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吞了兩人之後,那尊神只立刻收口,脖子卻是膨脹起來,似被兩人撐起,膨脹之處從脖子向下滑動,過胸膛,入月復部,其膨脹幅度迅速減小,看上去,就像是兩人被消化了一樣。(看好看的言情小說就來八-零-書-屋)
不過,邱言卻十分清楚,這不是周蒙、黃遜的軀體被融化了,而是兩人魂體內的念頭被那神只給剝離出來,融入自身了。
在士林之中,並無血肉,周蒙和黃遜都是魂兒,不存在血肉被消化的事情,但是他們的意念、念頭,卻是存在的。
「那尊神只能迅速出現在二人邊上,甚至輕易將二人捕捉、念頭融入魂中,可見本就在兩人身上做了手腳!吞沒了兩個凝聚文心之人,不知會生出多少變數,我此來本無交鋒之意,即便不能從此神出得知神道奧秘,但靠著這河中幾魂的感悟、願念,也能有不小收獲。」
此刻,邱言腳下的長河上,幾道漩渦正急速旋轉,其中蘊含濃郁願念,被不斷解析,願念里包含的信息,與人道關系不大,而是涉及神道奧秘,隱隱給邱言一種由虛轉實的感受,令他格外注意。
對邱言來說,這些神道奧秘,比什麼秘寶都要珍貴,因為這些奧秘,能增強邱言的神道根基,加快神品提升。
神道提升,本就艱難萬分,受天庭掌控,就算是天生神靈,能自主提升,但一品之隔,往往要耗費幾十年、上百年,甚至近千年。
被邱言抓住的黑沼老祖、鬼子母和送子神中,那黑沼老祖和送子神都無法自主升格,只有鬼子母借天生神靈的優勢,能緩緩提升神品,但從邱言得到的情報來看,鬼子母從開始的小神。一直升到五品神位,經歷的時間十分漫長。
一般而言,神靈很難有時間探險、游歷,一方面是受法職限制。♀另一方面,則是要執掌冥土法域、響應信民呼喚,而天生神靈更要花費時間,去理解和感悟法職。只有這樣,才能進階。
有付出才有回報,所以邱言的神靈身,不可能肆意而行。
而且。神靈與凡人的時間概念不同,對神靈來說,十年、幾十年都只是彈指一瞬。真要有所行動。往往要以十年、百年為時間單位去消耗,可能一次沉睡,再醒來時,就已是滄海桑田,這一點在邱言的神靈身上同樣適用。
在這種情況下,一尊神靈如果在短時間內,鬧出太多的事端。不管他多麼小心,都會引起其他神只的注意——打破定規,本就是反常表現。
相比之下,凡人卻要爭分奪秒,就好像邱言的神靈身血肉身,即便修行,其壽元在神靈看來,依舊十分短暫,但正因為壽元短暫,人道才會精彩,才有神道沒有的感悟,有一般神靈難以察覺的奧秘。
從這方面來說,心魔身反倒介于兩者之間,當其潛伏時,可能百年千年不動,但活躍時,卻有可能在瞬息之間千變萬化。
不過,邱言所面對的情況,卻逼得他不得不加快神靈身的進階,不久前銀孝娥發來的警示,其內容還歷歷在目——
劍南道城隍呂良,求助于天上的持目星君,而上靈道的羅天師,也即將班師回朝。
這兩個人,一與神靈身有仇,另外一個則與血肉身有因果瓜葛,都是有實力、也有勢力,面對強敵,提升神品,勢在必行!
這違背神靈發展規律的行為,自然要從其他方面著手。
「希望那兩位能牽制住那尊神靈,給我留出足夠的時間,參悟神道。」
這樣想著,邱言分出一絲注意力,去感知上方情形。
吞沒了周黃二人後,那尊神只的神軀立刻有了變化,碧綠色暴漲,更夾雜有幽冥氣息,他這是神位晉升到了五品,能夠往來陰陽了。
不過,五品神只最大的能力,非在于與人交手,而是能通過潛移默化,改變外物品質——大部分的神靈本不是為戰而生,他們的很多神通,要靠信民才能展現出來,不過,此神新近復蘇,哪里還有什麼信民?
下一刻,白昭元就再次出手,手中書卷席卷過來,那種破滅虛幻、直指真實的文心意境爆發出來,隱隱散發出陽剛之氣!宛如陽火灼燒!
