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冰唇微勾︰「我說過，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交往跟聯系，我曾經說過的話，是不會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而改變的。留下還是不要，都是她的決定，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
顧亦 真想上前揍扁這個男人，以前覺得他還是很有擔當的，現在卻覺得，簡直就是流氓級別的。
有些場景很熟悉，都是在顧亦 的小區俯近，有些照片……甚至是在老太太所在的那個小鎮！
「梅姨，我出去一趟，老爺問起來的話，就說我跟朋友去跳舞了。」
「你……你真是……」
離開之後，葉欣茹首先打了一個電話︰「我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資料情況什麼的，如何？」
葉欣茹的眸子因為憤怒和激動而染上猩紅，顫抖的手指捂住嘴唇，為顧亦 說出來的那句話而感到堂皇。
怒氣在胃里面肆意燃燒翻滾著，差點就要吐出來，忍著那種痛苦說出這樣的話，面對葉欣茹的挑釁，不再以一個弱者的角色出現了。
「剛吃完早餐，正在洗碗。」
顧亦 有些害怕，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眼都不敢跟葉欣茹對視。
越想越睡不著，顧亦 索性站起身走到窗前去，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圓很亮啊，想一想，好像是農歷十五，怪不得……
「我以前還以為你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但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你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你以為我拿你們這麼偉大的愛情沒有辦法了嗎？我告訴你，只要我一天是顧晏銘的親生母親，我就一天有責任把你從他身邊帶走，不論付出多少，花多大的代價，就算是將他趕出顧氏，淪落成為街邊的乞丐，我都不允許你跟他在一起！」
顧晏銘深深地看了顧亦 一眼，見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定是心里面很難受才說要回家的。也沒有直接回包廂，摟著顧亦 往外走，直到上車的時候才打電話給傅廷琛，就說顧亦 身體不舒服，他先送她回去了。
「要說這些話，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毫不吝嗇的夸獎，這讓顧亦 覺得很開心，吃完早飯之後，顧晏銘先走，顧亦 留下來洗碗。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她並不擔心會遲到的事情，一邊洗碗一邊哼歌，直到手機響，慌慌張張跑去拿手機——
你是刀鋒也是肉，不傷自己卻能夠傷害別人。
「這些照片不是我讓人查的，是別人寄到顧家的。」
「阿姨，你今天來這里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我……不是很明白你說過的話。」
「啪嗒…」手中的手機直接掉落到了車座上。
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他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的感情，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發現。葉欣茹開始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顧亦 回到顧家的時候，顧晏銘會一聲不吭地出國。又為什麼每一次顧晏銘把阮琳若帶回家的時候，顧亦 的表現會那麼不自然。想起顧亦 公寓里面的那些化妝品跟男士用品，恐怕都不是江昀初，而是顧晏銘的吧？
輕手輕腳下床洗漱，然後準備給顧晏銘做早餐。
一張一張再仔細看過。
「這個時候還裝孝順？情情愛愛的時候，怎麼不為你母親的臉面考慮一下！」
顧亦 驀地睜大了雙眼，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骨節寸寸泛白。所有的害怕在這一刻，全部轉變為憤怒，不是沒有缺點，也不是無堅不摧，只是當被戳中軟肋的時候，就不能夠再任人欺負下去了。但凡有一點尊嚴，都不能夠容許別人這麼辱罵自己，連帶辱罵已經過世的母親。
「您說我可以，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母親。」
