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房間里放置著一個大木桶,上面還繚繞著裊裊霧氣,好似是有人剛剛沐浴完畢。
小香一進門,便就聞到了濃郁的藥草味,她微微蹙眉,卻是捏緊了手上的瓶子。
「是小香嗎?」里屋里傳來那嘶啞的聲音。
小香聞聲,努力平復著心情,握著瓶子走了進去。恰好看見白銀正將那銀質面具套在臉上。
她微微詫異︰「公子,你要出去?輅」
「嗯。」白銀輕哼,卻已是整裝完畢,目光直直望著她,問道,「你找我有事?」
「公子是要去找花落晚?」小香低垂著腦袋,望著自己的腳尖如此問道。
白銀微微皺起了眉頭,卻還是回答道︰「嗯。婀」
如此,小香便不再猶豫了,心下一橫,將那瓷瓶遞給白銀,道︰「主子要我將這個東西交給您,是治百傷的藥丸,吃了它便能將您的傷病根除。」
白銀的目光落在那瓷白的小瓶子上,目光深幽,讓小香心下一顫,好似是被他看穿了一般。
然而,白銀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將那瓶子接過,略帶笑意道︰「幫我謝謝他。」
小香輕輕抿唇,卻是突然扯開笑靨道︰「好,公子若是有需要,隨時來找小香。」
白銀頷首答應,卻是不再與她多言,似乎是很急著要趕回去見花落晚一般,讓她幫忙同闕靈仙說一聲之後,便就跨步離開了這座別院。
小香望著他策馬離去的背影,眸色微微黯淡下來。只要他吃了那絕情丹,就一定會忘記花落晚的!一旦他忘記了花落晚,而他的身邊便就只剩下了自己……
此時,剛從公主府趕回來的花落晚,一下馬車便听說有位公子在她房間等她。
花落晚一听,當下便沒有多想,一定是花思穆!十五已過,定然是他回來了!
她急忙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對花思穆,她有著太多的解釋要說,好似這不過幾日的思念快要將她扼殺了一般。
然而,等她推開/房門,看見那白衣男子回眸望向自己的時候,她的喜悅瞬間僵持在臉上。
是白銀,不是他!
「怎麼?瞧你一副好似不高興看見我的樣子。」白銀低笑著朝她走近,那暗啞的聲音一遍遍提醒著她,他不是他!
花落晚收起失落的情緒,面帶微笑道︰「你的傷好了?」
「不好怎麼敢回來見你?」白銀站定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輕聲道,「你瘦了。」
他如是一個多年伴侶一般,很自然的說著這句話。可是花落晚卻是渾身一顫,好似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猛地揮開他即將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手。
白銀怔愣在當場,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等到花落晚意識到自己異常的舉止時,白銀已然在桌旁坐定,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道︰「才兩個多月不見,怎就這麼生疏了?」
花落晚閉目,似乎是在醞釀著自己的情緒,而後,她睜開眼,眸色已然恢復平靜。目光直直地望著白銀,低聲嘆息道︰「因為你太像一個人了,總是讓我不自覺地想起他。」
白銀不出聲,靜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卻見花落晚突然垂下眼瞼,神色叫人看不真切,如是在說著一個旁人的故事一般低聲道︰「我誤會了他很多,相識這麼多年,我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全部都給了他,卻只因為他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而不信任他。」說到這里,她已然抬起頭來望著他,唇角泛起一抹輕嘲,「你同他很像,先前我一直將你當作他的替身來看待,便就好像他在我身邊一樣,可是……直到前些日子他回來了,我才發現,縱然你們再像,你也不是他。」
花落晚說著,已然帶了一絲哭腔。她一直強裝鎮定,一直告訴自己就算只剩下她一個人也沒什麼。可是,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心里又有了重要的人,她開始依賴他、思念他,便就是被他不告而別而傷害到的怨恨,也不過是想念他的借口。
