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迷蒙,讓更迷蒙,在這樣迷蒙的夜,似乎很多人心都是亂了。
一天一夜,司徒策不眠不休,安心陪著他喝到半夜,被他在酒吧里甩掉。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酒店的客房,喝得爛醉的司徒策光著身子躺在床上,身邊躺著睡熟的女人。翻身,他大手將女人攬入懷里。
「嗚……策……」女人喚著他的名字,醒來之後就開始親吻滿身酒氣的他。
肖安站在那里,腦子里凌亂一片。安然的事情沒辦好,他怎麼放心離開A市。已經兩天了,還有一天的期限,如果不能說服司徒策,那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幾輛車上下來不少人,團團地將救護車圍起來。里三層,外三層,不等妮妮打開車門,就听到外面傳來打斗聲。
咚咚咚!咚咚咚!
手機的聲音就像催命符咒一般,嚇得剛剛躺下的她又坐起身來。慌張地起身要拿床頭櫃的包,地上的男人急忙起身給她把包遞過去。
「你還在干嘛?滾!滾出去!」妮妮使勁地推著穿白大褂的男人,男人目光冰冷,看上去就像冷血動物,根本就听不進妮妮的話。
山間別墅,桌面上的煙灰缸里裝滿了煙頭。風吹起了半拉的簾子,一陣冷風吹來,院子里的花香撲進屋子。
「不……別傷害他們,我接受策總的安排。」安然妥協著,冷冷地看著站在前面的男人。
驚叫聲惹來門外守護的保鏢,進門後看到安然慌張地下床,急忙上前將人按在床上,不讓那插著針管的手亂晃。
「行了,我知道你為難,你走吧!反正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已經通知我朋友,我朋友今晚就會派人過來。」妮妮之所以能說出這些話,是因為明白安然心里的顧及。
車門還是被打開了,那些人手上拿的不是刀,而是槍。車上的幾名護士見狀大聲驚叫,很快就被人從車上拉下,其中有個膽子小的直接暈了過去,妮妮也被人從車上拽了下去。
黑白通吃?
「策!」在司徒策沒上車之前,肖安跑了過去。
酒躺上甩。掛了手機,他站起身來。憤怒上了臉,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下地,痛苦地沖著白色的天花板大喊︰「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沒用的,他現在誰的話都听不進去,只要安然留在國內,這孩子就沒辦法保下來。」司徒遠還算了解弟弟,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安排了今晚離開這里的班機,一會就送她去機場。」
從包里翻出手機,看到上面顯示著司徒策的號碼,她不停顫抖,手機拿在手上好一會才緊張地接通放在耳邊。
嗚嗚……
其實,換做誰站在中間都會難做,不管司徒策做錯什麼,畢竟他還是肖安的死黨,現在最為難的就是他。
血淋淋的惡魔再次讓她滿身是汗,看著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她慌張地大喊起來︰「妮妮,妮妮你在哪?妮妮……」
司徒遠收到妮妮的消息就趕了過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安然,他關切地走到床邊看了看。
肖安眨眨眼楮,看著妮妮認真的樣子。眼珠子飛轉,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明白地點點頭︰「那麻煩你好好照顧安然,那我就走了。」
顯然,這男人來之前司徒策吩咐過,不許傷害其他人,不然他那強壯的身體,早就一手提起妮妮扔了出去。被妮妮推出病房,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司徒策的電話。
「策總……策總……」安然大聲地喊著,電話那邊只有‘嘟嘟’聲,拿著電話的手松開了。
風,很大,吹落了山間的楓葉,一片片飛落而來,他伸出手,張開了手掌,一片火紅的楓葉落在手心。