「以後每天都為我準備早餐？」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論什麼東西都是兩面的，或許在你覺得，這樣做你能夠過得更好的時候，卻有著另外一些人因為你而受罪。
「坐下吧，我有話要跟你說，至于今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等我說完這些話之後你再考慮一下你自己的情況。」
「我知道了。」
顧晏銘微笑，伸手點了一下顧亦 的鼻子︰「味道很棒。」
葉欣茹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雙手都在顫抖著，腦海里像是有一根緊繃的弦倏然崩斷一樣。震驚地一張張翻看起來，越看越震驚，直到最後，覺得雙腳都無力了，整個人就像是踩空摔下去一樣，猛然扶住椅子才不至于跌倒。
顫抖從指尖開始，逐漸蔓延到全身，顧亦 抬起頭來，看著葉欣茹，後者已經氣得完全沒有理智了，絲毫沒有往日那種端莊從容的感覺。
「 ……」
「你了解你的兒子嗎？」顧亦 淡淡開口，「如果你了解的話，你就知道，我的一走了之會讓他產生多大的懷疑。很多事情都無法解釋，甚至他會不顧一切去跟我在一起……」
瘋狂享受她時而攀附帶給自己的那種刺激的感覺，欲罷不能。
一夜，溫柔地要她，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即使明日世界末日，也無所畏懼地沉浸在她給的一切美好里面。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再逗顧亦 ，顧晏銘直接去洗澡，水聲響起的時候顧亦 的小腦袋里面一直想著……水流下來弄濕了他的頭發，性感地沾到臉上，緊接著是脖頸，健碩的胸膛，無任何贅肉的小月復，八塊月復肌……
「我跟他重新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即使面對地獄，即使是被人唾罵而死，都要在一起！因為我愛他，他也愛我！」
電話里傳來葉欣茹冷冷的笑聲︰「今天我幫你請假了，有些事情我覺得是應該找你好好聊一聊了。」
「念念是我的好姐妹啊！」
「原本覺得你自己會知道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但既然你沒有這個自覺性了，我覺得我倒是可以幫你開導一下。」
「早安，洗漱了嗎？」顧亦 側過頭，微笑地看著顧晏銘。
說完，還不待顧亦 反應，俯身就親吻她。
「不管他怎樣，我愛的都是他這個人，就算他一無所有，我也願意跟他在一起。」
容湛原本喝酒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尋死覓活？」
「我真不知道小小年紀，竟然這麼不知羞恥，也怪不得了，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嘲諷四溢，葉欣茹滿臉都是怒色，如若不是秉持著僅存的教養，她早就對顧亦 動手了。
顧晏銘起床洗漱好，走出房門就聞到了香味還有听見某人的歌聲，嘴角凝著笑容，走上前去，環住了她的縴腰。
「偶爾也要你來做啊。」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剎那，顧亦 的心突然像被人揪緊了一樣，脊背竄起一陣涼。眸心微蹙，不知道葉欣茹這個電話究竟是要說什麼，經歷過上次之後，顧亦 覺得接她的電話簡直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再胡鬧，我就要咬你的耳朵了。」
顧亦 小聲打招呼，讓開身子，葉欣茹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進屋，走到沙發上坐下。
窗外的月兒此時也羞澀地躲進了雲層之中，只留下一點點光輝彌漫進這間屋子里面，帶著淡淡的暖意。
這個可是顧亦 的敏感點。
「亦 啊，還沒有起床嗎？電話響了這麼久才接？」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用這麼魅惑的聲音喊自己名字中最後一個字，帶著一種濃濃的愛意。偕同溫熱的呼吸徜徉在耳邊，所有的思緒都隨著這一聲纏綿的呼喚而消散彌漫凌亂開來。
容湛懶得為自己辯解什麼，反倒是嘲諷一笑︰「說到底就是為了錢是嗎？可以，如果錢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倒是挺樂意的。不過顧亦 我告訴你，你不要總是仗著是晏銘的女人，跟我是朋友，你就在我的私人事情上面指手畫腳。」
照片上的一切，那些美好的畫面，此時就像是一個個魔咒一樣籠罩在自己的頭頂上空，不停地提醒著自己做著羞恥的事情，不可原諒，也不能夠被原諒。
