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里不是上好的盤子,盤里裝的也不是什麼名貴的食材。不過就是最最普通的豆腐而已,雖然簫粒介紹說是麻婆豆腐,趙穆也並不覺得有何特別的。豆腐豆腐,如果是鹽放多了他也許還能勉強咽下去,至少不能再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再側過頭看了一眼吃的特別歡的錢源,里面的疑惑更大,心想這個神經病難不成味蕾真和平常人不一樣。
趙穆在顫顫巍巍的吃下第一口後,便後悔了。那個悔啊欲哭無淚的看著筷子上面的油脂,口里面的東西這是人間美味啊「嘩啦」手中的筷子隨即掉落下來,他楞楞看著這滿桌的食物,心想著這麼差別那麼大,上次來的時候難吃的要死,怎麼現在如此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心里盤算著怎麼給自己找退路。
「呦呦,這不是咱胸有成竹的趙老爺子嘛。怎麼,太好吃所以被嚇到了」錢源口里還叼著快紅燒肉,十分靈敏的耳朵卻听見那邊趙穆筷子滑落的聲音,心中大喜,無不諷刺的說道。他就說,趙孫子虛偽的死,放話說什麼這家是人間地獄,明顯就說有啥仇恨,這麼好吃的菜肴,真是白白冷落了。
「老夫上次來,並不是這個味道。」趙穆見四處的街坊鄰居都再看著我,便輕咳幾聲,然後說道,表情十分的尷尬。然後轉眼去看站在前面布置菜肴的添蓉,心里的小九九一轉,再一想這里奇特的名字,頓時豁然開朗「添蓉老板,這家青樓是否是新開的店?」難怪變化如此之大,他還覺得奇怪呢。要解釋這些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早已替換了開店之人,自然口味也跟著變幻了。
添蓉一楞,便放下布菜的筷子,恭敬的回答道「趙老爺好眼力,青樓確實是新開的酒樓。原有的老板和老板娘早已離開了廬州投奔他們兒子去了」心想著你終于發現了,簫粒如此大費周章算是沒有白費。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听著添蓉的話,有些奇異看看里面的菜,有些以前來過這里的人這才明白過來,他們剛才還懷疑錢老爺的味覺是不是有問題呢?現在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店換了人開啊,也就是說,那些普通的菜肴是真的很好吃了。
幾個人眼見著吃慣了好東西的錢老爺都不住的說好吃,也想躍躍欲試。于是進ru店里。
「誒,老板娘,有沒有我們哥幾個吃的?」
添蓉剛想回答,卻見錢源十分豪氣的拍拍桌子,喊道「既然都是街坊鄰居的,何必生出嫌隙。今日我錢某請客,大家放開肚皮盡管吃。」
這一听,本來站在門口八卦的人都往里面擁,三三兩兩的從添蓉手中拿過筷子,然後開始品嘗。接著便是一片的贊揚聲,奇了,不過是平時的家常小菜,怎麼竟然是如此好吃,有酸有辣有甜有咸,啥口味都有,還各個都特好吃。這邊還在吃,那邊簫粒已經笑著把酒給端了出來,酒滿滿一大杯,幾個壇子被拎著另一只手上,她早知會是這個場面,便在挑選的時候就從酒窖場里面運來了幾壇,小林哥在酒窖里面幫忙,她便帶著這些可以喝的出來。
「味道醇香濃烈,還帶點女人般的嬌羞。這肯定是女兒紅了」錢源接過添蓉遞來的酒杯,仰面大喝幾口,霎時興奮的說道。
「鮮甜醇厚,有些果香的味道。這一定是香雪酒」錢源又辨出一種酒。
「錢老板好味覺」簫粒遞上第三杯酒,笑臉盈盈的說道。
