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起身走了出來,站在院子里對劉掌櫃道︰「劉掌櫃,我剛剛去過繡莊,跟繡莊的張掌櫃說了關于光線的問題,一到陰天下雨,和冬天需要緊閉門窗的時候,屋子里的光線就不好,就得點蠟燭,我已經教了他增加光線的法子了,你回頭去學學,也照樣搬過來。」
「是是是!」劉掌櫃諾諾稱是。
「還有,你在附近找所宅子,再找幾個婆子,回頭把幾個店面里,凡是有孩子的,每天都接到宅子里去,五歲以下的,好吃好喝的照顧他們。五到十二歲的,請幾個私塾先生,好生教導了,男孩女孩都要教他們念書。」
「這……」劉掌櫃听了之後,忍不住抬眸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支吾道。「這樣一來,怕是要花不少錢的……」
「你听我的!」顧清梅壓低了嗓音道。「那些孩子里,我要挑一些有出息的,給慕容少爺和四皇子做事。」
她可不敢說這些孩子其實是她想借劉掌櫃的手培養出來,將來為她所用的,只好打了慕容羽和四皇子的旗號。
果然,劉掌櫃听了之後,不再言語。
「還有就是,我想問一下,如今咱們店里是如何跟人推銷衣裳的,客人們是根據什麼來選擇衣裳的樣式的?」
「呃……」劉掌櫃不解她問這個干嗎,但還是解釋道。「左右不過那些個樣子,各府都有定例,每年照著做就是了。」
「也就是說,負責采買的給買什麼樣的,那些姑娘小姐們就穿什麼樣的?」
劉掌櫃點點頭,「對呀!」
顧清梅笑起來,搖頭道︰「這樣太被動了,劉掌櫃的,你明天去街上,把那些擺攤賣畫的秀才們都請來,找幾個身材好的姑娘,穿了咱們店里做的時興樣子的衣裳,讓這些秀才們,用工筆給畫出來,記住,紙張不要太大,主要畫衣裳,至于姑娘的長相可以忽略。給他們一兩銀子一幅畫,然後把那些那些畫拿去裱起來,但是別做成畫軸,做成書本那樣的大冊子。回頭找幾個年輕標致又能說會道的小媳婦,拿著這些冊子,去那些大戶人家里,給姑娘小姐們看。同時再把各種衣料,每樣裁出一小條,釘在木板上,給她們挑。」
劉掌櫃听著她的主意,忍不住抬起手來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腦門子,「我的好姑娘,妳的腦袋瓜兒到底是怎麼長的?想的事情跟咱們都不一樣,這麼好的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顧清梅心里說,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只能讓那些書生們一張一張地畫了。
又叮囑了劉掌櫃幾句,她才來到布莊,她深知布莊這肯定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所以留到最後才過來。
布莊這邊和成衣鋪那邊是一樣的格局,東西兩邊各有一個櫃台,一邊是賣衣裳料子的,另一邊是賣適合做被面和帳子之類的料子的。
同樣有小伙計熱情地招呼,問清楚客人是要買衣裳料子還是買被面、帳子。
顧清梅表示自己先隨便看看,然後便來到了賣衣裳料子這邊的櫃台,其實這里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之前光顧過好幾次了,不過這一次的目的不同。
她打量了一下櫃台,發現櫃台兩端堆放著的是低端的棉布,而櫃台後邊的架子上擺的則是中高檔的面料。
她挑了一些花色鮮亮的織錦緞子,還有素面緞子,里子綢,以及一些暈染著小碎花的棉布,又挑了一些顏色鮮女敕,適合小女孩穿的綾子,拉拉雜雜地挑了一大堆,然後拿錢付賬,讓蘇塵清幫她把料子搬到馬車上去之後,才開口問伙計掌櫃的在不在。
伙計一看她出手這麼大方,一口子買了一百多兩的料子,不敢小瞧,趕忙就把掌櫃的給請出來了。
陳掌櫃出來一瞧是她,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皮笑肉不笑地說︰「顧小姐大駕光臨,小人未曾遠迎,還請恕罪呀!」
「我今兒是來買料子的,然後順便過來看看,再把賬本子還給你!」說著,她從手袋里拿出一本賬本遞給他。
陳掌櫃將賬本接到手中,冷哼了一聲,「顧小姐可是看出了什麼問題了?」
「的確是有些問題,此種記賬方法,繁瑣又沒有效率,若是想查賬非得把人累死不可。」顧清梅不顧他鐵青的臉色,徑自道。「我已經教了蘇威一種我自己發明的記賬方式,十分簡單明了,哪天讓蘇威手下的賬房跟你這的賬房喝頓酒,把法子告訴你們。」
「不必了!」陳掌櫃卻一口拒絕了她的好意。「祖宗留下來的法子,不敢擅自更改!」
顧清梅見店里有不少客人,都在用好奇的眼神偷瞄自己,于是笑道︰「陳掌櫃打算就在這里和我說話嗎?」
陳掌櫃緊繃著臉道︰「後堂髒亂,不敢請顧小姐過去!」
