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對勁兒?」孫朋問。
他對自己落敗不但不惱,反而很高興,對方寒越發的親熱。
方寒扭頭道︰「孫警官,你直覺告訴你什麼了?」
「有什麼事就說!」孫明月沒好氣的嗔道。
方寒很喜歡逗她,笑道︰「孫警官,我也有直覺,直覺告訴我這車不妥。」
「前兩天剛從汽修廠出來。」孫明月哼道。
方寒搖頭︰「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孫明月蹙眉道︰「你這是無理取鬧,是打擊報復!」
方寒望向孫朋︰「孫哥,你信不信我?」
「當然信!」孫朋用力點頭。
方寒道︰「那今天就別開這車,讓人拖回去好好檢查一下!……最近沒得罪什麼人吧?」
「得罪人?」孫朋撓撓頭︰「好像每天都得罪人。」
方寒無奈的搖搖頭︰「拖回去看看吧,小心無大錯,開我的車吧!」
「……好。」孫朋點點頭。
「哥——!」孫明月嗔道︰「你也跟他一塊兒胡鬧!」
孫朋道︰「小妹,武功練到方兄弟這程度都有第六感,听他的沒錯,咱們今天先開他的車回去!」
「你不敢開我開!」孫明月跺跺腳就要上車。
眼前驀的出現方寒的臉,一臉微笑的擋在車門前。
孫明月杏眼圓睜︰「姓方的,你要干什麼?」
方寒搖頭︰「我不能看你犯糊涂,小心一點兒有什麼!」
「我偏不信!」孫明月嗔道︰「你不是說直覺不可信麼!」
方寒道︰「你的直覺不可信,我的直覺可信。」
「你討厭!」孫明月白他一眼,伸手推他肩膀︰「你給我讓開!」
她推了兩下,方寒一動不動,沉穩如山,她著惱的微蹲步伐,用上了孫家獨門秘傳的的靠山勁。
方寒仍穩穩不動,她推了幾下,俏臉漲紅了,卻仍徒勞無功。
咬咬牙松開手,扭頭哼道︰「大哥,這就是你的好朋友?」
孫朋笑道︰「方寒也是好意,你為什麼非對著干?」
「誰跟他對著干啦!」孫明月粉臉漲紅,嬌嗔道︰「是他跟我對著干好不好?……你到底是哪一頭的呀!」
孫朋道︰「小妹,听我一回,咱們小心點兒沒大錯。」
「我偏要開!」孫明月嗔道。
方寒搖搖頭,忽然在她胸口一拍,孫明月臉更紅,卻一動不能動,呆呆瞪著他。
方寒扭頭道︰「孫哥,跟女人講理最不靠譜,只能強制執行了!」
「唉……」孫朋撓撓頭,成了苦瓜臉。
這下麻煩了,小妹絕饒不了自己,她奈何不了方寒一定要拿自己撒氣的。
「我打電話!」孫朋忙掏出手機撥一個號碼,方寒把自己的寶馬開出來,孫朋把孫明月扶到車里,自己坐她旁邊。
一會兒功夫有人有車過來,路虎被拖走,他們跟著進了一家大型修車鋪,修車鋪的老板跟孫朋相熟,是個圓臉中年人,笑**打招呼,一臉的親熱。
孫朋稱他為老夏,跟他介紹一下方寒,然後說了自己的要求,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妥。
老夏拍著**保證,一定速戰速決,仔細認真。
他正說話的功夫,結果出來了,是剎車片壞了,幸虧沒開,不然定要出問題,真是好險。
孫明月一直緊繃著臉,緊閉著嘴,只有眼珠轉動,不時恨恨的瞪方寒,听到這話頓時一怔。
孫朋急了,忙問這剎車片不是剛修嗎,怎麼又壞了,老夏忙去查維修記錄,很快回來,確實是剛換過的。
可這個剎車片是破舊的,自己維修廠想錢想瘋了,或者是維修工自己搗鬼,也不敢這麼做,這純粹是殺人。
老夏臉色難看,苦笑著分辯了一番,孫朋擺擺手,說信得過他,可能是別人搗的鬼,自己回去查。
孫明月身體能動了,她狠狠瞪一眼方寒,沒急著找他算帳,決定秋後算帳。
她打電話招來幾個警察,都是專家,很快弄清楚,這輛路虎是被人動過手腳了,剎車片有問題,油門也被做過手腳,格外靈敏。
一個青年警察跑過來,對孫明月道︰「指導員,太險了,弄這車的是個高手,根本看不出破綻,指導員是怎麼看出來的?」
「廢話真多,提到指紋了麼?」
「沒。」青年警察搖頭︰「這家伙是專業高手,不會留什麼痕跡的。」
「嗯,知道了,通知大伙收隊吧!」孫明月擺擺手,不耐煩的道︰「你也回去!」
「指導員,咱們就這麼放手,不把他揪出來?」
「沒線索怎麼揪!」孫明月哼道︰「往後總要露出狐狸尾巴的!」
