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何說起?我皺眉斜睨他,「我要去將軍府,你要去就跟著,不去就走遠些。」
或許自覺說錯了話,向寬站起來,語氣仍是不悅地,「洛川城秦濤執政,光天化日丟了大活人,我正要找他問罪。」
一路無話。
秦府不似一般陳兵列甲的軍人府邸,廊橋回望,錦繡花簇很是雅致。向寬掏出一個玉質腰牌,守衛便請我們進府了。
將我們引入西側一處客室,有家丁來報說將軍正在會客,請我們等待一會。
我本來是不放心柳世,現在看來柳世被奉為上賓,正在會客的應該是他。
這秦濤沒死,八成是叛變了。
柳世不知道是否知曉?
不理會向寬,我走到園中催動陰陽訣,隱身朝能夠傳來柳世聲音的房內走去。只要我想听到的聲音,這俗世還沒有听不到的。
柳世面色微沉,正定目等待秦濤說話。
那秦濤剛放下茶盞,請柳世稍等。
我側身看著柳世完美頎長的頸項,柳世似乎感覺到有人似的,微微側首,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頃刻,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帶著兩個黑衣人進來,那兩人手中架著一人。
只消一眼,就看到那人暈厥的蒼白俊臉。瑯采盛無知覺地耷拉著腦袋,無助地像個孩子。
柳世當然認得這個人,今早剛見過。
不知道是他修為太好,還是鮮少有事能使他驚詫。他的面色仍然沉靜。
秦濤道,「只這一人,能換洛川十萬百姓性命。」
命人將瑯采盛帶下去,見柳世不說話,他急道,「我也不是草菅人命之人,何況這人乃當今太子,我也是有苦衷的。」
「秦叔,用一人之命成全十萬性命確實是善事,」柳世溫言道,「我也不管他是什麼人,只是你看似菩薩心腸,救了千千萬的生命,卻沒有當面問這人是不是肯去赴死。」
秦濤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以為他素來救人于危難,定是認同他的,剛要開口辯駁。只听柳世問,「秦將軍為什麼把這樣私密的事情說給我听?」
見柳世喚他秦將軍,秦濤神情黯然,「秦某所做之事,九死一生。秦某有事想囑托與你。」
一個老婆子笑吟吟地走進來,跪拜之後稟告道,「小姐有些羞怯,正在西廂呢。」
柳世還真是招人啊!
到哪里都有少女青睞,只是不知他中意哪個?心中氣悶,真想直接把他擄到一個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秦某有個女兒,小時候你是見過的,這些年也越發大了,該是出嫁的時候了。以你的武功人品,小女是高攀了,只是我做這等事,只這一件後顧之憂了。」
「你要把樂婉嫁給我?」
「樂婉自小中意于你,不肯嫁與別人。」
「我要是不願意娶呢?」
「秦某知道,你只想行善,小女跟著你我放心,至于感情,你們可以慢慢培養。」
「師父對我說過,柳世一生,唯有修行方能成正果,此生恐怕與婚姻之事無緣。」柳世神色如玉,目光清幽,仿佛穿透紅塵外。
秦濤有些怔住,「即便如此,小女在你身邊,你定能護她周全。我早已是將死之人,明日,我就要親自押送太子前往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