顧清梅一見這個老頑固居然這麼不給面子,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地說︰「陳掌櫃,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听?」
陳掌櫃不情願地問︰「什麼建議?」
「找那巧手的木匠,按照真人的模樣,做幾個模型出來,關節要可以活動的,然後拿一些時興的料子,圍在那模型上,就像給那模型穿了衣裳一樣,這樣可以讓人看一看料子上身的效果,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陳掌櫃語氣硬邦邦地拒絕了她的提議。「顧姑娘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約了知府家的管事的喝茶。」
「那我就不打擾陳掌櫃了!」顧清梅目送著他進了後堂,也不生氣,一直都笑吟吟的,她本就有了心理準備,這個老家伙將是一塊最難啃的骨頭,除非她能做出一些成績,讓支持她的另外兩個掌櫃的營業額大幅上漲,不然的話,他是不會服自己的。
反而是蘇塵清有些看不過眼地說︰「三姑姑,這是個什麼人?怎麼這麼囂張?」
「一個倚老賣老的人罷了,不過他也有倚老賣老的資格,咱們走吧,上表哥的店里去瞧瞧。」顧清梅離開布莊,又來到劉萬青的香料鋪子。
一進去掌櫃的就迎了出來,「是表姑娘來了,快請後堂坐!」
「掌櫃的一向可好?」顧清梅跟他來到後堂,後堂布置得十分典雅,一張漆了黑漆的楠木圓桌,桌子上鋪著錦緞的桌布。
坐下後,她笑容滿面地同他交談。
掌櫃的拎起茶壺給她倒茶,「有勞姑娘惦記,听說四皇子將這香料鋪子的事都交給姑娘管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她端起一碗茶水遞給站在身邊的蘇塵清。「清兒,給月冷送一杯茶去,她曬了半天,肯定渴了!」
蘇塵清驚詫地望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點小事上想著姐姐,這才沉默地接過茶,轉身出去了。
顧清梅開口問道︰「表哥在嗎?」
「不在,東家去了南邊的琉璃場子,說是去訂做一些透明的琉璃瓶子,回頭好用來裝玫瑰花露。」
「這麼說,表哥是真想做那那玫瑰花露的生意了?」
「是啊,今年收的玫瑰花,一共只做了十瓶出來,給了姑娘兩瓶,剩下的幾瓶都送給了四皇子他們,如今可是一瓶都沒有了。不過四皇子派人來說,那玫瑰花露他嘗了,味道不錯,讓明年還做了送去。東家現在到處去找願意種花的農家,只可惜,莊戶人都寧願種糧食,沒人願意種花,只能等到了季節,雇些人上山去采野花。」
顧清梅想了想,開口道︰「民以食為天,地里種莊稼是對的,不過野生的玫瑰品種不是很好,未必能有好的味道。」
掌櫃的笑道︰「誰說不是呢?」
「慢慢來吧,這個不能著急。」顧清梅看蘇塵清進來了,又遞給她一杯茶,「來,坐下喝杯茶,咱們找地方吃飯去。」
她略坐了坐,便帶了蘇塵清告辭了,找了酒樓吃了頓飯,在酒樓里歇了晌,下午太陽小了一點以後,又去街上逛了逛,買了些糕點零食什麼的,又去酒莊買了些好酒,準備四哥成親的時候招待客人,三個人才打道回府。
還沒進家門呢,顧清梅就听見東里間里傳出了夸張的笑聲,她的眉頭不禁一皺,這個聲音挺陌生,也不知道是什麼人。
她走了進去,回到自己的西里間,顧少瞳跟個小跟屁蟲似的跑了進來,小聲跟她說︰「小姑小姑,老姑女乃女乃又來打秋風了!」
馬雲裳進城的時候,本來想把她給帶走了,偏這孩子自小跟著顧清梅長大的,死活都不樂意走,馬雲裳沒法子,只得把兒子帶走,顧清雲那邊也帶著宮錦書的兒子,有幾個丫鬟照顧著,倒也輕松。
「老姑女乃女乃?」顧清梅分析了一下這個稱呼和自己的關系,最後確定了,顧少瞳口中的老姑女乃女乃,就是她的老姑,也就是那個孫女出嫁,卻要娘家給湊頭面首飾的姑媽,忍不住心里就生出一股悶氣。
她坐到炕上,雲深放下手中的針線走了過來,拎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小姐,妳在外邊跑了一天,累了吧?我現在去燒水,妳等下洗個澡吧。」
顧清梅點點頭,然後端了水喝,蘇塵清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到炕上,因為這趟著實買了不少東西,所以一趟拿不了,蘇塵清轉身又出去了。
蘇塵清剛出去,就見門簾一挑,一個看起來不到五十歲的中年婦人出現在顧清梅的眼前。
這婦人捯飭得花枝招展的,身上穿著深棕色的團花褙子,馬面裙,頭上戴了一根金簪子,還戴了一朵珠花,左手腕上是兩支絞絲鐲子,容長臉,模樣跟顧老太太有幾分相似。
