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認為,這座孤島,應該一直存在于這片海域,龔掌門十三年前之所以未能察覺,便是因為孤島上布置的上古禁制影響,隔絕了神識和視線的探查所致。
只不過,最近幾年以來,這座孤島的上古禁制日趨衰弱,已經無法隔絕外人的視線和神識探查,這才被我們所發現」
默淡淡道。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留仙島一事,他一時半會也會想到這一點。
「沒錯沒錯,應該就是這個原因,老夫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石軒一拍額頭,驀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可以隔絕視線和神識探查的法陣禁制並不怎麼高明,但是極為耗費禁制靈力。如果維持禁制的靈力不濟,最先停止的便是這兩種陣法效能,這才讓這座孤島出現在大伙面前。
老夫真是老糊涂了,這麼淺顯的道理也沒有想到,先生不愧是陣法大師,竟然一眼就看破其玄妙。」
默含笑沖石軒點了點頭,用略帶謙遜的語氣說道,「老先生過謙了,以老先生的陣法水平,如果不是注意力全放在破法禁制上,又豈會看不出這一點來,而且隔絕法陣的範圍一般都極為有限,誰會想到居然有人用如此大手筆,將偌大一座島嶼全部隔絕下來」
苦悶良久的石軒總算露出一臉笑意,對默的謙遜的言語異常滿意。
「話雖如此,只是那破法禁制又該如何是好?」
左丘陽有些納悶的說道。
「破法禁制,確實是高階法陣組成的禁制,一般只會在仙城同盟的主仙城才會出現,如果是布置沒多久的破法禁制,別說是某,就算是高階陣法師親來,也極難破除」
默微笑著說道。
「那可如何是好,就算弄清這座孤島的來源有什麼用處,對破解破法禁制根本就沒有任何幫助嘛」
因為得罪過默,一直悶悶不樂的姚遠沖臉上露出一副嘲諷的笑意,反正默這位陣法師他已經得罪了,對方面對高階禁制根本沒有破除的可能,大不如趁機挖苦一番。
「哼,愚蠢」
石軒悶哼一聲,斜睨了姚遠沖一眼,「之前沒听先生說過嗎,這座孤島上的禁制,因為維持的年月太過長久,威能已經大幅下降,早已沒有了當年剛布置時候的威能,大部分禁制威能早已失效,以先生之能,破除已經存在了上萬年的高階禁制,又有何難」
姚遠沖聞言,一臉漲紅,不語。
左丘陽則是一臉興奮的望向默,「先生,石先生所言是否當真,先生真有破除禁制之法」
默並沒有把話說滿,而是搖了搖頭道,「晚輩現在還不敢確定,等到登島查探一番後,才能給左前輩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好好,有先生這句話,本尊也就放心了」
左丘陽料定默不過是謙遜之語,于脆滿意的點了點頭。
「天色已晚,此時登島多有不便,還是等到明日再說,今天的議事就到此為止吧,黎行義,你給先生安排一處上好住處,給本尊好好招待先生,如果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傳音與我」
左丘陽滿心懷喜的離開議事大廳。
默長舒一口氣,見不遠處的白凌峰似乎也有離開的打算,眉頭微微一皺,沖著白凌峰的方向,法力運于唇部,低聲念叨了一句。
「白前輩可曾記得一位叫做黃瞎的金丹修士?」
默用傳音之術,將這句話完整的送到白凌峰耳邊。
白凌峰身形一震,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望向默。
與此同時,默的耳邊也想起一道低啞的聲音。
「先生竟然認識黃道友?煩請到本尊船艙一敘」
擺月兌眾位掌門的熱情相邀後,默在龍昌派掌門黎行義的指點下,徑直前往白凌峰的艙室。
白凌峰居住的船艙,緊靠在另一名金丹修士左丘陽的旁邊,位居船首位置,默站在門口,猶豫再三後,拿出了手的玉簡。
「只是將玉簡交給此人便夠了,我似乎太過小心了」
和金丹修士打交道,可不是默擅長的事情,畢竟金丹期和築基期修士的實力相差之大,有如雲泥之別,對方若是稍有不滿,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自己
默苦笑一聲,正要抬手敲門,門卻已經自行打開了。
「先生請隨意,不要太過拘束」
白凌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面色平淡的說道。
默點點頭,找了一個靠角落的座位坐定,正要開口說起黃瞎委托之事,白凌峰卻是先一步問道,「不知先生對破除島上的禁制,有幾成把握,這里沒有外人,不妨給本尊透露一二如何?」
白凌峰似乎並不著急問起黃瞎之事,默有些詫異,不禁暗猜測兩者之間的關系。
「好在此人在破除島嶼禁制方面,需要仰仗于我,就算那枚玉簡記載的內容,影響到我的安危,禁制破除之前,他應該也不會對我動手」
