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之上,花落晚傲然跪地,迎面直視高座上的京兆尹。浪本是危襟正坐的京兆尹迎上她的目光,竟覺心底陣陣發寒,著實讓他驚愕。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京兆尹一拍驚堂木,威嚴正視道︰「花落晚,你對嫡兄狠下殺手,那花少榮更是告你弒母殺凶,你可能為自己辯白?」
花落晚面色平靜,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目如幽譚一般叫人看不出深潛,只听她淡淡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听她之意,似乎當真是被冤枉。如此,京兆尹面露喜色,花落晚如今身負皇命在身,若是真給她定罪了,只怕皇上那兒還不好交代,他便急急問道︰「如此說來,倒是那花少榮冤枉了你?」
「敢問大人,你是如何肯定是落晚傷的我三哥?況且家母與二哥的死因,想必大人比我還要清楚,縱然落晚有天大的本領,也萬萬不能控制海賊,更無法指揮白蟻行凶。」花落晚抬頭挺胸,句句都踩在點子上櫞。
這讓衙門外圍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她所言的確不假。
可是,便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自人群後傳來︰「我有證據證明人是你所殺!」
眾人迎聲而去,赫然是已經包扎好傷口的花少榮。只見他在兩個衙門捕頭的攙扶下緩步走入大堂,跪地,仰面望向京兆尹,神色一派嚴謹︰「大人,在下是吃了花落晚帶來的桂花糕,所以才中的毒。方才小民已經擅作主張,麻煩捕頭大哥將桂花糕帶來,大人只需找大夫一驗便知。噢」
說著,便就有一位捕頭將一盤糕點呈上,赫然正是擺放在酒桌上的那盤桂花糕。
花落晚眸色一黯,冷笑道︰「三哥如何肯定,這盤桂花糕是落晚帶來?」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花少榮面不改色,道︰「請大人傳問桂御齋的掌櫃。」
京兆尹望著面前這兩位,冷汗直冒。一個是和安郡主,背後更是有十七皇子與月國二皇子撐腰;另一個是安伯侯嫡子,備受八賢王龍玨的器重,兩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便就依著花少榮的意思,派人傳來了桂御齋的掌櫃。
花少榮張口便問︰「掌櫃,你可認得你面前這位姑娘?」
那掌櫃只看了一眼便就垂首,畢恭畢敬道︰「認得,這位便就是和安郡主,郡主乃是我桂御齋的常客。」
聞言,花少榮的唇角掀起一抹笑意,繼續道︰「那你可還記得,和安郡主今日可曾去桂御齋買過東西?」
「這……」掌櫃並不知曉這其間有什麼蹊蹺,在京兆尹的示意下老實回答道,「幾個時辰前,郡主身邊的丫鬟確實有去買過桂花糕。」
語畢,花少榮目光直直看向花落晚,冷聲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花落晚從始至終都是一派鎮定,見他這般質問,她卻也是淡淡反問道︰「那麼母親與二哥的死又怎麼說?」
「這便更容易了。」花少榮唇角泛笑,已然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道,「二哥海上遇難,大可以是你買通一幫人冒充海賊,從而致使他落海而亡。至于母親,我尋覓良久,才知有種藥物,放在食物中無色無味,可吃下去之後不過幾個時辰,便就會從體內散發出腐味。那是因為體內的肉正在被藥物一點一點腐蝕掉。人可能一時間無法察覺到,可是偏偏這種氣味很吸引白蟻,這才造成這般離奇死亡。」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花落晚冷笑,「若是如此,我大可以學你所言,說是你派人冒充我的丫鬟去買來桂花糕,再自己假裝受傷,從而陷害于我。」說著,她抬眸直直望向他。
花少榮眸色有了瞬間閃爍,卻很快恢復如常,便見他唇邊泛笑,朗聲道︰「若我有證人呢?」
語畢,他便請示京兆尹準他傳證人上堂。看來者的穿著,應是花氏族老府上的人。花落晚眸色微黯,便就听他說道︰「大人,小人便就是當日隨二少爺出海的下人,親眼瞧見了二少爺的慘死。當日那群下手之人信誓旦旦道,說是誰讓二少爺得罪了自己的妹妹。小人不敢妄自猜測,但是二少爺的妹妹便就只有那幾位,小人便將知道的這一切都給說出來,還請大人明鑒,還二少爺一個清白。」
聞言,京兆尹的目光落在花落晚身上,以目前形勢來看,情況對花落晚很不利。正當他沉思要如何是好的時候,花少榮傳來了第二位證人,赫然是一家藥鋪的掌櫃,他亦是直言花落晚曾去他那里買了帶有腐蝕性的藥物。
人證物證俱在,便就由不得花落晚狡辯。京兆尹無奈地一聲輕嘆︰「花落晚,你可認罪?」
認罪?縱然人確實是她所殺,她也斷然不會認罪。
花落晚低聲笑道︰「還請大人允許落晚傳召我的證人。」
她等到現在,不過就是想看看花少榮調查出了哪些,現在看來,他不過是由著自己的猜想,再找來一些所為的證據而已。
如此看來,她當真是高估了他。不過,花少榮身為一介武夫,哪里會有這樣的心思?看這作風,八成是家里那位嫡姐背後策劃。只可惜,竟是讓自己的三哥成了替死鬼!