進來後,她一坐到炕沿上,笑眯眯地說︰「梅子,姑媽好些日子沒來看妳了,想姑媽沒?」
顧清梅的唇角稍稍抽搐了一下,心里說,瞧她穿的這模樣,也知道家里的日子過得不錯,孫女成親還逼著娘家給嫁妝,簡直是沒臉沒皮。
因為心中有氣,她也沒露出笑臉,只是淡淡地說︰「姑媽一向瑣事纏身,怎麼今日有功夫上我家來了?」
「瞧妳這孩子,說得這是什麼話?這是我娘家,妳爹是我哥,我怎麼還不能來了?」顧雲芳那也是個精明的,听她這麼一說,便听出了她的意思,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顧清梅沒說話,只是端了茶喝。
「丹丹,妳干嗎呢?怎麼還不過來?」顧雲芳突然放開嗓門喊了起來,緊接著,從外邊走進來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姑娘,這姑娘看上去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桃紅色的短襦,頭上挽著如意髻,並排插著兩支白銀打造的海棠花簪,並掛了一支上綴明珠的蝴蝶步搖,微垂著頭,似乎有些害羞。
「還不快點叫人!」顧雲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她抬起頭來,飛快地 了一眼顧清梅,顧清梅發現這個女孩雖然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但是那雙眼楮眼珠子卻骨碌骨碌的亂轉,心中知道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女孩怯怯地叫了一聲,「表姐!」
顧清梅不認識這女孩,將疑惑的眼神投向隨後而來的顧劉氏身上。
顧劉氏知道她之前失憶,誰都不認識了,于是給她介紹道︰「這是妳姑媽的小女兒丹丹,今年十五,生日比妳小了幾個月。」
古代沒有避孕技術,一般的婦人,懷上了就會生下來,有的四五十歲了還能生呢,所以顧雲芳有個才十五歲的小女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顧清梅也是顧劉氏老來得女生下來的。
顧清梅皮笑肉不笑地說︰「原來是表妹啊,長得可真標致!」
她說這話,倒是實話,顧家的遺傳因子都十分優異,顧雲白兄妹三人,全都遺傳了顧家已經過世的老爺子的血脈,生得異常標致。
尤其是顧雲芳,年輕的時候,那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大美女,論姿色,便是入宮為妃都有富裕。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顧老爺子卻只給她找了一個小戶人家,說什麼也不肯用她去攀附富貴。
據說當年,因為這個原因,顧雲芳差點上吊,不過顧老爺子卻不肯妥協,因為惜命,她最終含淚出嫁。
「妳也覺得她長得很標致是不是?」顧雲芳听姪女夸贊自己的寶貝女兒,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哎呦,妳這茶噴香的,姑媽也倒杯嘗嘗。」
顧雲芳說著,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準備補充點口水,然後再大肆贊美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
顧清梅也不好攔她,由著她去了,說起她這茶,著實不錯,乃是茶商上貢的貢品,是四皇子妃送給她的,看著跟現代的毛峰差不多,不過卻有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叫「美人嬌」。
細長女敕綠的茶葉梗,如一葉扁舟一般,優雅地漂浮在金*的茶湯中,如美人臨波,攬鏡自照,清淡的茶香連綿悠長,每一沖泡,滿室茶香。
顧劉氏和顧孫氏在一旁站著,全都表情有些尷尬地看著顧清梅。
顧雲芳喝了一杯茶,連連夸著茶好,放下杯子後,她瞪了女兒一眼,「妳傻站在那干嗎?還不過去跟妳表姐親熱親熱?」
「哎!」陸丹聞言,趕忙走到顧清梅身邊,挨著顧清梅親親熱熱地坐下了,然後抬眸看著顧清梅頭上的那支羊脂玉簪子,羨慕地說。「表姐,妳頭上這支簪子可真漂亮!」
顧清梅淡淡地說︰「這是四皇子妃賞我的,自然是好東西!」
她本來覺得這根簪子上邊沾了血,不吉利,可是又覺得可惜,畢竟成色這麼好的羊脂玉很是難得。
後來雲深說,找家寺院,把簪子拿去受受香火,化化煞,多少可以心安一下。
她就找了一天,帶著雲深去了一趟觀音寺,請觀音寺的和尚幫忙給做了一個超度,這才又把簪子拿出來戴了。