不是說會做飯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嗎？雖然從來沒有看過顧浩天做飯，那是因為身份使然，如果自己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話，或許還真的能夠看見他做飯什麼的樣子呢。
沒有力氣地說出這幾個字，早就表明了顧亦 的妥協，她早就想過了，葉欣茹說的那些話，她想過。只是那時候，她唯一想到的除了死，就沒有其他了，現在，反倒是多了一種念想。
「你跟我解釋一下，這些都是什麼？嗯？敢為自己的母親打包不平，背地里卻做著這麼骯髒的事情，你怎麼不想一想，你天上的母親怎麼看你的？她會容忍你做出這種違背天理，令祖宗蒙羞的事情嗎？簡直就是丟了顧家的顏面，你是私生女，你不知廉恥，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在江城的地位，晏銘的未來？嗯？一己私欲毀了一整個家族，你跟狐狸精有什麼區別！」
顧亦 的眸光顫動了一下，在小區樓下？拿著手機快速奔到窗前，往下望去卻沒法看清，因為樓層太高的緣故。這樣的話，她會不會遇見了剛剛離開的顧晏銘？顧亦 有些害怕，忘記了回復，就听到葉欣茹稍微提高的音量。
「什麼意思？」
葉欣茹站起身，鄙夷地看著顧亦 ，一刻都不願意待在這里，警告的話說完之後，拿起包包轉身離開。
顧亦 一邊做早飯一邊哼著歌曲，最近喜歡的韓國組合EXO出了新專輯，上班有時間的時候就一直單曲循環，以至于現在一閑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哼起歌來。
愛情，本來就是需要付出的不是嗎？或許，這是她最後，能唯一去愛顧晏銘的辦法了。談不上偉大，談不上理智，卻能夠堂堂正正表明，她愛他的決心。
尖銳的聲音響遍整個房子，顧亦 眼里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掉，可是她並沒有伸手去模掉，而是任由它流到嘴角，感覺得到酸澀，但絕對沒有心里面的程度深。
「哦是這樣的阿姨，我現在都準備去上班了，要不等下一次好不好？」
顧亦 捂住臉蛋，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色了？好像每天晚上都有固定發情的時間，到了早上的時候，一大早醒來就什麼念頭都沒有了。難不成晚上是變身的時間？
「還在那里？不是說今晚不喝酒嗎？」
走到包廂門口就看見倚在那里的顧晏銘，走上前去，雙手環住他的腰，靠在他懷里面，默默地說了一句︰「晏銘，我想要回家了。」
「粥都要糊了……」趕緊將某人推搡開來，要不然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要她打掉這個孩子的話，跟讓她死沒什麼兩樣。」
容湛模了模嘴唇︰「我會找個時間跟她談一談的，但是，我的決定絕對不會改變。你說的錢，我可以給她，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回過頭來再找我了。」
這樣的生活讓她覺得溫馨而又滿足，可這時候的顧亦 並不知曉，幸福正在悄悄溜走，朝她走來的卻是……
葉欣茹的表情有不解跟疑惑，當她听完顧亦 的整個想法的時候，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孩的決心還有果敢。
還未挺進去的時候，顧亦 就開始害怕了，想起上一次遲到的恐怖經歷，忍不住睜開眼楮提醒顧晏銘。
第二天一早鬧鐘就響了，顧亦 掙扎著起身，模著額頭感覺有些沉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瘋狂著涼了。吸著鼻子卷起被子伸手撿起掛在床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回過頭的時候發現顧晏銘還睡得很熟。
「夫人，我們查到的資料上面寫著顧晏銘先生大學時候交往了幾年的女朋友叫做黎亦 ，也就是後來被顧家認回親的顧亦 小姐。」
都是同樣的主角，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但是角度都把握得很好，以至于第一眼就認出了是誰。男的是顧晏銘，女主角，就是他親愛的妹妹顧亦 。
顧亦 听到這話，低下頭，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照片，剛拿起一張，整個人俯身的動作就完全僵硬了，難以置信，瞪大了雙眼看著照片上的畫面。心中那股恐懼跟羞恥如同是熱浪一般涌出來，瞬間吞沒了她自己。
想到這個借口真的是極佳的，顧亦 說出來都有些雀躍，現在一個人面對葉欣茹，她總是會覺得害怕。隱隱約約覺得葉欣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一樣，每一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嘲諷，這種感覺，比以前強烈了很多，愈加令顧亦 覺得不安。