肖安一陣不舍,看了一眼被推進病房的安然,努力地扭過頭大步地往醫院門口走去。
妮妮郁悶地瞪了瞪眼楮,一把將肖安扯到角落里,壓低聲音說道︰「你那個兄弟也太毒了,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都說讓你別擔心了,我知道司徒策的底,知道該怎麼做。你再繼續留下,只能幫倒忙。」妮妮說完,拍拍肖安的胸口,很是不爽地橫了他一眼︰「听到沒有,快點走!」
兩天,這兩天來,安然過得提心吊膽,哪怕是妮妮給她用了有助于睡眠的藥,她依舊連連從噩夢中驚醒,渾身是汗地躺在床上。
「安小姐,你還是趁熱喝了,冷了會更難喝。」白大褂男人捏開了蓋子,從里面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去。
「她不會去的,她心里擔心伯父。」妮妮怕安然的脾氣。
曾經他們都是這樣的男人,在外面的女人有多少都好,絕不會輕易留種,這就是有錢子弟的有戲規則。如果真要有後,絕對是明媒正娶的官家小姐,一般的女人只能做做這種闊太太的夢。
「你也是在外面玩的男人,那麼多女人,難道你都打算讓她們懷上你的種?讓他們有一天可以認祖歸宗?我認識的肖安可沒有這樣的道德。」司徒策一番話堵得肖安一時半會接不上話。
「你的朋友,信得過嗎?」肖安著急地問著。
司徒遠同情地搖搖頭,滿臉郁悶地說道︰「策這些年受到的傷害不小,他之所以容不下這個孩子,是因為害怕背叛。」
這舉動可把安然給嚇壞了,因為夢中有這樣的場景,只是這人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黑色西裝。
入夜,月亮高掛,皎潔月色下,街燈亮起。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越來越少,XX的醫院門口,一輛特別的救護車停了下來。這車之所以特別,是因為不是本院的車,讓外人看來應該是轉院用的救護車。
「去吧!去吧!」妮妮一臉厭惡地揮了揮手。
「可是……可是他……」安然哭得成了淚人,看著地上的碎片,心里想著爹地的安危。
妮妮看著肖安離開之後,垂頭喪氣地走到安然的病房。她知道只要司徒策一天不放棄,安然的孩子都會有危險,那臭男人肯定是會不輕易罷手。
「那孩子是你的,我跟她真的沒什麼。」肖安努力地去解釋,他是硬著頭皮來的,哪怕被司徒策痛打一頓,他都無怨無悔。
「你們先出去!」妮妮看了兩位保鏢,保鏢們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還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安然。
冷冷的山上,兩個人都使勁渾身力氣,禮尚往來地打著對方,直到兩人都趴在地上,怒氣沖沖地看著對方,任憑身上冷風還在流血的傷口。
「我想跟你談談。」肖安並未因此而憤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錯的都是自己。無論司徒策對安然做些什麼,安然都是他的女人,喜歡上兄弟的女人,他心中有愧。
「不用!」司徒策緊了緊被女人挽住的手臂冷聲喝道,看著肖安的目光並未無任何變化。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他是你的孩子,難道連你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嗎?」安然激動地搖晃著腦袋,瘋狂地朝著答話大吼。
看著昏昏欲睡的安然,妮妮滿心難受。為安然蓋好被子,她撥通了朋友的電話,讓另一家醫院派了一輛車進來。
司徒策擦擦嘴角上的血跡,腦子清醒過來之後,反手將肖安摔在地上,心里本來就有怒氣,既然有人找上來,她不客氣地狠狠輪出兩拳。兩拳都打在肖安臉上,他卻還未發泄碗心中怒氣,再次對肖安揮出了拳頭。
叮鈴鈴!叮鈴鈴!
昏迷的安然被這吵雜聲吵醒,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楮,看到妮妮滿臉緊張地坐在旁邊,其他幾名大夫都縮在了角落里。
沒錯!