其實她以前沒這麼迷信的,不過自從她玩了一把魂穿以來,便由不得她不迷信了,有些事情,的確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陸丹頓時笑道︰「早就听說表姐和四皇子妃有交情,竟然是真的呢!」
蘇塵清又抱了一堆東西從外邊走進來,將東西放到里邊,挨著炕琴的地方,然後就站在角落里,沒再出去。
卻見顧雲芳站起來,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包東西,「梅子出去買東西了?這都買的什麼呀?我瞧瞧,哎呦,這不是上好的織錦緞子嗎?這料子要是做件衣裳穿到身上,那得多好看啊,大嫂、二嫂,妳們說是吧?」
顧劉氏和顧孫氏全都諾諾的支應著。
顧雲芳站起身,將料子披在自己身上,「大嫂、二嫂,妳們瞧,這料子也就我穿最合適了,妳們都穿不了,誰叫我白呢?妳們的臉都太黑了,也就我這細皮女敕肉的穿了這料子才好看呢,是不是?是不是?」
顧劉氏和顧孫氏讓小姑子一頓擠兌,心中都有氣,可又不敢得罪她,得罪了她不要緊,家里那兩個男人除了孝順顧老太太之外,還對這個小姑子特別疼*,誰敢說顧雲芳一句不是,就等著挨大耳刮子吧,所以才養得顧雲芳驕縱跋扈的個性。
卻听顧清梅淡淡地說︰「那塊料子是買給我娘的,我四哥快成親了,我娘這個當婆婆的也好做了新衣裳威風威風。」
顧雲芳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那里,悻悻地把料子扔到炕上,坐下後,擺出了一副長輩的面孔看著顧清梅,「梅子,我可是听說了,如今妳和四皇子妃有交情,這麼些年,姑媽也沒求過妳什麼,如今就求妳一件事,把丹丹介紹給四皇子。」
顧清梅頓時睜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瞧著她面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唇角有些微微的抽搐?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對母女,竟敢肖想四皇子,簡直是可笑。
陸丹的姿色確實不俗,但是若是落到皇子府,就不算什麼了。
四皇子身邊的女人,哪一個又是丑女人?哪一個不是天香國色?
陸丹和她不同,她看上慕容羽,是因為慕容羽的人品,在她走投無路,很以後可能帶累全家賠上性命的時候,是慕容羽救了她,也順帶的救了她的家人。
她對他一見鐘情,所以在打听到他沒有正妻之後,想要嫁給他。
可是眼前的這對母女卻不一樣,她們只是一心想要攀附皇權富貴,不知道從何得知了她和四皇子相識,便起了這種不該有的心思,竟然跑來自薦枕席。
這不止是不知天高地厚,還無恥到了極點。
而一旁的陸丹,在听了母親的話以後,不勝嬌羞地低下了頭。
顧雲芳似乎壓根就沒察覺到顧清梅眼中的嘲諷,自顧自地說︰「妳也看見了,我們家丹丹貌美如花,那四皇子若是見了她,定會把她收房,然後集三千寵*于一身。妳放心,只要我們丹丹成了四皇子的寵妃,肯定不會忘了妳的好處的,到時候肯定會賞妳很多金銀珠寶的。」
顧清梅忍不住搖頭道︰「姑媽,妳這個拜托太難了,我做不到!」
顧雲芳頓時就拉下臉,惡聲惡氣地說︰「梅子,俗話說得好,血濃于水,姑表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咱們可是一家人,妳是不是嫉妒我們丹丹長得漂亮,見不得丹丹好啊?」
顧清梅也不想一上來就得罪了她,最後再把顧老太太招來大鬧一場,只得耐著性子道︰「姑媽,皇子娶妻納妾都要經由內政司選秀的,都是官宦之家出來的千金小姐,不明來歷的女人是不會收進府的!」
顧雲芳就像個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轟」一下就炸了,「什麼叫不明來歷的女人?我們丹丹怎麼就成不明來歷的女人了?妳既然能在四皇子面前說得上話,我們丹丹自然就是有來歷的女人,妳連試都沒試,就說不行,這是對親戚該有的態度嗎?」
顧清梅一臉認真的說︰「這件事情我真的幫不上忙?姑媽還是另請高明吧!」
顧雲芳那張保養得白女敕女敕的臉繃得就跟做了拉皮手術似的,「這麼說,妳是不肯幫這個忙了?」
「不是不肯,而是確實幫不了!那都是皇上和皇妃才能決定的事!」
顧雲芳想了想,「那就算了!」
這下子反倒輪到顧清梅吃驚了,她倒是沒想到,顧雲芳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了她,但是下一瞬,她就知道自己實在是太樂觀了,也著實低估了這位姑媽的臉皮。
「既然你在四皇子面前說不上話,我听說妳和慕容家的大公子也有交情,慕容家的大公子又不是皇子,娶媳婦肯定不用從秀女里選,把丹丹介紹給慕容家的大公子也行。」