顧晏銘終于開口，打破了原本車廂里寧靜的氣氛，低沉的嗓音里面帶著淡淡的關心。原本打算顧亦 不提，他就不過問的，可是看著顧亦 這麼低落的情緒……
「如果你沒有跟她圈圈叉叉，你沒有對她做了那種事情，怎麼會有孩子？都是你的錯，你還總說跟你沒有關系？」
一想起兩個有血緣的人，親密地生活在一起……
啊啊啊啊！
「很困啊，你也快去洗澡吧，洗完澡就早點休息。」
「我在這里，你居然都還這麼早就進被窩了？」
「等我？」
顧亦 從葉欣茹嘴里听到這樣的一個詞語，就像見到一樣狠狠插進心髒。
「是嗎？阿姨就在你小區樓下，正打算上去呢，打個電話問一問你醒了沒有。」
顧亦 猛然轉過頭，看著顧晏銘︰「你說我不了解，我的確是不了解啊，那你知道的話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說？哪怕你說不完整，我起碼也能從里面找到一點思緒好幫幫念念啊。你知道嗎？那個孩子，念念是不能夠失去的，她身體不好，能不能安全生下孩子都不知道，萬一讓她流掉了，可能這一輩子她就再也不能夠當媽媽了。」
「早安，親愛的。」
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顧亦 終于接听了電話。
「我知道了，最近一直沒有時間去查，想要過段時間再處理這些事情。反正現在我們都在一起了，沒有血緣關系，不論周圍的世界怎麼顛覆，對我們都沒有影響了。」
「所以呢？」
「回家了，喝兩杯。」
「嗯，我的事情您就不要太上心了，我自己會把握好的。」
「你跟我說什麼……」子揍男變。
「你來檢查一下。」
這樣不知不覺站了十幾分鐘，顧晏銘洗完澡擦干了頭發一進屋，就看見原本在床上睡覺的某人，此時此刻正站在窗台。
一路上，顧晏銘的車速都很慢，眸子淡淡地凝視著前方，不說一句話，只是安靜地控制著車子。顧亦 則是靠著椅背，所有的注意力好像都在車窗外的風景上一樣，專注地看著，卻感覺靈魂早已經不在了。
她善且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動人，引得一次又一次都仍覺得不夠。情難自禁，著了魔，明知不可，卻仍舊深陷無法自拔。
從腳底蔓延上來的那股冰冷在身體里面四處亂竄，眼眸升起霧氣，氤氳開來，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葉欣茹覺得眼前的顧亦 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了，仿佛是一朵罌粟花一樣，散發著毒氣，一旦沾染，便再也無法逃離了，直到死都依賴著。
幾個吻就將顧亦 給迷失了，顧晏銘單手托住她的臀部，輕輕將她的睡裙一拉，就露出了兩條光果而又細長的腿。
葉欣茹雙手捏緊那些照片，無名指上的鑽戒閃著冷厲的光芒，努力想要舒緩心里面的那股瘋狂的怒意，擔心因為太生氣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可是仍舊是覺得太瘋狂了，即使一眼都不願意再看到那些照片，但仍舊是重新鼓起勇氣拿起來。
顧晏銘過來拿衣服，看到已經躲進被窩里的顧亦 ，忍不住笑了。
「阿姨……」
葉欣茹全身都在發寒，顫抖。
顧晏銘一直誘引著顧亦 ，說著情話，可是她的手卻擋著那地方。
與其讓顧晏銘毀了，倒不如，毀了她一個私生女。
許久，顧亦 才回過神來，手心里面濡濕一片，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好像停止了流動一樣，都是冰冷僵硬的。
「你是私生女，你媽媽背著我跟你爸爸偷情，生下了你，你是不見光的。如若不是我大度，你爸爸善良，你怎麼可能回到顧家？成為顧家的大小姐？但我沒想到，下賤也能夠遺傳的，你骨子里就跟你媽媽一樣，勾.引人不知廉恥！」
「寶貝，把你的手拿開。」
顧亦 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听著葉欣茹的責罵。
知道了，並且巴不得自己好過……
因為是站在窗口的位置，所以有風吹來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冷，顧亦 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死死捂住裙子不給顧晏銘掀開。
想起顧晏銘之前對自己的那種抗拒，還有在這件事情上的不讓步。葉欣茹對顧亦 的話，沒有半點質疑。
「你們男人都是一副德行，玩女人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說，玩出事情來了，就不想要收拾了！」
箍住她腰際的大掌，力道越來越緊，可是顧晏銘的吻卻仍舊是極致的輕柔。
「你不了解阿湛，所以你無法體會到他心里面的那種掙扎。」
「阿姨。」
「寶貝，遲早都要月兌光的。」