听到花落晚也要傳召證人,花少榮著實一驚,見到那倏然而至的人,他整個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來人。
那翩然而來的人,竟是如今的八皇子龍玨。
「下官參見王爺。」京兆尹畢恭畢敬地行禮,那些衙差們更是跪了一地。而花少榮卻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目光怔怔地望著龍玨。
「都起來吧。」龍玨面色平靜。
京兆尹哪里敢讓龍玨站在堂下,連忙將他迎上正坐,這才開口︰「不知王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嘴上這麼問,但他心里直覺花落晚這次死定了,那花少榮可是龍玨身邊的紅人,花落晚找他做證人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果然,龍玨回道︰「本王此番前來,自是為了給和安郡主作證。」他微微一笑,卻是將手中一個食盒給放在了桌案上,道,「先前本王偶遇和安郡主,這是郡主送予我的桂花糕,還未來得及吃,桂御齋的掌櫃,你要不要來查驗下,這是否是和安郡主的丫鬟所買?」
那掌櫃卻是連頭都不敢抬,便連連點頭︰「是是是,正是郡主所買。」事實上,包裝都差不多,他又怎能看出哪一個才是給花落晚的呢。
聞言,龍玨低聲笑道︰「如此,花少榮的桂花糕中毒,只怕是另有人所為了。」
听到這句話,花少榮面色一黯,他怎麼也沒想到,八皇子竟然會幫著花落晚作證,明明他已經將花落晚的罪行告知于他了啊,他怎會……
花少榮抬眸,與龍玨目光直視間,卻只來得及看到一片冷漠,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他不知這是為何,卻也明白,龍玨這次是鐵了心要幫花落晚月兌罪。
接著,便又听龍玨目光直視跪在堂下前來作證的花氏族老家小廝,卻是冷聲道︰「來人,搜身!」
那小廝嚇得身體一軟,就差沒暈過去。而花少榮卻是雙手死死握拳,他知道龍玨想要做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計劃!
果然,捕快在那小廝身上搜出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龍玨厲聲喝道︰「你一個小小奴僕,哪里來的這麼多銀子?」
被這一嚇,小廝立馬什麼都交代了︰「是花三少爺給奴才的,說是只要奴才前來作證,這些銀子便都是給奴才的,他還將奴才的賣身契一並還給奴才。」
看著渾身顫抖的小廝,花少榮面色一陣蒼白。可是,龍玨卻是依舊面色冷峻地望向那藥鋪掌櫃,唇角微勾,道︰「你可有什麼要交代的?」說著,似乎是怕他不願說一般,龍玨又補充道,「若是敢有絲毫隱瞞,本王定然不會輕易饒恕于你!」
端王八皇子賢名在外,早就听聞他嫉惡如仇。此番更是見識到了八皇子這般雷厲風行的斷案手段,那藥鋪掌櫃早已嚇得癱在地上,道︰「是……是花三少爺讓小民來的,郡主根本就沒有來過小民的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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