顧清梅的臉上原本還帶著一抹虛應的笑意,但是听到她的這番話之後,臉上的笑意變得丁點不剩,只剩下無盡的冰寒,一雙眸子里射出的視線,仿佛可以洞穿進旁人的心里。
顧雲芳看著她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些發毛,「妳……妳干嗎用這種眼神瞪我?」
「妳的女兒嫁不出去了嗎?到處送給男人做妾,若是她真的嫁不出去了,妳不如把她賣去妓院當姑娘得了,以她的姿色,一定能成為頭牌,所有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到時候賺了錢,也好孝敬妳!」顧清梅的話說得毫不留情,甚至有些惡毒。
「妳說什麼?」顧雲芳再蠢,也听出她的話中那濃濃的羞辱和譏諷,頓時不依地咆哮了起來,馬上扭臉去看顧劉氏。「二嫂,這就是妳教出來的好女兒?怎麼跟長輩說話呢?一點家教都沒有!」
就見坐在顧清梅身邊的陸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好像是受不了羞辱一般,站起身,但是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抬手去捂臉的時候,手剛巧踫到顧清梅頭上那支羊脂玉簪子。
羊脂玉簪子頓時從顧清梅如雲的發絲間掉了出來,而且向地面上落去。
羊脂白玉本就是軟玉,最易摔壞了,而簪子又是細長的,別說是摔,便是大力一點,都有可能拗斷。
而羊脂玉簪子戴在顧清梅的頭上,本身有一點點重量,她突然覺得頭上一空,心中便道不好,這支羊脂玉簪子乃是極品的羊脂玉雕琢成的,即便不是價值連城,少說也能值三、五千兩銀子,若是就這麼摔壞了,她怕是會心疼死。
「呀——」她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個單音節,就在這一瞬間,一道翠綠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將陸丹推到一旁,蘇塵清的動作快得旁人看不清楚,牢牢地將羊脂玉簪子抓到了掌心中。
陸丹被她推開,重重地跌到地上,摔了個狗啃屎,門牙還好巧不巧地被撞斷了半截。
「哎呦,我的寶貝女兒!」顧雲芳大呼小叫地沖過去把陸丹從地上扶了起身,伸手惡狠狠地指著蘇塵清。「妳是哪里跑出來的野丫頭?連我的女兒也敢打?」
蘇塵清沒有搭理她,而是將羊脂玉簪子幫顧清梅插回到如雲的發絲間,同時冷冷地說︰「妳的寶貝女兒存心不良,竟敢故意拔去小姐的簪子,這簪子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她也不想想,若是摔壞了,她陪得起嗎?」
「我沒有……妳冤枉我……」陸丹呸呸地啐了幾口唾沫到地上,同時嚶嚶地哭泣著為自己辯解。「娘,妳要相信我,我沒有,我是不小心踫到的!」
「妳們听到沒?我的女兒說了,她不是故意的,妳們瞧瞧,把我女兒傷成什麼樣子了?梅子,妳的人把丹丹的容貌給毀了,妳得負責!」
顧清梅淡淡地笑道︰「雲深,拿十兩銀子給她,就當是醫藥費了!」
「十兩?」顧雲芳尖叫道。「妳打發要飯的呢?才給十兩!我不管,沒有一千兩,今天這事完不了!」
「不要算了!我還省了呢!」顧清梅接下來的話制止了雲深拿錢的動作,她低頭摳著手指甲,漫不經心地說。「姑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妳平常找祖母打秋風,讓祖母逼著我娘和大伯母給妳的孫女湊嫁妝,我看在親戚的情分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樂意跟妳一般見識,妳別以為我就好欺負!」
「妳……妳胡說八道些什麼?誰逼著妳娘和妳大伯母給我孫女湊嫁妝了?妳娘和妳大伯母那是我嫂子,我的孫女就是她們的親外甥孫女,我孫女成親,她們身為舅女乃女乃,怎麼就不該給添幾件妝奩了?」提及這件事,顧雲芳雖然嚷嚷得好像理直氣壯,但其實還是有些心虛。
「沒錯,妳說的是實話,妳的孫女嫁人,我娘和大伯母身為舅女乃女乃,給她添幾件妝奩也是應該的,可著添多少總得由我們自己決定吧?沒有說讓人逼著給拿什麼出來的道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翻老帳,今兒把這話說出來,不過是想告訴妳,錢是我掙的,我*給誰給誰,別人管不著。誰不找我要,我偏給,誰找我要,我偏不給。我這人就是這個性子,今天這事誰是誰非,姑媽心里有數。」
說著,她似笑非笑地昵了一眼剛剛因為摔了一個大跟頭,嘴撞得跟豬八戒似的的陸丹,露出輕蔑的笑容,「清兒,妳見過四皇子妃,妳給姑媽說說,就她這這樣的,四皇子能看得上嗎?」
