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銘宥哪里敢再阻撓月黎,連忙做出恭請的姿態來。浪倒是花落晴顯得一派從容,好似對于月黎即將見到病癥中的花落晚極為開心。
那花落晚重病屬實,她原本就極為開心,這樣一來,不需要她出手,那花落晚便就要死于病中了。直到看見月黎,她方才想到,若就讓花落晚這麼死去,未免也太過便宜她了。倘若鬧得月黎主動退婚,皇上必定會怪罪下來,到時候別說她和安郡主的頭餃,只怕是小命都難保!
想到此處,花落晴便極為開心。她理所應當地跟在月黎身後,全然沒有掩飾自己興奮的心情。
察覺到花落晴的心情,月黎很是詫異,面兒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越是臨近夢閣,便越清晰地問道一股濃郁的藥味。雖不知這幾位藥是什麼,但光是聞著那味道,便覺是重癥才會下的藥劑轢。
月黎微微皺眉,難道花落晚當真是病了?
想著,幾人已經走到了夢閣門口,那守在門口的靈淺一見來人便大驚失色,竟連禮數都忘了,便慌忙跑進了院內,邊跑還邊嚷嚷著︰「小姐……小姐……」那模樣,活似見了鬼一般。
花銘宥面色一黯,深覺這夢閣的丫頭也太不懂事了。他偷瞄月黎,見他臉色並無異樣,這才安下心來,便就做出請的姿勢道︰「二皇子里面請。釅」
月黎微微頷首,隨後踏入夢閣。一進去,那藥味便更加濃郁,夢閣的院子里種著幾顆梨花樹,風一吹,便漫天花瓣飄揚,原本濃郁的花香此刻被藥味掩住,倒顯得有幾分淒涼。
此時,那靈淺與酒心已守在花落晚寢臥門口,面色凝重地望著來人。
花銘宥眸色一黯︰「二皇子來探望落晚,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快讓開?」
聞言,兩個丫頭互視一眼,竟猛地跪地,酒心說道︰「老爺請恕罪,小姐如今不便見客。」
花銘宥自然知道其中緣由,便就故作惱怒一般對月黎說道︰「殿下,想來小女如今確實不方便,不如改日我帶落晚入宮當面致歉,您看如何?」
月黎從始至終都帶著淺淡的笑意,他微微揚眉,卻是沒有理會花銘宥的提議,而是道︰「你家小姐只是不便見客,可本王是她的未來夫君,又怎能算是客呢?」
他的聲音輕輕揚揚,如悅耳的樂聲般飄蕩進兩個丫鬟的耳朵里,听得出來,他並沒有如她們意料中的氣惱,反而像是在噙著一股笑意在調笑一般。
如此,倒叫她們不知該如何作答了。可是她們卻依舊跪在那里不肯起身,花落晴見狀便就有些不耐煩了,她厲聲喝道︰「滾開,什麼時候連個小小的丫鬟都能擋住主子的道兒了!」
可縱然如此,也未能嚇到她們,花落晴見狀,便覺顏面有失,就要上前給她們點厲害瞧瞧的時候,卻見月黎突然上前一步,用手輕輕勾起酒心的下巴,唇邊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問道︰「如此,可否請姑娘讓個道,讓本王進去呢?」
酒心詫異地睜大瞳孔,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顏,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言語,好似連呼吸都要停止一般。她從小就被賣進了花府為奴,別人說起她一直都是丫頭、奴婢,可是,卻是第一次有人稱呼她為姑娘。這一刻,酒心覺得自己莫名得到了尊重,還是這樣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
「姑娘,如何?」他依舊露著淺笑,聲音糯糯地傳入酒心的耳中,讓她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便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只穿著白色褻衣,頭上卻帶著遮面用的斗笠的花落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聲音冰冰涼涼︰「殿下不過是要見落晚,又何須調戲我的丫頭。」
听到花落晚的聲音,酒心這才恍然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去,臉上卻已緋紅不已,心跳地怎麼也慢不下來。
月黎聞言,面帶一抹戲謔,他望著花落晚,低聲笑道︰「郡主遲遲不肯見本王,本王這也是無可奈何啊。」
「那現在見到了,殿下可以回去了麼?落晚今日確有不便,待日後身體痊愈,定然會登門拜訪。」面紗下的她故作鎮定,可是說出話的氣勢卻大不如以前,隱隱有頹然欲倒的感覺。
此時,他們所站的距離都不遠,月黎甚至可以清楚地聞到從花落晚身上傳來的一股惡臭味,和這滿院子的藥味融合在一起,當真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來。
花落晴捂著鼻子連連後退,便連花銘宥都皺起了眉頭。可是月黎卻似沒有聞到一般,迎面站在花落晚面前,好似要穿透那個面紗,仔細辨別一下真假。他道︰「既然郡主不便,那本王改日再來就是。」
說罷,便做出要走的樣子來,此時,酒心與靈淺已經站起身來。花落晚松了口氣的時候,月黎突然絆了一下酒心,酒心一個不穩,便直直朝著花落晚撲去。在靈淺的驚呼聲中,二人雙雙倒地,那個遮住花落晚面容的斗笠猛地摔落在一旁。
月黎睜大瞳孔望著眼前的女子,那張原本清秀精致的面容此刻滿是紅如指甲般大小的膿包,有一些依然破裂,令人泫然作嘔的膿汁流落出來,糊爛在臉上,生生毀了一張臉蛋。
她竟真如傳聞那般!
