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昨日孩兒听聞翠兒被山賊擄掠,便前去追捕,不料卻遭那山賊襲擊,他們不僅剝光了孩兒的衣裳,還將孩兒與三妹一起困在洞穴中,所以……」花少康如實稟告道。(他深知這種時候欺騙花銘宥是什麼下場。
但是,听他說到這里,花銘宥卻是憤怒地一拍桌子︰「所以你就對你妹妹做了那禽獸不如的事情?!我花銘宥怎就養出你這樣的畜生!」想來是氣極了,花銘宥順勢將那桌上的茶盞砸了過去,花少康的額頭上鮮血直流。
梁氏到底是心疼兒子,連忙為他辯解道︰「老爺,此事也不能全怪康兒,那洞穴極其陰冷,二人又都赤/果著身子,天黑什麼都看不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做出些錯事。」
「夫人啦啦文學更新最快你這是什麼意思?」曹氏一听立馬急了,「誰不知道花家二少爺一貫風流,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來。他自己倒不要緊,可害得我們家娉婷賠了清白不說,還要被這般羞辱。老爺,您可要替娉婷做主啊!」
說著,她連忙上前,眼淚泫然欲泣,好似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般榻。
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已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兒。
花銘宥看向花娉婷,問道︰「你又為何會落入山賊之手?」
「我……我也不知道。」花娉婷眼淚直流。她自然不會告訴花銘宥,自己得知花落晚要暗地里送走翠兒,所以故意與翠兒掉了包,只等著到時候當眾揭穿花落晚的陰謀。誰料竟然半路遭遇山賊,計謀落空不說,還與自己血緣至親的哥哥做出那等事來。此刻,她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謠。
當然,若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花落晚刻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要引她上鉤,只怕她非得當場氣死不可。
然就在這時候,花少康突然說道︰「父親,這幫山賊似乎是有計劃性,刻意將孩兒與娉婷引到那里,再刻意制造這樣的假象來。孩兒認為,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
此言一出,梁氏立刻明白了花少康的意思,便連忙跟著幫腔︰「康兒說得極是,老爺您想想,康兒是您的孩子,他縱然再不識大體,也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此事,我看必須要嚴查!」
听梁氏這麼一說,花銘宥似乎也有些動容了。畢竟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女兒,若真被人陷害,自當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母親,萬萬不可。」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花落晚突然開口說道,「此事關系到我們花氏的名譽,若要徹查,只怕不出一日便會傳遍整個京都,到時候,別說二哥和三妹了,只怕整個花府都要蒙受陰影。」
「晚兒說得是,我們必須要為大局著想。」老夫人認可了花落晚的意思,目光冷冷地看向花少康,「听說日前你才讓花氏票號損失了四千兩黃金,如今更是讓花府顏面盡失。我看,票號當家的位置你是坐不了了。」
「老夫人,康兒知錯了,請老夫人再給康兒一次機會。」花少康臉色一片慘白。
但是老夫人卻不再理會他,只道︰「念在你是我嫡孫,我可以讓你繼續留在府上,但是如此不能擔當大任,你叫我如何安心把府上的一切都交到你手上?」說著,她轉而看向花銘宥道,「你看我這判決如何?」
「全憑母親做主。」花銘宥畢恭畢敬,目光落在了花娉婷身上。
上次梁氏同他提議,要將娉婷嫁給穆將軍的嫡孫穆易之「百度搜索本書名+听潮閣看最快更新,他還覺得有些不大合適,現在看來,一個已沒有了清白,還背負著這樣丑聞的庶女,只怕是那穆易之都配不上了。
想到這里,花銘宥不免搖頭嘆息。真是造孽啊,他怎就生了這樣兩個子女出來。
「至于娉婷……」老夫人頓了頓,似乎在思量著要如何責罰。
這時候,花娉婷卻突然猛地磕頭道︰「老夫人,娉婷是無辜的啊。」她抬頭,食指直指花少康道,「都是二哥,是二哥與那翠兒之間不清不白,才害得我被一起連累。翠兒畢竟與大哥有婚約在身,我……我只是想斷了二哥這念想,所以才上了翠兒的車。」她的這番指責明顯就是為了報被山賊羞辱時花少康無動于衷之仇。
聞言,花少康已是臉色一看最快更新變︰「三妹,請注意你的身份,我與翠兒之間清清白白,豈容你亂說。」
「二哥,倘若你真是清白的,那為何听聞翠兒被山賊擄走,會急到打算孤身一人去營救嗎?這話听起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啊。」花落晚適時加上一把火。
花少康狠狠瞪了她一眼,神色鎮定道︰「老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找翠兒來對峙。」
「不必了。」突然,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看去,只見那個向來鮮少露面的白衣少年正獨坐輪椅之上,侍劍推著他走近屋內,卻見他面色淡然道︰「翠兒偷了我一些錢財,早已逃走了。」
聞言,花少康面色一驚︰「不可能!」她明明與他約好,要在別院等他,怎會就這麼走了呢?