就听蘇塵清「咕」的一笑,鄙夷地瞥了一眼陸丹,「四皇子妃貌若天仙,艷若桃李,貴氣如牡丹,就她這模樣,別說想勾引四皇子了,就連給四皇子妃提鞋都不配!」
「二嫂!」顧雲芳瘋了,大聲叫道。「妳就由著妳家梅子這麼猖狂嗎?」
「梅子!」顧劉氏怕挨打,只得趕忙呵斥自己的女兒。「妳就省省事吧!」
卻見顧清梅目光陰毒地瞪著顧雲芳,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驚得顧雲芳的心一哆嗦,身上的汗毛本能地乍了起來,覺得後背突然間變得有些涼颼颼的。
「妳就鬧吧,妳也知道我跟四皇子和慕容家的大少爺都有關系,雖然我沒法子讓妳女兒去給他們當小老婆,但是我卻有法子弄死你們全家。今兒只要妳敢把這事鬧大了,只要我爹因為這事踫我娘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們老陸家一個活口都不剩,不信咱就試試看!」
顧孫氏在一旁道︰「他姑,梅子沒嚇唬妳,上次小丫她娘跑來堵著門罵梅子,結果被慕容家的大少爺給趕上了,差點把她給打死,現在還不敢出門呢,天天躲在家里,不信妳可以去問問,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這事。」
她這些年和顧劉氏不知道受了小姑子多少閑氣,如今巴不得可以落井下石地嚇唬一下小姑子。
「妳……好,算妳狠!」顧雲芳被顧孫氏說的事情給嚇著了,恍惚著听人說閑話的時候似乎听說過這檔子事,當時她就是當笑話來听的,但是此時听顧孫氏提及,心中也是一陣膽虛,不敢再留下來鬧事,拉著她的寶貝女兒走了。
顧劉氏忍不住膽小地拍了拍胸脯,腳一軟坐到凳子上,「可嚇死我了,我真怕她回頭拉著他爹告狀去。」
顧清梅听到娘親的話,忍不住心中難過,這一世的這個爹什麼都好,老實巴交的除了干活什麼壞事都不干,只有一樣不好,就是愚孝,有打老婆的惡習。
顧雲芳自然是去跟顧老太太哭訴了一番,但是顧老太太已經被上次四皇子妃派人來罵她的事給嚇破了膽,不敢再管顧清梅。顧雲芳一看,顧老太太也沒法子給自己和寶貝女兒討回公道,只好帶著女兒悻悻地回了家。
秦碧華給顧清雷生的兒子滿月之後,便被娘家母親回家去伺候了,如今伺候了兩個月,孩子滿了百日,便給送了回來。
顧清梅想著,孩子滿月的時候,因為二姐的事,自己在都城,給孩子買的長命鎖都沒來得及給他,于是便合計著要給這孩子過個百日。
她讓蘇月冷進城去把大姐、二姐和二嫂都接了回來,然後請了村子里專門給人辦席面的人,並請了全村的人,辦了一天的流水席來慶祝。
把顧孫氏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問她花了多少錢,她也不說。
顧清雷的兒子才過完百日,沒兩天,成衣鋪的掌櫃的就親自送了兩箱衣裳來,並且言明,一箱是她在成衣鋪訂做的,另一箱是慕容羽交代要給她的。
她本想給錢,可是掌櫃的說什麼都不要,並說自己要是要了錢,非得被慕容羽宰了不可。
她打開慕容羽交代單獨給自己的箱子,發現里邊有六套秋衣,六套冬衣,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件白狐皮的大氅,雪白的貂皮看上去,就像天上的白雲一般,輕飄飄的那麼誘人。
說起來,她自己都沒想到給自己買大氅呢,反而是那個家伙替她想到了。
心中本能地有種被重視的幸福感,接連幾天,她的心情都處在持續飛揚的狀態中,便是畫畫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顧清梅家新蓋的房子終于蓋好了,顧清梅因此,又花錢請了所有來幫忙的村民們吃了一頓流水席,而且所有來幫忙的村民一人發了二兩銀子以示感謝,自然落了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因為是大瓦房,剛蓋好還不能住人,所以顧清梅讓顧雲白進城,買了大量的銀霜炭回來,每個屋子都點了炭盆烘干。
幸好她早有準備,什麼被褥、帳子之類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還有家具,也早就請了木匠開始打造。
雖說田家會陪送家具,但是他們沒理由讓田家陪送整座宅子的家具。
她讓媒婆給田家送了信,田家請了木匠過來,在給顧清陽準備的新房里量了尺寸,回去好打家具,到時候做陪送。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天,顧清梅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了過來,包括顧老太太和李招娣,至于顧清山,則因為腿斷了,起不來,也就作罷了。