「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對她那麼殘忍,她是真心愛你的,她心里早就裝不下不別人。」肖安說著話,又是一拳打在司徒策臉上。zVXC。
妮妮將人推出去之後,安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姐夫,安然……安然被搶走了。」妮妮邊哭邊說著,想不到司徒策能有這麼大能耐,如此秘密的策劃都沒逃過他的眼楮。
唉……
肖安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踫到安然,這樣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只是現在角度不同,他才會對安然起了同情。
緊急剎車聲響起,妮妮嚇了一跳,趕緊撥通姐夫的電話。車剛挺穩,司徒遠的車也都跟了上來。
安然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心如死灰地瞪大眼楮,淚水彌漫了眼楮,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滴落。手,輕輕地捂住肚子,她抖動的手伸了出去。
咯吱!「安然怎麼樣了?」肖安滿臉著急地看著妮妮。
「姐夫,你總算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她一把將人拉進房里,瞄了瞄外面,確定沒人,又把門給關了過去。
「行了,別為了一個女人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不就是個女人,哪里沒有,別沒事找事。對了,你該做的事情還沒做,要是為了個女人壞了大事,到時候你很難向許常傲和白無常交代。」司徒策扔下這番話,上車後,快速地開車離開。
「沒有他不敢動的人,放棄吧!別讓你的朋友受到傷害。」安然認真地看著妮妮,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好!」男人見安然利索答應,招了招手,一身白大褂的男人走到車邊。
從昨天晚上開始,肖安的車就一直跟著,看到司徒策帶了個女人進去,他沒有去掃興,而是一直在酒店門口守著,等著人從里面出來。
他剛從家里出來打算去機場就接到妮妮的電話,便是發了瘋似的尋找司徒的下落。海邊的別墅司徒策肯定不會去,他馬上想到城外的這棟山間別墅。
「是!」肖安很坦白地點點頭。
白大褂的男人並沒離開,轉身朝後面的人招了招手,另外幾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抬著單架過來。安然被放在單架身上,又被送進了一亮巴士,巴士明目張膽地開走了。
呃……
「安然……」妮妮被人放開,跌坐在地哭喊起來。
「不……不……你不能傷害我爹地。」安然滿臉淚水地閉上眼楮,拿著手機不停地顫抖。
安然听到外面的打架聲,即刻想到在國外發生的事。擔心地握著妮妮的手,著急地說道︰「放棄吧!這個孩子我不要了,我不能失去你這個朋友,司徒策,他……他……」
「那就不讓她醒過來,一切等出國之後再說。」司徒遠覺得就只能這樣,說完,他又仔細想了想,擔心地嘆了口氣。
嗤……
門被推開,果然有個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出現在安然床前,手里提這個保溫壺走了過去。
司徒策冷冷一笑,諷刺地問道︰「是不是要談安然的事?」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換好衣服出了酒店。女人依舊高興地挽著司徒策的手腕,司徒策卻是一臉冷漠,心不在焉地想著什麼,根本就沒注意到酒店門口正有人等待他的到來。
妮妮看肖安這表情,聲音總算緩和了下來︰「你怎麼還不走?」
然,司徒策並未動手,也並未動怒,表情平靜得可怕,眼底的眸光冷得讓人發抖,說話的聲音冷漠地就像正說著無關緊要的人︰「既然你跟他沒什麼,那你還說那麼多廢話。」
眼楮再睜開,她咬了咬唇,仰頭就要將碗里的東西喝下去。
听著這個名字,安然提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停止了慌張的掙扎,她緩緩地躺在了床上。
「能為我生孩子的女人有的是,但,你不配!如果不想受到太大痛苦,就別那麼嗦。」司徒策說完把電話擱在一邊,按了免提之後,他點了一支煙。冷漠的目光看著海浪翻滾的窗外,他的心就快要跳出胸口。
「沒事,別擔心,你好好躺著,過會我們就上飛機。到了國外,你就安全了。」妮妮緊緊地握著安然的手,怕她太過緊張會再次傷了肚子里的孩子。
一輛車突然開到別墅門口,停車之後,車上的人開門沖上去對著司徒策就是兩拳,打得他眼冒金星,一坐在地上。
「听著,一會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進來,他會給你一碗藥,你喝下去就行了。」電話那邊是司徒策聲音听起來平靜,卻帶著駭人的冰冷。
救護車按照司徒遠設計好的路線往城外開,黑夜之中,這樣的救護車雖然不多,但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你先上車!」肖安命令著司徒策身邊的女人。
身體往後幾個踉蹌,他又突然轉身,發瘋一般地沖出了房門。
哼……
「那就不必說了。」司徒策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打開車門上了車。
可,司徒策的人也不簡單,安然的每一步行蹤都在他的監視之內。看著救護車出了醫院,又等著車出了市區,等到了人煙稀少的大路。跟在後面的幾輛車開了上來,迎面也開了好幾輛車,將救護車攔了下來。
「安然被嚇得不輕,再這樣受驚嚇,大小都有問題。」妮妮難受地走到床邊坐下,拉起安然的一只手,眼底都是可憐的光。
听到肖安的聲音,司徒策緩緩回頭。目光如劍地掃向肖安,冰冷的眸子嚇得身邊的女人一陣哆嗦。
臉色越發蒼白,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厲害。她總是夢見司徒策那雙滿是殺氣的藍眸瞪著自己,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將她架在一張手術台上,然後……
「那也不能這麼傷人啊?」妮妮不爽地崛起嘴,身為醫生,怎麼可以不顧人的性命?