而其他在吃東西的人無不夸贊,翹起大拇指「青樓真是家好酒樓」這之中最為掃興的便是趙穆,他本人一張黑炭的臉,面無表情,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覺得那菜肴之中慢慢起來的香味讓他煩躁,所謂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的權威必須建立在誠信之上。如今和錢源大的賭也沒啥懸念了,他是必然輸的,難不成正要向他低頭認錯?他這張老臉丟丟人就算,可是趙府若是往後挪三尺,那就要把大門完全打碎改造來,唉真不該逞一時之快,以為自己能一雪前辱,結果被反將一軍。
錢源喝的正是興致上,也懶的管趙穆。只是扯著簫粒不住的贊嘆道「不錯不錯,你們這的酒和菜都挺好的。老子甚是高興,這酒也好,過兩天是我女兒的及笄之禮。席上的酒菜可否教給你?」一雙圓臉十分真誠的模樣。
簫粒心里自然是高興,表面上卻也維持正常「錢老爺如此瞧的起我們青樓,我也好不推辭什麼了。不過就是酒席的數量?」這里就她和添蓉兩個人,怕是太多會忙不過來,因為听錢源的語氣,那女子估模著就這周內就要及笄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給你送來訂單的。瞧著你這人也少,估模著忙不過來,這幾日會有錢府園丁來此,幫助你們打打下手」錢源笑嘻嘻的說完,然後端著個酒杯又飄到正在掙扎的趙穆身邊,肥胖的身子撞了撞趙穆,接著說道「趙孫子,現在這個賭局是誰勝出,相比不需要我強調了吧」
錢源的話音剛落,剛才還有些喧鬧的眾人都停了下來,都看著這二人的方向,站在最近的幾個公子便說道「大伙都能見證,是趙老爺輸了」男男女女都連聲附和,幾十雙眼楮便朝著趙穆看去。
只見趙穆的臉色越發紅了起來。顯然是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他低著頭,彎下腰「趙某不敬之處,還請錢老爺多多包涵」輸了便是輸了,拖著耍賴反不是君子所為,何況是他趙穆呢。
「哈哈」錢源听著自己的死對頭終于肯低頭認錯,心情大悅。一雙肥豬手拎著趙穆起身,然後說道「難得你還挺講誠信,那是不是」
簫粒見趙穆已經隱忍了很多,卻也不想他因為被錢源羞辱而把氣都撒在她這里,于是連忙走上前打圓場「錢老爺心中開闊,趙老爺講究誠信。兩位老爺的品德實乃我們廬州之典範,如今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而不皆退一步,海闊天空呢?」她的意思就是說,人家趙穆已經低頭認錯,你錢源也別得理不饒人的,畢竟兩位都是廬州大戶,撕破了臉皮也難看。可別重演在街市上的那一幕,叫人難堪,
錢源自然是听明白了簫粒話中意思,在一看眼前的趙穆已經是很能忍讓了。心想著自己也有些過頭了,所謂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也許今日是錢趙兩家冰釋前嫌的機會。于是發握住趙穆的手,說道「老子也有錯,不能全在于你。這個賭局本就有些過頭了,就算是我們二人發現了青樓這家好吃酒店的一點心意。什麼三尺五尺的都讓它煙消雲散」
趙穆一愣,抬起頭看見錢源那張圓滾滾的老臉,糾成一團,卻沒有一絲戲弄的意思。心下便是一陣舒坦,反握住錢源的手說道「錢老爺心胸寬廣,老夫佩服。錢老爺說的是,那些曾經的事端早就該消去了,錢府和趙府都是廬州的領軍人物,不可做錯了典範」
「對對對對」錢源笑著點點頭,心想著你個老頭怎麼廢話那麼多。老子是怕傷了你個孫子的自尊,以後就不陪我撒氣了。
「嘩啦」簫粒帶頭鼓掌,其他的人都跟著鼓掌起來。
「錢趙兩府冰釋前嫌,真是我們廬州之福啊」小林哥從後面走出來,見此之景連忙喊道。
一團人坐在一起,觥籌交錯,玉盤珍饈,好不愜意。而青樓,最為兩府之爭的化解者,便在一日之內盛名廬州,以里面家常小菜,物美價廉而迎客不斷。
于是簫粒順推出新的單元,那就是「暗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