漢子的腿斷了,李招娣也不再鬧騰了,坐在小杌子上,擠在角落里,樣子看起來傻呆呆的。
顧清梅開口道︰「如今,家里的房子已經蓋好了,等烘干之後,咱們差不多就能搬進去住了,不過有一些話,在搬進去之前,我得說清楚。大家都知道,大哥、二哥、三哥早就分家單過了,可是這些年,大哥、大嫂還是時不時地回來打秋風。」
李招娣听她這麼說,有些不高興,可是她嘴唇才翕動了一下,便接觸到小姑子冷冷的目光,于是便悻悻地閉上了嘴。
顧清梅瞪了她一眼後,繼續道︰「如今是這樣,我琢磨著,雖然大家都分了家,也有各自的營生,但我既然掙了錢,就不能只顧著自己過好日子,而不管你們。所以我想著,日後咱們還一起過!」
顧孫氏在一旁開口道︰「梅子,妳的好意我心領了,妳大伯跟妳爹也早就分了家,再拿妳的錢,不合適。」
顧清梅笑道︰「大伯母,您別這麼說,大伯父和我爹都是祖父的兒子,按理說,如今祖母還活著,就不能分家!」
說著,她將銳利的視線看向李招娣,「當然,若是有人不想回來,我也不說什麼。大嫂,我听說當初可是妳攛掇著天天鬧分家的,妳若不想回來,我什麼話都不說。」
李招娣趕忙陪著笑臉道︰「沒有的事,梅子,妳可千萬別誤會我,能跟爹娘一塊兒過日子,我求之不得呢!」
「好,既然大嫂也這麼說了,那我就決定,搬家之後,就一起過日子。我拿了一千兩銀子出來,放在公中,作為日後的挑費。錢和帳都在雲深那里,過了年,我會和三哥一起離開這個家,去都城做生意,所以我決定,錢和帳,以後都交給大伯母來管。有人有意見嗎?」
李招娣笑道︰「大伯母年紀都那麼大了,未必能算得清楚帳,不如交給我來管吧。」
顧清梅冷笑道︰「大嫂,我今兒把話跟妳說清楚,這個家,除非是一個人都沒有了,別人都死光了,才能輪得到妳管賬。妳只需要按月領妳的月例銀子就好,旁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
李招娣的臉頓時就臊得通紅,但是旁人卻全都看都不看她。
顧清梅又道︰「我已經定好了一些家規,首先就是月例,按房頭算,每個房頭每個月二兩銀子!」
顧清梅看都不看她,徑自道︰「至于丫鬟,大家都知道,二姐那有幾個丫鬟,不過不用公中的錢,我會另外給她。我身邊有一個雲深,還有蘇家的二位姑娘,錢也要從公中出。至于旁人,我說句實話,咱家都是窮人出身,勞作慣了,暫時也不需要丫鬟,自己動動手,也就能收拾得過來了。但是等田家小姐進了門,所帶的丫鬟,月例銀子都要從公中出。」
她看到李招娣又在那撇嘴,于是冷聲道︰「大嫂,妳別不服氣,人家有那個資格帶丫鬟!」
李招娣趕忙狡辯道︰「我沒有……」
可是顧清梅壓根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繼續道︰「還有關于房屋的分配!」
說著,她拿出一個自己用炭筆畫的草圖,上邊只有一個院子的外形,然後用幾根線條隔出了幾個院子,她將這張草圖一一給眾人過目。
「咱家的新房,除了正房正院之外,一共有八個院子,正房有兩間睡房,一間給祖母,一間給大伯父和大伯母。」
一直都沒說話的顧雲濤擰著眉頭道︰「梅子,這不合適啊,房子是妳花錢蓋的,應該妳住正房才對。」
顧清梅笑道︰「沒有這個道理,還是要以長輩為先!」
顧雲白吭哧吭哧地說︰「大哥,听梅子的!」
顧雲濤抬眸望著顧清梅,沒有再說話,眼中卻閃過一抹贊賞。
顧清梅又道︰「我在上邊已經標好了,哪個院子歸誰住,大家可以看一看,若是有不識字的,就問我。」
大家紛紛傳看那張圖紙,顧清梅繼續道︰「除了月例銀子,還有其它的份例,每個人,每個季度都能有兩件新衣裳,夏天天熱,是四件,每兩年做一件大毛的衣裳,每三年更換一次被褥,等等等等,這些規矩我都寫好了,回頭拿給大家過目。這個規矩,不管是在這里,還是日後大家都有機會搬去都城,都要照做。」
「直到我出嫁,那我就管不著娘家的事了,你們*分家也好,*怎樣也好,就跟我沒關系了。剩下的,你們*種地也好,*做針線也好,隨你們高興,掙的錢都是你們自己的。不過我在此,有一件事,必須要丑話說到前頭,身為顧家人,不準再撒潑打滾,無理取鬧,更不準有偷雞模狗的行為。」
說著,她又將眼神放到李招娣的身上,「大嫂,只要妳和大哥,還有妳那三個孩子再犯一次,我會請族長出面,將你們全家驅逐出宗族!」
李招娣面紅耳赤地坐在那里,想要分辨,又不敢。
「好了,大家回去以後,都收拾收拾東西,家具什麼的就別要了。娘,您明兒和大伯母去趟觀音寺,請人給算算,哪天是黃道吉日,咱們好搬家。」
說完這一番話,她疲憊地抬手按了一下眉心,說實話,從前她還沒穿越的時候,管理一家有八十幾家分店的珠寶公司都沒這麼累。
轉天,顧劉氏和顧孫氏果真去了觀音寺,算卦的給她們挑了個搬家的好日子,八月十八,眾人忙著搬了進去。
