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家,苦點累點不算什麼,沒人感激也算了!可臨老了,還要給老爺懷疑,被老爺嫌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柳氏說著,朝杜謙懷里撞了過去︰「不如,直接一根繩子把我勒死了干淨!」
杜謙沒有防備,給她撞得一個趔趄,老臉掛不住,喝道︰「這是做什麼?我也沒說什麼,這不是心疼蘅兒,順嘴多問了一句嗎?」
趙媽媽忙一把抱住她的腰,流著淚道︰「二姑娘是通情達理之人,又最孝順老爺,柳姨娘把話都說清楚了,她還能不體諒你的難處?退一萬步講,想著大少爺和大小姐三小姐,你也不能輕生啊!」
瞧瞧,這話說得多有水平?
人家擺事實講道理,從人倫到天理,挑不出半點毛病!若是她還堅持留著清州的祖宅和祖墳田做嫁妝,便是不通情達理,上不孝順父親,下不體恤兄弟姐妹,逼死姨娘的冷血之人!
杜蘅本就沒打算再忍,被點到名,豈有不應戰之理?
她輕咬著唇瓣,眼中含著淚水,一副惶急害怕的模樣︰「父親息怒,柳姨娘也莫著急。我,我不用人伺候也可以的,萬不可因此傷了父親和柳姨娘之間的和氣!」
「別說傻話,杜家還沒落魄到這般田地!」杜謙眉頭一蹙。
趙媽媽氣得狠狠剜她一眼︰「二姑娘,你模著良心說,這些年柳姨娘對你怎麼樣,對過世的夫人又是怎樣,可有一絲半點的不恭不敬?眼見家里要砸鍋賣鐵,你還死守著那幾間老房子和田地做甚?」
柳姨娘豁出臉面不要,在老太太跟前同老爺大鬧一場,沖的根本是顧家在清州的祖宅和幾百畝祖墳田!
她還真天真到,以為杜家困難到揭不開鍋,幾個丫頭婆子都養不起不成?
不管是真傻還是假呆,總有法子讓你繞不過這道坎!
听了這話,杜蘅幾乎要笑起來。
要她跟一個罔顧主僕之情,乘著她母親生病,爬上父親的床,最後鴆佔雀巢,霸佔了她的全部家財,搶了她的夫婿,害得她家破人亡,母子雙雙慘死的罪魁禍首,講良心?
她就是把良心掏出來給狗啃,也不願給這賤人一分一毫!
心中一把怒火在燒著,面上裝出大吃一驚的樣子,睜大了眼嚷道︰「是嗎?可我明明看到,大姐早上還在喝血燕……」
誰不知道血燕價格比黃金還貴,小小一蠱,至少五十兩銀子!
老太太面上一變。
柳姨娘急忙搶著解釋︰「哪是什麼血燕,明明是普通的白燕,還是碎的,根本不值錢。」
杜蘅一臉天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昨夜後院進了賊……」
「蘅兒!」
「二姑娘!」
幾個人,數道聲音,異口同聲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