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你以後還是叫我采盛吧。」他笑嘻嘻地將畫收起,「丐幫耳目眾多,你當乞丐那麼久都沒有找到的人,我不一定能找得到。找不到,你可不要怪我。」
「你連我都能找到,想來找這個人也是不難的。」我望著山頂絕色隨著游人漸漸增多徒增許多塵世喧囂,起身準備下山,「況且,世人常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瑯采盛噗嗤笑起來,「好像你不是世人似的。不過,你把我當朋友,我還是很高興的。」
邊說邊往下走,心情竟也有些下山輕松上山艱難的感慨。想起世人費盡心思方能上山,我不禁搖了搖頭。瑯采盛面色微變,「你不把我當朋友?」
不把你當朋友,當初又怎會秦門立雪?
只是有朋友的感覺,著實新鮮。
「不是,只是感慨像今日這般的美景,一年之中難得再見了。」
「這有何難?只要你願意,我r日陪你來看。」他肯定地說。
再好的美景,也禁不起日日相看。
景雖不變,人卻是一日一心鏡。
見我不答話,他也沒有絲毫不悅,指著茶馬客棧要去喝茶取馬。
挑了最里面的一張桌子,瑯采盛在我對面坐下,正好擋住眾人獵艷的目光。
「你要找的人,有什麼特點,或者說,你可有他的畫像?」
「他叫柳世。約莫二十一歲,沒有畫像。」我端起茶盞等他續杯。
已經十一年了,那年他不過才十歲。容貌幾經俗世傾蝕,縱使相逢應不識。
「二十一啦,在天朝已經是成年的男子了,要是沒死多半已經成婚了。」
杯水灑出,滴在我的鞋上。我低頭想要去擦,卻發現已經滲入不見。只好愣愣地看著,耳邊是瑯采盛還有些少年稚女敕的聲音,「你找他干什麼?」
「你找他干什麼?小丹,小丹?」
「我听到了。你比我小些,還是喚我丹姐吧。」
他看著我,端起一碗米酒一飲而盡,許是喝的猛了些,微紅著臉,「丹姐,你找他干什麼?」
「這個人拿了我的東西,你要是找到他,把他帶到我面前來。」
「拿了什麼東西?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幫你把東西要回來,你就放過那人吧。丹姐你對不知來路昏倒在路邊的我都能伸手施救,對于那人想必也是心存善意的。何必要帶到你面前那麼麻煩。」
「麻煩?你不會不幫我找吧?」既然離開了灩城,自然不能再用舊日的關系,李修那里更是踫不得。
到底還是年少,瑯采盛很容易被激將,蹭的一下站起來,「我怎麼會不幫你,我瑯采盛向來一言九鼎。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呀,我很好奇!」
他這性格跟老賈倒是合得來。「你既然好奇,找到人我自然會告訴你。」
瑯采盛憋了口氣坐下來,「丹姐真是好心機,這下我不得不找了!」
瑯采盛少年意氣,想得到的想知道的還從來沒有不如意過,這點從他家世貴冑卻還能扮成乞丐就可以看出來,我不過稍稍利用了一下。
看他憋悶的樣子,我扯開了嘴角,難得的胃口大開,多吃了好些山間點心,粗糙的點心入口嚼起來有些費力,卻別有一番滋味。
*
瑯采盛一到府里就听小軒子報告說向寬已經被安排在院中住下,就直接往向寬的住處趕來。向寬能力非常,早早听到了瑯采盛的腳步聲在門口等候。向寬是瑯采盛的家奴,卻是特屬的。只听瑯采盛父子的差遣。
瑯采盛遠遠望見向寬恭敬地守在門口,以及,剛從向寬房中離開的一個背影。那個背影散發著淡淡蕭索,讓人望而落寞。只是一個背影,就叫人……不舒服。不知道正面長得怎樣……
應該是向寬的手下,他的手下,向來只歸他一人主宰生殺。瑯采盛不再探究,揮手示意向寬免禮。
「這次要你找一個人,二十多歲,名叫柳世。」
向寬怔了怔,爺一回來就往他這里來,就為了找一個人,還是……柳世?
見他神色異常,瑯采盛皺了皺眉,「怎麼?有困難?還是……你不會認識這個人吧?」
向寬頷首,「剛才離開的那個人,就叫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