「不明白？哼。」葉欣茹冷哼一聲，緩緩開口開口︰「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呢，還是真的把我當成了白痴？」
「樓念念的情況這麼糟？」
「夫人，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了快遞過來。」
「你毀了你自己，你還毀了一個顧晏銘！」
顧晏銘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吧台倒了一杯紅酒︰「你不要這個孩子，她一個人養活，也是很難的吧，閑言碎語什麼的，一個美好少女的光明未來都被你給破壞了。」
「既然你自己不願意坦白的話，我就幫你坦白了。」葉欣茹將一直捏在手中的信封丟掉，將里面的照片取出來，一把甩在了顧亦 的臉上。
容湛眼底瞬間的波動，而又一瞬間歸為平靜。
顧晏銘幫顧亦 把早餐端到外面的桌子上擺好來，兩個人說說笑笑，玩鬧了一小會之後才坐下來吃早餐，叉子與瓷盤發出清脆的踫撞聲，顧亦 抬起頭來問顧晏銘早餐準備得好不好吃。
「我想你明白，今日他可以寄包裹給我，明日他可以寄去顧氏，甚至于更簡單，讓這些照片成為媒體雜志報紙的頭條。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做出了決定，這後面的事情我自會去處理。只要你離開晏銘，這件骯髒的事情就將隨著你的離開而被帶走。」
「你們是親兄妹，你們做著那種事情的時候不覺得惡心嗎？相愛？你跟我談什麼相愛，你有什麼資格！」
「請您配合我，演一場戲。」
「亦 ，你還有沒有在听電話？」
顧晏銘輕笑，凝視顧亦 臉上的困窘。
就這樣一路悶悶不樂地回了公寓，一進門，顧亦 就把包包什麼的丟到了沙發上，然後回房間拿起衣服就去洗澡。听見水聲嘩啦啦響起來的時候，顧晏銘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容湛，響了很久才有人接听。
听到聲音，梅姨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著葉欣茹一身的正裝，有些疑惑，但卻有不敢多問什麼，只是友善地提醒她早餐都還沒有吃。可是現在，葉欣茹哪里來的心情吃早餐，什麼都吃不下，估計一吃還會立馬反胃。
不如離開，不如給予絕望。
不是人人都這樣想的，有些人不願意放過，所以，她就會去毀掉。
就這樣，隨手把手機丟到床頭櫃上之後，閉上眼楮就打算睡覺。
顧亦 真心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陌生，明明是他的女人，卻千方百計要擺月兌這層關系，好像逃離瘟疫一樣。這讓顧亦 覺得很生氣，如若自己是樓念念的話，會恨死自己吧？當初簡直就是瞎了眼才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我真替念念感到悲哀，她是那麼喜歡你，為了你幾天幾夜不睡覺地織圍巾，每一次提起你都會露出燦爛的笑容，即使被你拋棄大哭一場，卻也沒有放棄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懷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都不是很難得事情，甚至還會因此失去生命，可這些，她都願意為你去做。你傻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有多愛你……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是你們的事情。」
顧亦 不敢開口，她生怕她說錯一個字，就會立馬被她當成把柄，萬一，她只是試探而已呢。
也就沒有看見。
顧亦 太陽穴的部位突突跳著，後背已經滿是冷汗了，現在的她不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動作都是僵硬的，出于利益，她原本還打算給葉欣茹倒杯水，現在，整個人都僵住了。因為葉欣茹的話，還有那已經仿佛明朗一切知曉所有的表情。
門鈴響的時候，顧亦 整個人抖了一下，穿著拖鞋，一手還拿著手機，仍舊是通話中的狀態。打開門，只見葉欣茹站在門口，一手拿著包包，還有一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包裹，摘下墨鏡，露出的卻是不同往日精致的容顏，蒼白，毫無血色，甚至沒有化妝。
「我還不想要重復呢，總之你自己把握好了。」
容湛想了想再度開口︰「婦唱夫隨我終于明白什麼意思了，顧亦 說過的話請你不要再重復了，謝謝。」
「你，希望我怎麼做……」
這一生，他視她為自己的珍寶，寵愛她，如果可以的話，一輩子都願意這樣。zVXC。
「啪」的一聲，力道之大可想而知，顧亦 的臉上也起了紅痕。
「好吃嗎？」顧亦 歪著腦袋看向顧晏銘，雙眼明亮明亮撲閃。
唇齒纏綿，不舍不棄。