見到這一幕,邱言登時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白昭元出手時並無道術波動,可見其人並未兼修道術,可這書卷中卻能觀想出陽剛之氣,單論修為,近乎歸一境巔峰!如此看來,很多儒生雖不修神通,不讓生魂出竅,依舊生老病死,但他們一心一意的為學,性子渾圓天理,一旦出竅,境界不下于修行了幾十年、上百年的修士!」
性修魂道,修魂修心,魂道修士坐忘、守一、觀神,最終是讓心境蛻變,帶來魂兒的變化。
而儒生為學,很多人一心學問,求得同樣是定靜安慮,與魂道異曲同工,只要得到適當的功法,轉而向道,稍微觀想,修為立刻就能突飛猛進。那些凝聚了文心之人,在得了功法後,轉心向道,甚至能一步登天,立地成陽!
「白昭元如果轉而向道,立刻就能成就修士第三境的巔峰!不過,我與韓老相國見面時,對方隱隱提過,修道之人只求一人超月兌,在文道上就會有所阻礙,所以很多大儒寧願老死,也不願轉道。」
就在邱言思索之時,那神只和白昭元來回交手,吞了周黃二人之後,此神不只神位直達五品,連手段都精妙許多,舉手投足間,有法職波動傳出,想來是從周黃二人的記憶里,凝聚出了法職。
一時間倒也不落下風。
但好景不長,突有狂暴氣流自上落下,星星點點的意境呼嘯而來,卻是北玄操控著諸多感悟,襲向神只!
「這位神尊,你剛剛復蘇,氣運又被壓制,法職空白,根本難以逃月兌,以白兄的性子,你是萬萬難以存留的;而邱兄看似不爭,是因為在參悟神道奧秘,想來是準備總結出道理,嘗行實踐,也沒有放過你的意思。依北某看,你不妨束手就擒,與北某同歸,我當在家中獨建一廟,使一二人拜祭、供奉,你看如何?如此一來,你也不用消弭在天地間。」
點點星辰意境落下來的同時,北玄的話語亦同時傳來,這話乍一听似乎是好意,但邱言微微思索後,心底卻泛起寒意,意識到了北玄用意何在。
「這分明是要借勢威逼,借我與白昭元的勢,威逼那尊神只,想要生擒活捉,然後禁錮在一座廟里,到時候只有一兩人供奉,此神難以壯大,而人選被掌控在北玄手中,很容易將香火斷絕,等于是掌握了神只生死!他這是要豢養神靈!」
那北玄雖然文闢一道,但從修行層面上來說,只是一個凡人,一介凡人卻想要豢養神靈!這不只是對神靈沒有半點敬畏,而是視神靈為家畜、牲禽!
「這北玄看上去文質彬彬,總是笑臉對人,但觀此人行事,不僅天性涼薄,而且執念極重,為了探究道理,幾乎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區區凡人,休得辱神!」听了北玄之言後,那尊神只散發出明顯的暴怒情緒,兩手一揮,身上光芒再次變化,顯露出一點幽藍色澤,同時升騰起「素貴行貴,素貧行貧」的意境!
邱言眯起眼楮,感知延伸,很快就辨別出來,這股意境與《中庸》上的「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異曲同工,卻被變為法職氣息,蕩漾開來,有種讓世人安分守己、各司其職的味道。
不過,這種氣息,和儒家意境不同,儒家意境側重于教化和倡導,給人以引導和抉擇,講究的是民心大勢,而這股氣息卻有種蓋棺定論的味道,仿佛自誕生之時就是天地真理,所到之處,扭轉規則,世人若不遵從,就是愚昧、無知!
崩崩崩!
法職氣息爆發開來,與藍色神力相互輝映,法域衍生!
藍色神力,代表著四品神只的威嚴!
這法域一展開,環繞周圍的星光和書卷立刻就被推了出去,令那神靈周圍顯露出一片空隙。
不止如此,法域中散發出的意境,更令星光和書卷,有種要返本歸元、各歸來處的趨勢。
「法域衍生?各司其職?看來,這就是從周黃二人身上凝出的法職了,這麼快就被那神只理解、運用,而且直接就進階四品!與我的神靈身相當……」
看到這里,邱言在感慨之余,亦生出一點疑惑。
「神靈進階,需要漫長時間,神靈身的幾次蛻變,都經歷了諸多波折,而此神這般毫不顧忌的運轉法職,很可能被限制住神道方向,他既然是復蘇,不可能不明白這點,莫非是被逼無奈,孤注一擲?可既然布下此局,又怎會輕易斷絕神道未來?除非……」
就在這時,邱言腳下的長河漩渦猛然波動,捕捉到一點願念信息,令他悚然而驚!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個原因,置之于死地而後生!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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