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顥听得楞住,這聲音?怎麼,像是他?當下胸腔一陣激動,循聲朝窗外望去,只見薛煜從從容容正朝斂眉居而來,俊朗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明媚春光。
「啊!是煜呢,可是他怎麼沖樓上叫著心柔啊?」皖夕詫異的嚷嚷著,小手不安分的想要掙月兌他那雙霸道大手的牽制好讓自己可以更靠近窗口。
「娘子,你若再動我可又要吻了哦。」他微眯著狹長鳳眼緊盯著她的櫻桃小嘴做勢欲吻。卻用眼角余光觀察著那兩名女子的神色。只見她們已然重新坐下,想必是並未听到剛才窗外的呼喊聲。那個背對著他們的女子從懷里拿出一件用一塊紅色絲巾包裹的東西遞給她對面的姑娘。縴手往茶杯里一掠後在桌上寫著什麼,那名接過絲巾的女子看後頻頻鎖眉。露出為難之色。
「好嘛,好嘛,人家不動就是了。可是我真的听見他叫心」
「往我們左側方向數去第四桌你能夠看到長相的那個女子就是心柔。」薛顥緩緩說道。
皖夕一怔,望過去,因距離甚遠,只可看見那女子大致輪廓甚是清秀,著一襲淡綠色雪紡縐裙,純白小坎肩,小巧發鬢簡單頭飾,給人一種清新淡雅,如浴春風的感覺。
想不到薛煜這小子眼光還不賴嘛。我先和那個叫心柔的姑娘去打個招呼。皖夕想到做到,當下不管不顧的扳開他的手就要走過去,卻讓他更緊的摟住並且捂住了嘴,線條剛毅的面孔湊進她,聲音壓得低低的,道︰「噓!安靜!」皖夕納悶的看著他,他漆黑的眸子此時就像一汪深藍色的潭水,讓人忍不住往下淪陷哎呀!皖夕暗叫一聲,狠掐自己一把,在心里對自己說,這薛大公子老用這一招誘huo自己,什麼清澈見底一汪湖水說白了就是誘huo本姑娘淪陷的。千萬千萬不要上當啊。可是,那個,呃,他的眼楮真的好漂亮哦
薛顥見他盯著自己的臉眼珠子一陣亂轉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遂把她的小腦袋移向左側轉移她的注意力。正好,一臉興奮的薛煜流星踏步上了二樓,眩目四周環繞著。薛顥趕緊側身別過臉遮住企圖偷瞄的皖夕。
「心柔!」只听得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喚,斂眉居二樓在座賓客無不向薛煜投去好奇的目光。薛煜察覺,抬眼一一投去冷冷一瞥,眾人頓時收回視線。只有那個叫心柔的女子臉色異常,露出一片惶然之色。這不禁讓一旁偷看的薛顥頗為奇怪。為何她在見到煜時不是驚喜若狂、欣喜萬分,而是誠惶誠恐,仿佛害怕見到他一樣?還有那個始終背對他的女子竟然全身都在哆嗦?這些,都是什麼原因?
「心柔,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薛煜信步跨過去擁緊她,似並不曾發覺她的異樣。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薛陽城?」心柔秀眉一擰,推開他,神色極不自然。
薛煜只當她是小女兒家的羞態,也不疑她。道︰「哦,是薛安在市集上轉悠的時候看到你進了斂眉居回府後告訴我的。」說著自顧自的坐在她的右側,淺笑著問向另一名女子︰「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能一賭姑娘芳容?」原來這女子臉上蒙了一張黑色的絲巾。不知是臉上有瑕疵還是為了避人耳目?
蒙面女子黛眉微揚,卻不開口,一雙杏目看向她對面的心柔。
心柔會意過來,接了話題︰「她是與我一同長大的遠房表姐沁香,天生便是聾啞之人。與她說話還得讓她看到你說話時的口型才懂。蒙面巾是因表姐那鼻梁處有一道褐色胎記,甚是駭人。前些日子她回來拜祖,我,我是來接她一起回京的。」心柔一一說與他听,未了伸出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著什麼指給那個叫沁香的女子看。薛煜覺著好奇,探頭一看,桌上寫著,沁香,他是我跟你提起過的薛煜。
沁香似是感到驚訝,雙手放在胸前指指他又指指心柔再比比天指指地的想要表達著什麼。薛煜想了許久仍然不明白,只得看向心柔。
心柔美目環顧四周眾多賓客,似有所顧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好一會才道︰「表姐是說,是說,我與你天上一對地上一雙。」
「哈哈哈。」從薛煜喉間冒出一連串爽朗的笑聲,成功的再次引發了全樓賓客的關注。「我的心柔果然冰雪聰明。」又轉向蒙面女子,道︰「沁香姐也是聰慧之人,恕我薛煜方才失禮了!」
蒙面女子慌然起身連連罷手,雙眸不時看向心柔。
「哦,我,我與表姐因家中有要事發生,此刻即將啟程回京,至于你我來日再見了。」心柔說完深深凝視他一眼,暗自嘆息一聲,扶過蒙面女子緩緩下樓。
薛煜听她說馬上要啟程回京,心頭驀地一震,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擋住她們的去路,焦聲道︰「才見面就要分開?」
「有緣自會再相逢。」心柔淡淡回他。
「有緣自會再相逢?呵呵。」薛煜冷笑一聲,緊盯著她的眼︰「你爹爹會答應你與我來往嗎?往日你我種種甜蜜、美好的日子你都忘記了嗎?你,難道就不曾想過我嗎?」
心柔的視線劃過他濃黑的眉,挺拔的鼻梁,剛毅的線條,最後停留在那雙真情流露的漆黑眸子上,朱唇微啟,欲言又止,一蹙眉繞開他施施然離去。
薛煜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頭之痛猶如萬箭穿心摧殘著他善存的一絲意識,幾近讓他痛不欲生。他低聲呢喃著,你不回答我,你選擇沉默,可是因為,你愛的依然是他
一旁偷听的薛顥听到他的這番自言自語,波瀾不驚的臉上莫名抽搐著,京城中毒一幕緩緩浮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