但是,花思穆卻是一臉認真道︰「從始至終,翠兒的病都是裝出來的,大夫那邊早已被她買通,甚至連山賊這一出也是她所設計,目的不過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花思穆說得頭頭是道,將這一切都完全解釋開來。見花少康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花思穆微微笑道︰「我聞著,三妹身上似乎還殘留著迷迭香的味道。只怕導致二弟與三妹之間犯錯事的正是這催情藥。」
听到這里,花落晚眸色一黯。她是在花娉婷的衣服上抹了迷迭香,但是,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讓所有人都來看看,這個賊喊捉賊的庶妹自己就是個兄妹***的敗類。卻萬萬沒有想到,花思穆會跑出來替他們澄清。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真對三妹做什麼!」花少康一臉喜色。
卻听花思穆又道︰「雖是藥物催情所致,但迷迭香必須要心中有愛慕之人,才會催動情愫。看來,大哥與三妹心里都各自有人了,但不知是哪位?」花少康眸色一緊,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與翠兒的事!
然而,還不待他開口,便就听花娉婷大聲嚷道︰「是翠兒!昨晚我听二哥喚我翠兒!」
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花思穆低聲笑道︰「二弟,你若真喜歡翠兒,直接納她為妾便是,何苦要往我屋里送呢?」
這句話說得甚是苦澀,卻讓所有人心里都明了。想來花思穆與翠兒之間真沒什麼,反倒是花少康利用翠兒來陷害花思穆。
花少康深知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對,索幸干脆什麼都不說了。
見他這樣,花銘宥連連搖頭,臉色黑得嚇人︰「就照老夫人的意思去辦,康兒,從現在起,你便不是花氏票號的當家了,給我安安分分待在府里好好學學做人的道理!」
「是,父親。」花少康垂首,心里卻對花思穆恨得牙癢癢。
花銘宥轉而又對花娉婷說道︰「你便給我待在房里將道德經抄個一萬遍,若是再惹出什麼事來,我便將你送到庵里終身陪伴青燈古佛。」
這話說得極為平淡,但是花娉婷卻覺得渾身發冷,連忙點頭撐是。
最後,花銘宥對著在場所有人說道︰「今日這事誰都不準說出去,否則辱了家族名聲,家法處置!」
眾人噤聲,都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唯獨花落晚在心底搖頭嘆息,只是這樣的懲罰,真是便宜那兩人了。不過能報上次謠言之仇,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從大廳出來之後,花落晚與花思穆一前一後相偕走了出來。兩人一路沉默了許久,花落晚終是忍不住問他︰「你為何要幫著他們月兌罪?」
原本,只要花思穆不插手,花銘宥必當為了保全家族名聲重罰他們二人。結果花思穆卻道出了催情藥一事,那花少康畢竟是花銘宥的嫡子,自當會抱著這一線希望來為他減輕罪罰。
見她質問,花思穆卻是輕笑道︰「好歹他們也是我弟弟妹妹,為何不能幫他們月兌罪了?」
「大哥,這話說給別人听听或許還行。」只是偏偏我太了解你的為人了!花落晚在心底默默嘆息。
花思穆望著那已遠遠離去的花少康,嘆道︰「讓他們行這天理不容的事兒來,已是極大的處罰了。」花落晚會這樣以牙還牙,他倒還真沒想過。
但是花落晚卻冷笑道︰「只可惜,你明明是在幫著他們,卻因此而招來記恨,值得嗎?」
聞言,花思穆卻是笑而不語,花落晚看了隱隱有些生氣,卻赫然想到。等花少康冷靜下來之後,必會細查這件事,早晚會因些蛛絲馬跡而查到她身上來。可是現在花思穆這麼一做,卻將花少康所有的記恨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他這麼做……是為了保全她?
花落晚被自己冒出的這個想法驚駭到,便就轉移話題道︰「翠兒是你送走的?」
「一個知道這麼多秘密的人,你認為她還能活下去嗎?」花思穆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花落晚心頭一顫︰「若我沒記錯,前些時候,大哥還來我這兒幫翠兒討取解藥,怎得這才過了幾天,大哥就變心了麼?」
「那也只能怪她愛上不該愛的人。」花思穆低聲笑道。
那翠兒原本就是他的人,不過是待在曹氏那邊幫他盯著那六姨娘而已。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翠兒會與花少康相戀,還因此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
這次花落晚游說她,給了她一絲希望。只可惜,他卻讓那希望變成了絕望。
「既然事已至此,落晚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哥路上小心。」說罷,她便轉身預走。
然而,身後卻響起花思穆的聲音。
他說︰「昨日六皇子派人送來五千兩黃金,晚晚,你說我該如何解決是好?」
花落晚皺眉,望著他笑道︰「看來六皇子為了得到大哥,已是下了血本啊。」
但是,花思穆此刻關心的似乎不是這點,他笑道︰「听聞晚晚要去加入十七皇子的陣營,如此一來,你我只怕終將成為敵人吧?」
成為敵人是早晚的事,就像前一世一般。他運籌帷幄,僅以一些謀略便成功牽制住月國的攻打。而花落晚,卻一步又一步布下棋局,只盼與他一朝定生死。
半晌,花落晚帶著笑靨,微微說道︰「我不會加入任何一位皇子的陣營,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罷了。」只是,生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想法太過奢望。
望著那道傲然離去的背影,花思穆也唯獨風中嘆息。這樣一個有謀略卻又怨氣煞身的女子,實不為一個強勁的對手。
站在他身後的侍劍卻是微微皺眉︰「少爺,這樣讓她誤解好嗎?」
「你難道就不想與她交手看看嗎?」花思穆卻是唇邊泛起一抹笑靨,似乎是……興趣濃厚啊……
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