的,因為動動嘴皮子就能輕松賺錢,這種工作誰不喜歡?
此時小輩們敬完酒後,香滿剛回到自己座位坐下,二伯母就笑著問她︰「小滿今年初三了吧?眼看明年就要高考了,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樣惹是生非瞎混了!這不但對你自己不好,也連累你父母丟面子,伯母記得因為你打架的事,你爸可沒有少被你們學校的老師教訓!甚至于我們香家名聲也有牽連,這過一年就長一歲,你也該懂事了,可別再沒長進了!多向你梅姐姐學學,她今年在高三的模底考試中可拿到了她們學校全年級第二十的好成績,她老實說她考個二本是沒什麼問題的!」
香振海和安茜臉色都有些尷尬。
香滿看了這位笑眯眯的二伯母一眼,心里有些惱怒,她那話乍听起來好像在語重心長對香滿這個晚輩好心教誨,其實卻是心懷叵測,明目張膽地掃香振海夫婦的臉面。
至于二伯母口中的梅姐姐則是她家的女兒香韻梅,在縣里某所高中就讀,學習成績優異。
香韻梅就坐在香滿旁邊,這時也順著她媽媽的話,滿臉關切地說道︰「小滿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我們是姐妹,我有責任幫你上進的!」
她話音剛落,坐在另一桌的香路站起來沒好氣道︰「小滿即使不會,也用不著請教梅姐你,她不是還有我這個哥哥呢麼?」
二伯母見香路反駁,臉色一沉,隨即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路,你考大學應該沒問題吧?你讀的是咱們鎮上的高中,不必你梅姐讀的是縣高中,教學質量肯定不太好,我雖然听說你在你們學校成績不錯,不過跟縣里的學生一比恐怕還差一些,可不能驕傲自滿啊!他三叔三嬸,你們說我說的在不在理?」後一句話干脆直接沖香振海夫婦叫板了。
香路氣得臉色發黑。
香振海和安茜尷尬地點頭稱是。
香滿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家人受辱,她站起身來微笑道︰「二伯母說的自然是對的,不過縣里的高中我覺得也不怎麼樣,我要讀就讀市重點,將來考大學也不考什麼垃圾二本,全國名牌大學我看就還行!」
她此時突然有一股沖動,用催眠術讓二伯母出出丑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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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啊和是非啊!香滿家也如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