為了能保全自身,默不吝于從最壞的可能來揣摩可能出現的情況。
「破除禁制一事,因為沒有親自登島查探過,晚輩確實拿不太準,大概也就七八成的把握,不是晚輩自夸,這種歷經萬年的上古禁制,破除起來並不難,石老先生等人之所以一直沒有什麼收獲,也是因為他們對高階法陣並不了解,晚輩之前接受過系統的陣法訓練,雖然暫時無法掌握高階法陣的布陣之法,但是對高階法陣也是有過一些了解的」
在沒有等到查看破法禁制如今的情況之前,默對于自己是否能夠破除禁制,實際上是一頭霧水,他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為了讓對方器重自己,此刻也不得不聲稱有七八成的把握。
白凌峰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的陰郁神色舒緩了許多,不過依然難以露出一絲笑意,始終保持著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神情。
「既然如此,那本尊就代諸位掌門,在此先行謝過了」
「白前輩客氣了」
白凌峰若有所思的看著默,緩了緩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先生之前提到過的黃道友,確實是本尊多年前的一位至交好友,當年本尊和他還在築基期時,就已相互熟識,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黃道友對本尊舍命相救,他也不至于淪落到雙眼盡瞎的下場」
默聞言一怔,心里懸起的石頭落下了一半。
兩人之間的關系,如果真如白凌峰所說這般只是至交好友而已,那他幫助黃瞎帶來這枚玉簡,想必不會遭遇什麼禍事才對。
「本尊找尋黃道友已有一段時日,卻是苦尋不到任何蹤跡,先生可否告知,黃道友如今現在何處,你既替黃道友來尋我,又是如何和他相識的?」
白凌峰的問題,並不難回答,默將自己和黃瞎認識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詳細告訴了白凌峰。
「竟然會隱藏在仙城同盟的一座仙鎮之,黃道友怎麼會這般冒險?」
白凌峰听完默的敘說,神色微驚的問道。
默也是無奈的搖搖頭,「晚輩也不知道黃前輩到底為何甘于屈居人下,不過黃前輩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不是晚輩能夠猜測的,黃前輩這次委托我尋找白前輩,便是有一枚玉簡讓晚輩交給前輩」
默隨手從懷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簡,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
白凌峰輕咦一聲,神色略顯慌張的從座位上站起,結果默遞來的玉簡。
默適時的提醒,「前輩放心,玉簡上有金丹修士的封印,不是晚輩能夠打開的,所以玉簡的內容,晚輩並不清楚」
白凌峰點了點頭,眼神復雜的看了默一眼後。
一道青芒閃過,玉簡上的封印被白凌峰輕而易舉的抹除,讓默微感不安的是,對方竟然會當著自己的面,讀起玉簡上的內容來。
此刻的默,只能略顯尷尬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玉簡的內容似乎並沒有很多,小功夫後,白凌峰神色凜然的將玉簡放下,搖搖頭對默說道。
「多謝先生,如果不是你及時的將此玉簡交給本尊,本尊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黃道友的下落,更不可能及時出手救他于危難之了」
白凌峰面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默連忙躬身還禮,語氣驚訝的說道︰「黃前輩身為金丹修士,區區一個李氏仙鎮如何困得住黃前輩,還需要白前輩親自出手相救?」
「先生有所不知,黃道友也是被同位金丹修士的仇人盯上,才會一直隱居在李氏仙鎮,如今這位仇人已經先我一步找到黃道友的下落,這枚玉簡,便是黃道友求救傳信所用。
無論如何,你是幫了黃道友一個大忙了,等料理了眼前這件事後,本尊就會親自去一趟李氏仙鎮,救出我那位好友」
默心頭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總覺得對方似乎對自己另有隱瞞。
既然急著出手救人,為何非要等到將孤島之事料理完畢後,方才行動。難道他就不怕黃瞎提前被仇人找到?
顯然,白凌峰並沒有太在意那黃瞎的生死。至少,不比這島嶼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