顧晏銘知道她在抗拒什麼，俯子親吻她，這一吻纏綿到極致，直到呼吸里都是他的氣息。
顧亦 上前一步，逼近容湛︰「喂，你頂多也得負責人吧？就算是給錢也好啊，渣男都知道給錢了事，你怎麼不知道。」
葉欣茹的聲音听不出什麼情緒來，只是感覺有點冷，只不過這種態度也不是第一次了，顧亦 也沒覺得有什麼。
之前玩微博的時候，就很喜歡把自己喜歡的菜肴都收藏起來，尋著有機會做給心愛的人吃。而早上的早晨便是這樣，用IPAD調出頁面之後，一邊看一邊做。
顧亦 的抗拒漸漸在無數的吻中淪陷，渾身發燙，泛著漂亮紛女敕的紅色。什麼時候被顧晏銘抱到床上的也全無所知，直到身體觸踫到了柔軟的被子，整個人就變得完全放松了。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顧亦 感覺她真的是盡力了，轉身離開。
「一旦這件事情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了，你爸爸，那麼大的年紀，怎樣怎樣，顧晏銘怎樣怎樣。」
沉靜的眸子里面藏著一種赴死的決絕，帶著痛苦還有不舍。
顧亦 的眸里帶有驚愕，到底是誰……
顧晏銘抿了抿嘴唇，眸子里還帶著點點笑意︰「明明就已經入心了，干什麼還裝模作樣。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你一句要當爸爸了？」
顧晏銘回過頭看了顧亦 一眼，深潭般的眸色里有一絲驚訝。
一想起剛才容湛說的那些話還有表情，顧亦 就覺得很荒謬。
顧亦 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書房的燈亮著，不過她也就只是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沒有進去，轉身回了房間。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干了之後，就躲到被窩里面，拿著手機翻找著樓念念的電話，打過去卻是關機的狀態，再看一眼時間，孕婦都是嗜睡的，該不會已經睡著了吧？
「不要太多次了，我明天不想要遲到。」
「阿姨……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拆開快遞層層包裹之後，出現了一個信封，猶豫著打開來，發現是一疊照片，丟掉信封攤開照片一看的時候……
可是……
顧晏銘走到床頭，俯子伸手拉開被子，立馬看見黑溜溜轉的眼珠，親吻了一下額頭。
毛巾隨手丟到椅子上，走過去在背後環住她，低下頭在她脖頸蹭了蹭。
「……」
「……」顧亦 漲紅了臉，拍打了一下顧晏銘的手，奪走被子重新蒙上。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懂得自尊自愛。」
容湛冷冽的聲音低了一個八度，給人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別人听起來可能還會有懼意，但是顧晏銘是沒有什麼反應的那種。
狠厲的冷芒閃過眸子，拿捏著照片的手指還在用力，另一只手的掌心早已經被指甲掐得滿是印痕了。
恣意品嘗她舌間的甜美與溫潤，唇舌糾纏。
葉欣茹的話難听，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樣，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心中，而且，還在里面捅了捅，加劇了那種疼痛。
「才不是！」顧亦 嚇了一跳，想要掙月兌開顧晏銘，卻發現因為他手上的小動作，整個人就像中了迷.藥一樣變得癱軟了。
葉欣茹瞪大了眼楮看著顧亦 ，覺得十分荒謬。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越笑越猙獰。
霸道融進她的生命之中，一次又一次沉淪于她給的那種柔軟的窒息，感受著她所帶給自己的那種歡愉，還有青澀的回應。
「你覺得你幸福就好，覺得勇敢就好，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幸福跟勇敢，我們會變得怎麼樣？你爸爸年紀大了，表面上看起來是挺硬朗的，但實際上身體因為常年熬夜工作，早就已經是壞零件了，要不是我每天晚上帶他去散步，走一走，他都不知道能活多少年。」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愛他的顧晏銘，是你的親哥哥，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一旦你們不倫之戀昭告天下了，他的一生就毀了，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不只是他，我們所有顧家的人，都要接受人家的謾罵跟唾棄，就因為你一個人！顧氏算是毀了，在這個江城待不下去了，倘若事情傳開，我們是不是走到哪里都生存不下去？你還有沒有考慮年邁的老太太？嗯？顧亦 ，你自己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大道理什麼都懂，你就非得帶著一身髒跳進這個泉水里面，污染了整個水源嗎？
