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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椅子白骨寬為架,寬有四丈,三人高,一名長須的老者端坐其上,體格寬大,帶梁冠,瘡服,氣態沉凝,細長的雙眼中精芒閃爍,不怒自威。
「真是董太師?」一見此人,銀孝娥終于變色,「不過,太師當年乃當朝大儒,最是厭惡修士之流,怎麼會……」
自稱董太師的老者听了,笑道:「本座當年駁斥方士,為的是國朝,而今苟且百余年,心志依舊沒有變化。」
銀孝娥從里面听出一絲味道:「你……太師,莫非是想復國?」
「不錯！」說話間,白骨座椅離地三尺,懸浮空中,董太師緩緩站起,「國朝養士三百年,我等縱有一口氣在,就不能有一日忘卻！」
銀孝娥听了,面色變化,最後搖了搖頭,道:「只怕太師之意,終難實現,如今世人只知大瑞,不知大齊,想復國那是無望的,只能徒增殺孽！」
「哦?」董太師听了這話,捋須道,「偽朝享國過了一個甲子,國祚近百,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涌動,處處都受天命束縛,盛衰不過轉念間,有什麼不可能的?」
銀孝娥還是搖頭:「太師在此多年,恐怕還不知道,大瑞新帝登基,已經要變法了。♀」
「現在就變法?」董太師听了,眼中閃過精芒。
銀孝娥接著道:「是因前幾年與草原部落一次交戰的緣故。幾年前,茹蘭人統一漠南,興兵南下,與大瑞的北軍先後交戰幾次。最後北軍慘敗,大瑞派出使臣,割地百里、納貢求和。」
「還有這樣的事?」邱言听了,卻是心頭生疑,「是了,這個世界的通訊並不發達,更方便封鎖消息,似這等喪權辱國的事情,朝廷當然不會遍傳天下。」
「原來是因草原之故,」听到這個消息。董太師哈哈大笑,「銀丫頭,你也受天庭赦封,當曉氣運興衰,更應該清楚背後的緣由所在,偽朝此舉不過螳臂當車,天下大亂不遠了。」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先不去想這些事情,想要復國。須做兩件事情,第一便積蓄力量,第二便是找到龍種後裔,這第一件事。本座已經有了打算。」
他指了指天上。
「本座在此多年,已知那遺蛻其實就是九顆太陽,一旦摘取,融入自身。就能重現古神威嚴,這片天地規則特殊,天庭諸神縱然有心也難插手。正好給了我等機會,你是前朝故人,理應為復國盡份心力,協助老夫奪得古神遺蛻！」
銀孝娥皺起眉頭:「就算是得了遺蛻,最多能強一人之力,一人再強,也難敵天數。」她顯然並不看好老者的打算。
「哈哈哈,天數?哪來的天數?」哪想到董太師听了這話,便笑了起來,他抬手指向邱言,「本座觀你二人,身上氣息隱約與外相合,顯然也在此處領會了些許天地之道、古神意境,何故又出此言語?」
「嗯?古神意境?」听到這句話,邱言心中一動,咀嚼著這個詞。
董太師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天庭神祇要受凡俗牽扯,神通法域都源自凡物念頭,說白了,這些神祇,不過凡俗之人的臆想之物,一舉一動、所在之處都被願念限制,這樣也能稱之為神?」他的臉上露出譏笑,口中則說著藐視諸神的話語。
而听到這番宏論,邱言卻是心有所感:「天庭神祇都是源自凡物念頭?是凡人的臆想之物?細細一想,還真有那麼點意思,也暗合民為神主的說法。」
有了這麼個想法,邱言開始仔細听那董太師說話了。
就听老者道:「上古之神,神威如海,能滅一方世,能毀一處界,縱橫洪荒,橫跨部洲,方才是神！而本座如今,就將要證得古神之位！到時保國安民,還不是易如反掌?」
「上古之神?」
邱言听著這個詞,若有所思。
銀孝娥心中亦有了些許變化,聯想到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心生感慨。
而那節度使夫人施間慧,表面不動聲色,眼底則閃過一絲貪婪,目光在面前三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邱言身上,露出笑容。
「不錯,古神,上古之神！不依托于凡物念頭,直接參悟天地大道！代天行責！這樣的神祇,才是真正的神祇,」董太師的臉上浮現出狂熱之色,「只有在這片遺蛻之地,我等才能不受種種民願干擾,清晰察覺天地變化！」
說著說著,他看向銀孝娥和邱言,目光炯炯:「感悟天地,領悟變化,只是第一步,若是再得了古神遺蛻,一切才能水到渠成！」
「董太師……」銀孝娥正要開口,突然！
轟！
勁風炸裂,周圍突然間多了股狂暴氣息！
霎時間,狂風激蕩！
唰！
一道人影挾著澎湃勁風,出現在邱言面前,一爪抓了過去！
抓動之間,火紅大氅烈烈作響,竟是節度使夫人突然出手！
感受到對方的澎湃殺意,邱言倒也干脆,腳下一點,人卻是不退反進,一拳轟了出去！
他自從到了此處,便一直凝神戒備,所以驟遇攻襲,也不見半點慌亂。
「嗯?有點膽識,可惜不自量力！」
崩！崩！崩！崩！崩！
就听一連五崩,五道猩紅匹練就從施間慧的五根手指上激射出來！
邱言心頭浮現警兆,而後就感到極度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時,傳來了銀孝娥的聲音——
「小心！這是她以武道意志駕馭的真元！」
耳中听著警告,邱言兩手圓轉,神力在身前構成一道屏障！
啪嚓！
碎裂聲中,神力屏障整個的破碎開來,碎片飛舞中,一道凝聚至極的火光直刺出去,一路延伸,直指施間慧面門！
「你這火,不夠烈！」施間慧微微一笑,五指彈動,五道猩紅匹練頓時回卷,將這道火光纏繞,接著猛一收縮！
嚓！
火光就此碎裂,化為片片光影,四散開來！
見到這幕,邱言瞳孔一縮:「剛才的護罩,現在的火光,都是神力衍生出來的,但這節度使夫人僅憑著肉身,就直接破碎神力！莫非……」
這時候,銀孝娥腳下一動,手中藍芒閃爍,凝出一桿長槍,朝著施間慧刺了過去,同時口中說道:「這人已經入了鑄丹境,熔煉了七魄,內生真元！能破碎神力,不能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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