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太陽如同火球不停地噴著熱浪。
炙熱迎面而來,我忽略炎熱飛速奔到崖邊。
只見柳世臉色紅得嚇人,外裳已經不見了。
有誰能想到,明明是座千年雪山,峰頂卻有若置身滾燙的油鍋。要是沒些功力,恐怕早就被烤成了人干。
「你還好嗎?」我上前將他拉上來。
「頭熱得發暈,有水麼?」他的聲音明顯的嘶啞。
「沒有,這里寸草不生。」小伯顏不悅地聲音響起來。
柳世看到他也是一愣,「伯顏昭月?」
小伯顏冷著臉說,「我叫玄冰。」
「玄冰?玄幻之境千年凝聚的極冰,你已經幻化成人形了?」柳世疑惑地問道。
玄冰被識破真相,驚訝道,「你是什麼人?」
「我,只是一個找妙影紫蓮的俗世中人。還請你指點一二。」柳世謙虛地看著玄冰。
玄冰的眼中頓時充滿戒備,「你找我老婆干什麼?」問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
「煩請她現身續命。」柳世一五一十地回道。
玄冰譏誚一笑,像個頑童,「你就快沒命了,等到她來了,已經晚了。」
听他這樣說,是已經相信我不是妙影紫蓮了。不過,「你說他就快沒命了?」
「嗯,他被金陽這樣照射,站著已經不錯了,你看他腳下虛浮,分明半條命沒了。」玄冰臉上堆滿笑容,甜聲回我。
「請你救他。」知道他說得不錯,我收斂神色鄭重要求他。
他極不情願地嘟著嘴,「為什麼要救他,況且我救不了他。」
「我來的時候看到妙影紫蓮的七彩霞光了,我可以幫你找到你老婆。」
「那不是我老婆,是我老婆遺留的影子!」他激動地說,「我都找遍了整座山脈,皮都塌了幾層,她根本不在這里。」
柳世汗如雨下,臉上隱忍著痛苦的表情。我走近他幾步,只見那細膩的皮膚綻開絲絲紋路,幾乎能看到血液在下面流動。汗水滲入,可想而知有多刺痛。
「帶我們去你的幻境,先救他!」我厲聲命令道。
玄冰被我的冷酷嚇到,愣了愣才說,「看在你那麼像我老婆,我就試試看,我不會救人的。」
說完,他口中念念有詞,雖然很快,我還是听到了,竟然是位移之法。正想著為何與陰陽訣如此相似,我們三人已經在他的幻境里了。
舒適的寒氣包裹住身體,玄冰摘了個冰藍的果子扔給柳世,示意他吃掉。
柳世吃掉果子,臉色恢復了不少。
「他馬上會感覺到如在寒冰地獄,我真沒辦法救他。」玄冰哀嘆一聲。
「我家中有盤字沙漏,只要你救得了他,我就能找到妙影紫蓮。」
玄冰先是眼神一亮,之後沉默不再說話。「讓我想想。」他邁開小腿往屋子里走去。
冰火兩重天的滋味,我早年在日月神潭練功的時候不是沒體會過。
一個人忍忍就過來了。沒有人心疼、沒有人替你堅強的時候,你必須自己站起來。
可他有我。
「先前你給我的手焐子,你拿著。」我把它放在他手心,感覺到他指尖冰涼,「如果冷得受不了,我就在你身邊。我為你取暖。」
「不用!」他幾乎忽然吼出來,將暖手焐奮力扔的很遠, 當的聲音伴著他冰冷的咆哮,「不用你!我看見你就煩!」
被人這樣厭惡著…我被他吼地懵了許久。他為什麼忽然這樣了…
玄冰姍姍從屋子里挪出來,無趣地掃了眼就地打坐的柳世,了然地說,「在這種時候,他最真的自己終于被逼出來了。」
「你是說,」我看著閉著雙眼,額頂升騰真氣的柳世,「原來的柳世全部是裝的?」
「我不認識他,我看他好像被降了某種我不知道的咒,這樣說有點不準確,應該是被用一種絕頂的神功壓制住了大部分心性。不過他吃了寒冰果,體質改變,他要是能活,必定能沖破禁制。」玄冰聲音不大,卻有超月兌的智慧。
我听得生氣,「最真的他居然那麼厭煩我!」
我為他做的,他就一點沒有感動過?
心里難受極了。
玄冰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啞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那個字沙漏真能找到我老婆?」
他說話的同時,已經眼含淚水。湛藍的眸中水花盈盈,叫人心中一悸,不忍月兌開他的手。那手中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
「我從不誆人。」我抬手溫柔替他拭淚,心里覺得玄冰似乎懂我,我們都一樣在低落與失意里。
「我相信你。我們馬上就轉移去你家看看好不好?」他吸了吸鼻子,一邊孩子氣把眼淚鼻涕憋回去,一邊拉著我往屋子里走,「你看,這是我老婆的畫像。我們分別一百年了,我很想她。」他指著正屋滿畫壁的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