顧孫氏夫婦和顧老太太住正房正院,顧雲白夫婦一個院子,顧雲白家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一人一個院子,顧清梅也得了一個院子,還有顧清雷,也有個院子,除此之外,還空出一個院子,便給了蘇家。
蘇漢博不在家,家中只有曲氏和他們的小兒子。
上一次,慕容羽說,讓蘇漢博去見他,說是要給蘇漢博個差使,她回來後跟蘇漢博說了,蘇漢博轉天便自己去了慕容山莊,回來後,跟她打了個招呼,拜托她照顧自己的妻兒,便走了。
至于去哪里,又是做什麼,她沒問,蘇漢博也沒說。
不過根據她的猜想,蘇家姐妹的功夫已經是不錯的了,蘇漢博的功夫肯定更好。
四皇子在朝中的勢力薄弱,正是用人之際,慕容羽肯定會人盡其用的。
曲氏十分的不好意思,本來說在舊房子住著便好,但是顧清梅堅持,並說舊房子的那塊地已經還給了主家,他們不能住了,只得帶了小兒子勉強搬了過來。
顧清梅吩咐雲深,按照家人一樣給他們月例,並正式請了曲氏幫自己一家人燒飯,也省得她一天到晚的白吃白住不自在。
至于他們的兒子,那個年紀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顧清梅尋思了半天,也不知道安排他做點什麼好,他在家鄉的時候,已經是武秀才了,可是經過家變,卻沒法子再去考武舉,如今在這里耽誤著,後來听說他文采也不錯,功夫又好,干脆把幾個不能去義學念書的姪女都交給他,讓他暫時當了先生,教幾個小女孩讀書玩耍,順便教少瞳一些基本功。
她早就看出來了,顧少瞳雖然是個丫頭,但是骨子里卻像小子似的,有股子倔勁,性子也夠潑辣,學點功夫,日後好歹也能保護自己。
這世上,沒有誰能保護誰一輩子,都得學會自保才行。
這孩子跟她親,所以她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來教。
為此,顧劉氏沒少說她,顧劉氏是個傳統的婦人,覺得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不該學那些拳腳功夫。
但是她卻不以為然,依然我行我素。
新宅子里,所有的院子都是轉圈的回廊,三間帶耳房的正房,並一左一右兩個小跨院,正院的院子大概能有個四五十平米,中間有花池子,能種點花草樹木什麼的。
搬進這個院子,顧清梅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段日子,她鎮日里跟旁人一起睡,神經高度緊張,都快得神經衰弱了。
事實上,沒人知道,她是一個十分沒有安全感的人,尤其不喜歡和別人同睡一個房間,或是一張床。
好吧,她承認,慕容羽除外。
在都城的那些日子,她每天晚上跟慕容羽同塌而眠,卻總是睡得異常踏實,那男人,能給她帶來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她如今的這個房間,都是她自己親手布置的,她不喜歡灶台,所以堂屋里沒有灶台,而是布置成了一間客廳,就像所有的古代電視劇里演的,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兩邊有兩張主人椅,然後兩邊各擺著三張椅子。
牆角放著花架,上邊擺著白銀打造的纏絲梅瓶,這對梅瓶倒不是她自己買的,而是喜遷新居的時候,成衣鋪的掌櫃的送的,繡莊的掌櫃的則送了一套玉簪花的帳子,至于布莊那位陳掌櫃,則連面都沒露。
她也不生氣,畢竟她一個才十五歲的小丫頭,還沒做出多少成績,沒法子讓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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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似乎劇透了,點明了渣大哥一家會搬進新房,事實上,渣媽是個可憐人,一輩子被婆婆欺壓,只想讓自己的孩子們全都過上好日子,從心理上講,她是值得同情的,至于渣爹,大家也不要太討厭他,我不知道大家見過這樣一種男人,一輩子老實巴交,勤勤懇懇地干活賺錢養活一家老小,在外邊是老好人,從來都不跟任何人紅臉,撿了錢能在原地等上十來個小時還給失主,超級無敵的孝順父母,自己的媳婦不管做什麼都不會管,但是只要一牽扯到自己的親媽,就會失去理智,就像「大宅門」里的白七爺,那麼喜歡楊九紅,白家二女乃女乃讓他打楊九紅,他雖然心疼,但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個耳光,這就是人性中復雜的一面,他不是壞人,但是會做遭人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