月黎有些不可置信,可失去了斗笠,那臭味便就更加明顯了,他與她距離如此之近,只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生生干嘔了幾下,便立刻說道︰「郡主還是好些在家調養身子,月黎便先行告辭了。」說罷,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匆匆離開了夢閣,好似再多留一個便會被花落晚傳染一般。
當然,同時落荒而逃的還有她的父親花銘宥與嫡姐花落晴。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的時候,花落晚這才站起身來,目光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早已不見蹤影的方向,唇邊更是泛起一抹輕嘲。
靈淺趕緊將花落晚扶起,怒斥酒心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酒心滿臉慌張,可委屈了。]
可是花落晚卻擺手道︰「不怨她,本就該是這結局。」她早就知道,月黎不親眼所見根本就不會相信,所以方才定然也是他故意絆倒了酒心。
只是,如今見著了,你可滿意?二皇子!
月黎只當花落晚是有心想要逃婚,卻不想她竟然當真染上惡疾。他初初回國,在外這麼多年,地位儼然不牢固,原本是見花落晚頗有心計,留在身邊定能幫他出謀劃策。可如今,若是帶著這樣一個身染惡疾如同毀容一般讓人避之不及的王妃回去,只怕更會在父皇心中失去地位。
他眸色一黯,看來……花落晚娶不得了!
……
月黎等人剛剛離去,花思穆便就登門造訪了。花落晚微微皺眉,她依舊戴著擋住面容的輕紗,依靠在床上,顯得萬分柔弱。
「你們先下去吧。」花思穆說道,包括侍劍在內的一干人等便全數退了出去,屋內頃刻間便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花落晚揚眉,問他︰「你便就不怕被我傳染了?」
可是,听到這句話的花思穆不僅沒有離去,反而更進一步靠近她。他伸手,卻是要將那面紗摘下,臉上至始至終都染著一層溫柔與一抹心疼。
花落晚別過臉去,面紗擋住了她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喜怒哀樂,便就听她道︰「別看,很惡心。」
如今近的距離,他當然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可是,他卻似毫不在意一般笑道︰「便是再惡心,你終究還是我的晚晚。」
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說出口,好似理所應當就是如此。
花落晚微微動容,便就由著他伸手掀開了面紗。
入目的便就如同一張被毀容的臉一般,直直觸目驚心。可是,花思穆卻是微微皺眉,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看著。
「怎麼?是不是很嚇人?」花落晚低聲問道,聲音顯得小心翼翼。
但花思穆卻是突然站起身,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不嚇人,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很疼吧。」
伏在他懷中的身體微微一僵,任誰見了她這般都要被嚇死不可。可是,他不僅沒被嚇到,反而是在心疼她。當即便讓花落晚的心微微觸動,一股說不出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來。
她道︰「我以為,你也會如他們一般被嚇到。」
她說︰「我以為,看見這樣的我,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她說︰「我以為……你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決然不會來見我……」
然而,他卻是輕輕撫模著她的長發,低聲笑道︰「怎麼會?!你是我的晚晚啊,縱然你當真面目全非,或者只剩一具枯骨,你的身份不會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依舊不會變。」
紅顏枯骨,滿目蒼夷,可是,卻抵不過他淺淺淡淡的一句情深意切永不變。
收拾起自己紛亂的思緒,花落晚突然笑道︰「幫我上藥,可好?」
他淺眉低笑︰「好。」
「靈淺。」花落晚突然喚道,守在門外的靈淺應聲走了進來,似乎已經預料到花落晚的意圖一般,捧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遞給花思穆笑道︰「大少爺,這是小姐的藥。」
「有勞了。」花思穆微微頷首,便就接過藥盒,轉向花落晚道,「你忍著點。」
說著,便就打開藥盒,用棉花沾著那乳白色的藥輕輕擦拭在花落晚的臉上。
可便是這麼一擦,奇跡出現了,那原本長在花落晚臉上惡心至極的膿包竟然似消失了一般,露出光潔平滑的皮膚來。
花思穆皺眉,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涂抹了一些,那些所涂之處竟然都如消失一般,轉眼間那滿臉的膿包便都消失不見,露出一張他所熟悉的精致面容來。
「這……」他驚訝地望著她。
而花落晚卻是低笑笑道︰「想不到竟是連你都騙過去了。」
花思穆這才恍然,原來花落晚所謂並重不過是個幌子。雖然被她一道欺瞞著有些不開心,但花落晚好好的站在他面前,這才是最重要的。他狠狠將她攬入懷中︰「以後不許連我一起瞞著。」
望著這一幕,倒是讓站在一旁的靈淺「咯咯」笑出聲來,她道︰「少爺,小姐若是不這麼做,如何能試探出你的真心呢?」
的確,倘若月黎敢如花思穆這般近距離接觸她,定然能發現她的傷是假的,可是,他在初見的那一刻便落荒而逃,足見那人對自己不過是戲謔之心。
花思穆聞言搖頭低笑︰「那你身上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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