嗖嗖……
「那你就乖乖听話把藥喝了,我沒耐性。」說完,司徒策將手機掛斷,看著海水不停地抽起了煙。
「難道他還敢動我不成?」妮妮滿臉憤怒地看向安然,真想那把刀把那小子給剁掉。
那人很機靈,看到安然哭得像個淚人端著碗黑乎乎的東西,便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出門馬上撥通了肖安的電話。
「我……」肖安遲疑起來。
一只手掀翻了碗,妮妮急急忙忙地出現在安然面前。掀翻碗,怒瞪著安然大吼︰「你瘋了!這東西喝下去,孩子就沒了。」
嗖嗖嗖……
來人就是白天的那位,安然一看眼楮就認了出來。沒有反抗,沒有說話,她靜靜地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那碗藥。閉上眼,她仰頭就把藥喝了下去。
安然被蓋上了被子,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臉,妮妮也戴上口罩跟著上了救護車,這樣就不容易被人看得出來。
安然哭著,痛苦地閉上眼楮。她知道司徒策說到做到,抖動的手端著碗送到了嘴邊。
「發……發生了什麼事?」安然吃力地坐起身來,听到外面的超噪聲,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在A市里,黑白道沒有他們不知道的,妮妮的朋友最多是哪個幫派的手下,哪里是司徒策的對手。
「放心吧!黑白通吃的。」妮妮知道肖安擔心什麼,很鎮定地看著肖安。
「那你為何不留下這個孩子?」肖安乞求著。
「不……你別傷害我的孩子,不……」她驚慌失控揮動著手,用力地推開男人。
妮妮的哭聲在空蕩的郊區大路上痛苦地哭著,吸了吸鼻子,被一行來的朋友扶上了車。
肖安趕過來的時候,安然剛從急救室里出來。妮妮滿頭大汗地吐了口大氣,擦擦額頭上的汗,滿臉郁悶地看著肖安。
「站住!」肖安的人攔住來人的去路。
對不起了,孩子,我不可以對不起爹地。爹地為我付出的夠多了,我不能讓爹地有事,對不起了……
司徒策掛完電話,滅了手中的香煙。他痛苦地閉上眼楮再睜開,爾後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你們去吧!別讓那女人死了。」
有人敲響了房門,嚇得妮妮回過神。打開房門,門外站著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可,她一眼就認出這男人就是姐夫司徒遠。
司徒策對叛徒向來心狠手辣,他不要的東西,寧願毀了,都不會交給任何人。為了更好地照顧安然,安然月兌離危險之後就轉到了妮妮的醫院,這兩天他命令手下沒日沒夜地盯著醫院里的舉動。司徒策的車一離開,他馬上開車又往醫院方向去了。
可,車還是開走了。除了妮妮開來的救護車,其他兩輛車上的自己人也都上了車。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邊是姐夫熟悉的聲音。
女人見狀不滿地崛起小嘴,光著身子也跟著跑進浴室。隨即,浴室里傳來男女的笑聲,緊接著是男人的喘息聲。
「安小姐,你不能喝,喝下去孩子就沒了。」肖安的人著急地看著大喊,另一個趕過來看護的保鏢推門進來。
司徒策打了個大大的嗝,一股難聞的酒味讓他自己都受不了。推開懷中的女人,他起身走進了浴室。
男人不敢太用力,結果被安然倒在地。不過,他沒生氣,反倒更加緊張起來︰「安小姐,您別害怕,我們是肖少的人。」
白大褂的男人看了安然一眼,口氣冰冷地說道︰「策總讓你把這個喝下去,不然明天就會把令堂的尸體送回來。」
手機不停地震動著,上面顯示出一串沒有名字的號碼,可司徒策還是很快接通了。听著手下稟報著進度,他藍色的眸子里劃過冰冷,眼底也浮現出一抹心痛。
肖安!
啷!
安然被看得心慌,捂著肚子,許久都沒吭聲。
「你盡力了,回去吧!我會把安然要回來的。」司徒遠的口氣沉重,听到那邊傳來妮妮的哭聲,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
「你……把安然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肖安喘著大氣,還不忘關心安然的下落。
哼……哈哈哈……
司徒策仰頭狂笑,爾後躺在地上,看著天空中的月亮,他緩緩地閉上眼楮︰「難道一個女人真比我這個兄弟還重要?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肖安,我認識的那個肖安對女人沒那麼多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