「那指導員很危險吶。」
孫明月漫不經心的擺擺手︰「我命大,不要緊!……好啦,別嗦,走人!」
「……是!」青年警察無奈的離開。
方寒笑**看著孫明月。
孫朋贊嘆道︰「方兄弟,好厲害的直覺!」
方寒笑道︰「孫警官,你還那麼相信自己的直覺嗎?」
「算你贏了!」孫明月哼道︰「多謝你了!」
方寒很喜歡她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灑月兌,搖頭笑道︰「這是感謝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那你要怎樣?!」孫明月哼道︰「說吧!」
方寒笑道︰「一時想不出,曰後再說吧!」
「胡弄玄虛!」孫明月哼一聲,扭頭道︰「大哥,你走不走?」
「走走,方寒,麻煩你送咱們回去。」孫朋忙道。
方寒點頭,孫明月哼道︰「不敢勞您大駕,坐隊里的車回去!」
孫朋無奈搖搖頭,這兩個真成冤家了,自己也真欠,干嘛非要把妹妹拉過來,結果鬧成這樣。
方寒笑道︰「也好,就不遠送了,……不過萬事小心,這人藏在暗處,不知道還用什麼手段!」
「這就要看小妹的了。」孫朋呵呵笑道︰「小妹是偵破高手,很快就能揪出這家伙的!」
方寒點點頭,轉身上車離開了。
孫朋目送他離開,扭頭道︰「小妹,你真是……」
「真是什麼!」孫明月嗔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你怎麼老向著他說話啊!」
「我倒不是向著他,就是……」
「就是什麼就是!」孫明月沒好氣的道︰「往後少在我跟前提他!」
孫朋無奈搖搖頭。
孫明月道︰「還有,你們再聚會,甭再找我,我不想看到他的臉!」
一想到方寒笑**的臉,她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在他笑臉上來一巴掌,打得他滿臉開花。
孫朋道︰「小妹,方寒畢竟是救過咱們命的。」
「不用你提醒,我會還他!」孫明月瞪他一眼︰「說了不準再在我跟前提他,你還提!」
「好吧好吧,不提就不提。」孫朋悻悻的道︰「咱倆誰是小妹誰是大哥呀,沒大沒小!」
孫明月橫他一眼沒再理,一輛警車停在跟前,兩人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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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方寒早早坐車來到江家,身上帶一盒金針,進來時被攔住了三次,好好檢查了幾次。
他若非有通行證,早被擋回去不能進山了,方寒先前什麼沒帶,所以只察覺到人,以為是暗樁,沒想到戒備這麼嚴。
江承正在練劍,江小晚坐在一旁觀看。
她一件寬松的半身灰毛衣,緊繃的牛仔褲,坐在石桌邊,支著手看江承練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楚楚可憐的動人風情,柔弱如水。
看到方寒,江小晚笑盈盈招招手,明媚動人。
方寒點頭微笑,來到近前︰「江前輩。」
「來啦,會吧。」江承運劍綿綿,渾身上下相隨。
方寒看了一會兒,笑道︰「江前輩,這劍法里有推雲掌的韻味,也是練體的吧?」
「不錯。」江承停劍收功,輕輕吐一口氣︰「上次教了你握劍的手法,今天就傳你基本劍法吧,你這是什麼?」
方寒笑著將檀木盒打開,里面是九支金支,在陽光下閃閃放光。
這是費家金針的仿制品,他以內力相合,外表與費家金針不同,功效差不多,費家的金針早已物歸原主,斷了瓜葛,費老讓人過來請他幾次都被周小釵擋住了。
「真是金子做的?」江小晚笑道,拿出一支針輕輕拗一下,柔韌非常,搖搖頭︰「不是純金的。」
方寒笑著點點頭,道︰「江前輩,我通曉一門針法,今天試試效果吧,看能不能壓下那刀氣。」
「針灸?」江承搖搖頭︰「沒用的。」
方寒笑了笑,江小晚道︰「別江前輩江前輩的叫了,多見外,要不就叫師父吧,是不是,爸?」