淚水便就順著臉頰這麼滑落,花落晚從不知道,原來這一世,頑強到面對千萬血腥橫灑當場都能面不改色的她,在面對花思穆的時候,卻依舊如此脆弱。
「你不是他……不是他……」她低喃著,從未覺得如此痛苦。
在看見白銀的一剎那,她竟然生出一絲絕望。便好像她再也見不到他了一般。
白銀神色嚴肅,卻是一聲低嘆,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你若是想將我當作他的替身,那便就是替身吧。」
他苦笑,帶著一絲無奈。原來,就算是只做個替身,他也會這般毫無怨言。
難怪她從不問他的來歷。
難怪她每次看著他的時候,都好似是透過他來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先前他不懂,此刻卻是明白了。
只因她心里早已有了一個無法取代的位置……
皇帝新寵妃媚妃娘娘與阮貴妃要一同前往玉佛寺上香,為鞍城水患之事祈福。這一日,玉佛寺主持清場,所有平民百姓都不得入寺。也因此,一夕之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都城。
如今月黎已經離京前往鞍城,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阮貴妃身邊不過有幾個暗衛守護,只要引開暗衛,便就有機會對阮貴妃下手。
不過,花落晚的計劃卻並不如此。
她作為媚妃娘娘在月國唯一的親人,自然受到邀請,要陪她一道入寺。同行的,還有對玉佛寺十分好奇的月玲瓏。
從皇城到玉佛寺頗有一段距離,月玲瓏怕無聊,根本顧不得什麼禮儀,出發前就鑽進了花落晚的馬車里,說什麼也不肯坐自己的公主車駕。
面對一眾無奈的宮女太監們,花落晚低聲笑道︰「你們便隨了公主吧,路上有我照顧她只管放心便是。」
「就是就是,你們還不快走開!」月玲瓏嘟嚷著小嘴,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
有了和安郡主的保證,那群使盡渾身解數的宮女太監們只好退去。
花落晚重新坐回馬車內,對月玲瓏低聲笑道︰「你呀,再如個孩子一樣這般長不大,長公主該急死了。」「那有什麼,反正我又不像皇姐那麼能干,既不能幫父皇看奏折處理國事,也不能上戰場殺敵,長大和長不大又有什麼區別?」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毫無形象地伸了個大懶腰。
雖然月玲瓏是無心說著這些,可花落晚還是知道。身為皇室公主,並不如表面看的這般光鮮亮麗。月玲瓏此刻大概只以為自己是個無憂無慮的公主,一旦她將來發現自己要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時,這般天真無邪還能保得住麼?!
「晚姐姐,你在想什麼?」似乎是發現花落晚在發呆,月玲瓏連喚了幾聲道。
花落晚輕聲笑道︰「在想你將來得有個什麼樣的駙馬才能鎮得住你這性子。」
「你就別取笑我了。」月玲瓏面色一紅,卻還是說道,「不過皇姐答應過我,將來會讓我自己找個我喜歡的人,她絕不會干涉我的婚事。」
對皇室公主來說,這是一件多麼奢望的事。
可是月玲瓏卻是堅信著月初雲一定會遵守這樣的諾言。花落晚在心底輕嘆,如果最後的結果是月初雲執政的話,或許真能改變月玲瓏的命運。可是,上一世的結局,月黎當政,第一件事就是將月玲瓏作為一件禮物嫁給了大她十多歲的曜日國的皇帝,最終卻致使性子剛烈的月玲瓏在出發前夕服毒自盡。彼時,不甘心的月黎更是讓人取代月玲瓏,嫁去了曜日國。
「玲瓏,倘若長公主對你說,為了守護國家安危,要將你和親去他國,你可願意?」花落晚帶著一絲試探問道。
可月玲瓏一听便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公主就一定要和親呢?國家安危當真能靠一個公主來化解嗎?」
她這般純真地問道,卻是生生問倒了花落晚。
國家安危,當真能靠著和親來解決嗎?一國公主,尊貴到只能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嗎?
花落晚想,如若是月玲瓏執政月國,也許,可以改變這一悲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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