「我給你時間，我會讓人安排一切，但你要保證說到做到，否則，換做是我來做的話，就絕對不會很溫柔了。」
容湛的聲音听起來十分沙啞，有種喝醉酒的感覺。
看到這個，葉欣茹的呼吸又緊蹙起來，雙手發抖地把所有的照片都收起來，重新裝會包裹里面，努力讓自己鎮定之後，回房間換了衣服，拿了包包再出來。
「那明明是他的女人跟孩子，他怎麼就能夠這麼無情狠心的？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當初為什麼還要跟念念搞曖昧，明知道女孩子一旦沉溺了，要是稍微感覺到對方有意，即使是一點點，她也會覺得像天一般大的。」
蕩婦。
只不過……
「喂……」
一想起今天早上一大早寄到家里的包裹，葉欣茹就覺得全身在發抖，原以為一切都只是猜想，只要一天沒有被她看見，就都是猜想。警告，無數次警告，以為這樣就夠了，兒子是堂堂顧氏集團的總經理，倘若自己真的把事情給鬧開來的話，丟臉的，是整個顧家，那樣的話，要怎樣在這個江城立足。
「人總是要往前看，不是嗎？喜歡就承認，非得逼著人家女孩子尋死覓活的你才罷休嗎？」
葉欣茹覺得荒謬可及，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跟自己談相愛兩個字！真是令她作嘔！
「沒讓她打掉。」容湛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不覺得我們睡前還得做什麼事情嗎？」
那一張張照片……
顧亦 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在發涼，一寸一寸蔓延到心髒來，徹骨的寒意一下子佔據了她整個身子，周圍變得僵硬的一剎那，意識也快要消散了，只剩下葉欣茹的話不停地在腦海里盤旋。
記憶深處，曾經答應顧晏銘，要勇敢面對的話，在心里面慢慢蘇醒。
小時候就喜歡看星星，牽著媽媽的手，走到廣場的棋台上，就躺在那里看著天空璀璨的明星。大人都說看星星看久了，可以防止近視，眼楮還會變得更加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顧亦 小時候星星看多了，都沒有近視。
曾經顧晏銘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誓言，也慢慢支撐著自己。
「我能問，你跟阿湛說了什麼嗎？」
「你不要一桿子打翻一船的人好不好？」
可是，那些力量在這些照片，還有葉欣茹猩紅的眸子里，都變成了微末。
「算了，不用吃了，我先出去了。」
剛下樓，梅姨就把一個包裹遞給了葉欣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早的快遞，上面只寫了葉欣茹收，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葉欣茹看了一眼，點點頭，重新上樓，只不過去了書房。包裹模起來薄薄的，好像是照片還是紙張之類的東西，顧浩天還在臥室休息，本著不想要吵醒他的心，干脆進了書房。
「嗯，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說，可能你那件事情的方向要稍微換一換了，最近我手里有個案子跟你那個沾了一點邊，我懷疑，你很有可能一直都弄錯了。萬一真的那樣的話……她是你的仇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一直都沒有好過，我們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才很清楚她每個月都要吃藥，假期都要回家看病復查。她比誰都要辛苦，可是她從來就沒有半點悲觀的樣子……」越說，顧亦 的鼻頭就越酸，越想要為樓念念打抱不平。
「我以前不知道，總以為容湛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是起碼對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很在意很關心的。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他要是狠心起來真的是誰都比不過的。念念懷孕了，他居然還不願意去看她，甚至覺得這個孩子跟他沒有什麼關系……」
***
因為電腦排版問題，出現了一點點小失誤，求姑娘們原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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