「嗯,也好。」江承點點頭︰「方寒可繼我衣缽了!」
「嘻嘻,要不要弄一個拜師儀式?」江小晚笑道。
江承擺擺手︰「罷了,弄那麼多花樣干什麼,等有功夫,讓老大老二回來見一見就行。」
「拜見師父!」方寒抱拳鄭重拜見,江小晚機靈的遞給方寒一盞茶,方寒跪倒在地,雙手奉給江承。
江承坐在石墩上,雙手接過茶︰「起來吧,咱們也不是什麼正式門派,不用講那些虛禮!」
「是,師父!」方寒點頭。
他已經得到葛老爺子的叮囑,能正式拜到江承門下最好不過,師父還嘆息老頭耿介,沒那麼容易正拜師。
方寒沒想到無意中救下江小晚,結果成為正式徒弟。
他遲疑一下,江承看出他顧慮,笑道︰「你是葛家的徒弟,也是我的徒弟,咱們各交各的,沒什麼關系!」
方寒松口氣,點點頭。
江承哼道︰「一輩子壓著葛老頭,臨老卻被他壓一頭,還真是……」
方寒無奈的笑笑,江小晚抿嘴笑道︰「爸,放心吧,葛叔叔不敢拿大的!」
「借給他個膽子!」江承哼道︰「看我不把他打得**開花!」
方寒道︰「師父,試試針法吧!」
「真有效?」江承問。
他一直沒抱什麼指望,但看方寒一直堅持,而方寒又是穩重的姓子,倒是升起幾分興致。
方寒道︰「這針法沒什麼出奇,就是刺激潛力,扶正氣闢邪氣,我覺得對師父的傷勢會有效。」
「那好吧,試試!」江承痛快的答應。
江小晚道︰「在哪里施針?」
「進屋吧!」方寒道。
三人收了東西來到屋里,不見秦夫人的影子,江小晚說她去買菜了,要好好露一手,挺愧疚上次菜做少了,方寒沒吃飽。
江小晚抿嘴笑道︰「方寒,你這算搔到老媽的癢處了,她最自豪廚藝,結果做了那麼一大桌子菜,你一點兒不剩的消滅掉了,她自豪得不行!」
方寒笑道︰「我飯量大。」
「相當的大!」江小晚嬌笑道︰「你一個抵得上咱們一家了!」
「嗯,加上老大老二也行。」江承呵呵笑道。
方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江承道︰「方寒,你跟我說說,到底殺沒殺過人?」
方寒沉吟一下,慢慢搖頭。
「我就說嘛!」江承一拍巴掌,笑道︰「殺過人就好,只有殺過人才能學會我的劍法!」
方寒苦笑︰「師父……」
「行啦,知道知道,你沒承認!」江承擺擺手︰「法律是法律,人情是人情,對那些窮凶極惡之徒,一劍殺了才痛快,咱們國家的法律……,嘿!」
「殺了誰?」江小晚歪頭看看他。
方寒苦笑道︰「小晚姐……」
「你這丫頭,打听這些干什麼!」江承沒好氣的道。
江小晚笑盈盈的道︰「我想听听嘛,我這次不也殺了三個家伙?」
「那能一樣嘛!」江承道︰「你是依國法而行,沒親手殺人!」
「我真想親手宰了他們,可惜功夫不夠!」江小晚咬牙哼道。
方寒搖頭苦笑,無論如何他不會承認殺過人,現在王瑩她們心里還有陰影,他也暗中防備,實在麻煩。
還好顧老大何老二的案子不會再有人翻開,自己暫松一口氣,吸取了教訓,對再親近的人也不能說。
當初跟師母說,是因為師母心理強大,且是軍人世家出身,所以能承受得住,換個人,說不定就崩潰了。
「要躺下嗎?」江承問。
方寒點頭,讓他躺到熱乎乎的炕上,月兌下衣服。
江承身體暗黃,肌肉松馳,對一個勤于鍛煉的人來說不該這樣,可見他的傷勢仍很重。
方寒手指夾八支針,嘴咬一支,九支針同時落到江承後背與腰腿,江小晚圓亮的大眼瞪著,一眨不眨。
她沒看清方寒如何下的針,眼一花,針已經扎完了。
方寒掌心貼到江承夾脊處,絲絲縷縷的內力鑽進去,幫忙控制洶涌而出的內力。
江承一直苦修武功,潛力被度厄九針引出後,內氣宛如江河決堤,還好方寒內力深厚又精純,穩穩控制住了。
畢竟江承沒結丹,經絡仍是內氣。
「嗡……」九支金針起伏顫動,仿佛一群**蜂飛掠。
江小晚看得興致盎然,關切的盯著江承,看到他皺眉,有些擔心的看向方寒,會不會加重啊?
方寒微闔眼簾一動不動,指揮著內力挾裹內氣朝刀氣沖去。
他精氣神皆投注入內力中,仿佛身在其中,與刀氣正面硬撼,仿佛水火相交,一下把刀氣消滅。
他沒急著退出,內力在刀氣位置反復掃蕩,感受到了細微的波動,刀氣好像又要生出,委實古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