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後,他握起紅曦的右手,先用指甲在她右掌心上劃開一道深淺適度的血口。
再迅速在他自己左掌心上同樣的位置上割一道傷口,並將那枚像石頭一樣的玉珠握在流血的掌心,與紅曦的右手十指相扣。
隨著兩人的血液同時滲透在玉珠上,一道道奇異的彩光從他們相扣的指縫中迸射而出。
霎時,滿室流光溢彩,仿佛瞬息間進ru了縹緲仙境。
不過沒多久,繽紛的五顏六色在血色的浸染下便漸次變成了鮮艷的紅芒,猶如彼岸花開,滿室是血液的芬芳與妖嬈的火紅。
而隨兩人血液的注入與融合,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玉石漸漸變得滾燙起來,像一個轉換的器皿,一邊吸噬著穆君逸血中的陽元渡入紅曦的體內,另一邊吸收著紅曦血中的陰元轉入穆君逸的體內。
處于離魂狀態下的紅曦,感受到一股溫暖感如涓涓細流從掌心一點一點被傳遞過來。
由寒冷到溫暖……
這融融的暖意猶如盛夏的暖陽,流入血脈令全身都暖了起來,將體內蝕骨的寒氣交替過渡出去。
身體不再是木然的僵冷,她舒服的嚶嚀一聲。
微微勾起的唇角像一個滿足的孩子,在這溫暖的環繞下安然入睡。
紅曦溫暖舒服了,可苦了穆君逸。
雖有咒符護體,化解掉大半的陰元寒氣,但因他自身的陽元像開閘的水壩瘋狂外泄,以至根本無力抵抗不斷涌入的陰氣。
不多時,他整個人冷的像掉進了冰窟窿,寒顫不止。
青白色的薄唇完全被青黑覆蓋,簌簌發抖如深秋烈風中凋零的落葉,半點不由己。
身體的虛弱和不支使意志不再固若金湯,放眼周圍美輪美奐的光彩,他的神智也變得恍恍惚惚。
此時眼前這些荒謬絕倫的現象,徹底顛覆了穆君逸二十五年來的世界認知。
若非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他絕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把戲。
恍然間,渙散的意識里又不期然地浮現出那個殘暴不仁、慘絕人寰的血腥畫面。
不覺,他毫無血色的薄唇微微勾勒起一抹諷刺。
鬼神算得了什麼,與惡鬼相比,人才最可怕,自私的人性比厲鬼更丑陋、更邪-惡。
為一己私欲,為欲wang野心,不念父子之情,罔顧夫妻之義,這樣的人與惡鬼又有何差別?!
然而,當他渙散模糊的目光瞥見身邊沉睡的女人時,他唇邊的那抹冷厲又添了一股深深的自嘲味。
說人歹毒,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又何嘗不是心狠手辣地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