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在安慰自已失戀痛苦的好友,下一秒種就不顧他的尷尬難堪,大笑著他的吃鱉狼狽。許奕風稱得上是左俊的最佳損友。溫柔不僅有些同情起左俊來,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左俊胡亂的擦了擦臉,用力扔下髒紙巾,像是在掩飾自已剛才二傻子似的形為,冷著臉道︰「什麼破公主,換人!」
這失戀的人都受不得什麼刺激,弄不好就得暴走。溫柔只當他是按了尾巴就是驢,得順毛不能嗆毛捋,順從他的意思,站起身︰「嗯,我這就出去。」往前邁了兩步,尋思尋思,一時拿不定主意,回頭說了句︰「我們這里公主都是女的,要不叫個小弟進來吧?」她說這話的時候,溫溫柔柔,十分認真誠肯,好似真的在為客人打算,不帶任何玩笑色彩。
左俊其實也就是嘴上那麼一說,並沒有真的讓她出去的意思,見她听話真的站起來,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往外走。不想她卻說了這麼句話,愣是咽的一句話沒有。誰讓他剛才說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也不怪她有此一問。只是,瞅著她毫無脾氣,像是永遠都是一副柔順听話的乖巧橫樣,胸口就忍不住堵得慌,受了暗傷似的呼吸不暢。
許奕風簡直都快要崇拜死眼前這個公主了,天宮這是從哪里找來的人才,不顯山不露水的兩句話就把左俊這小子弄得服服帖帖。剛才還要死要活的鬼哭狼嚎,這會兒沒音兒了。挺好,真的挺好!
「換什麼公主,就你挺好,跟這里待著,哪都別去。」許奕風趴在左俊的肩上,跟他咬著耳朵︰「左俊,你覺不覺得這公主挺有意思,泡她怎麼樣?」
左俊拿手把他的腦袋往邊上推,不屑的嗤了聲︰「什麼破眼光,要臉蛋沒臉蛋,要胸沒胸,要沒,就這樣的貨色,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隨便叫來個就比她強。」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能讓溫柔听見。
這躺著都能中槍,溫柔把喝空了的酒瓶收起來,站在軟隔斷後面放空腦袋發呆。反正沒再听見他說要趕走她之類的話,那就跟房里待著吧。
左俊有種重拳打在綿花堆里的感覺,對于他的挑釁人家跟本就沒吱聲,好像是那意思,你就一破孩子,我不稀得跟你一般見識。醞釀好的詞兒全都爛在了肚子里,這就像是個鼓吹的足足的氣球,松開了口,一下子漏了氣,癟了。
之前被人甩了窩的那股火又反了上來,掰開打火機,點了根兒煙,又抽了起來。許奕風也湊了過去,就著火一起噴雲吐霧。
一時間,房間里只听見輕音樂在響,誰都不再說話。
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米麗帶著兩女孩兒,嬌笑著走了進來︰「兩位帥哥,田雨和萌萌來了——」走路帶起一陣香風,整個房間都被燻香了。
溫柔打量了下進來的女孩兒,年紀小,長得漂亮,最重要的是氣質也很好。尤其是田雨,身上沒有半點風塵味,看著就像是哪個藝術團的舞蹈演員,走起路來步伐輕盈若舞,像只美麗的斑蝶,飄飄的落在了沙發上。
左俊嘴里叨著煙,一把摟住身邊的美人兒縴腰,故意的用力緊了緊︰「陪哪個野男人去了,這麼長時間才過來?」
田雨玉手煽了煽煙霧,輕咳了兩聲︰「左少爺,少抽兩根兒吧,嗆死人了。」
左俊把剩下的半支煙夾在手里,搓了搓額頭,唾了口︰「滾你媽個蛋,別當了BZ還立牌坊。裝什麼清純,你就是個出來賣的,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說著,用力吸了口,把煙全都噴在了田雨臉上。
田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本來是為了吸引客人的小手段,反倒被對方損了個狠的,偏偏又知道左俊的身份,不是輕易可以得罪的,平日里高高在上,保持的姿態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萌萌的排名在她之後,一直都和她面和心不和,這會兒瞧見她吃癟,暗下里樂得都快要抽了。心情愉快又美麗,摟著許奕風的胳膊,聲音格外的甜︰「許少爺,怎麼這麼晚才過來?要是提前打個電話,我就等著不進房了。」
許奕風模了模她的臉,瞅了眼左俊,道︰「還不是他,臨時決定過來玩玩的。田雨,你怎麼回事,沒看見左俊心情不好嗎,拿出你的本事來,哄得他開心,想要多少小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是啊,田雨,想什麼呢,還不快哄哄左少爺?」萌萌順手推了田雨一把。
田雨倒也識趣,就勁兒窩在了左俊胸口,抬著黑白分明的杏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問道︰「左少爺,是什麼事情惹得你心情不好,要不要跟我說一說?」比起肉/體相搏,現在精神層面的交談那才是主流。能讓男人對你死心塌地,無話不談,才是最高境界。
左俊沒說回答她,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道︰「想讓我高興可以,那就陪我喝酒——」往她手里也塞了只杯子。然後,指著許奕風和萌萌︰「你們也跟著一起來。」
許奕然笑笑,二話不說的跟杯。兩人都挺能喝,一會兒的功夫,一瓶酒就見了底兒。
溫柔根據他們的要求又點上了兩瓶,一樣不加軟飲的純飲,喝進嘴里那叫個爽歪歪。光是想到那火辣辣的滋味,她就打心眼兒里怵得慌。可是,又不能不按規定走,敬酒一圈兒是必需的。哪怕是刀子,那也得喝進肚子里。
倒好了酒,溫柔先過去敬了許奕風,相比較起來,這個長相斯文的男人看起來更好說話一些。
許奕風眯著眼,看著過來敬酒的公主,抓住了她的手臂,道︰「公主,你很有意思,叫什麼名字,以後來就點你值房了。」
「我叫溫柔。」溫柔視線落在小臂上的那只大手上,覺得它十分的礙眼,卻不能依著心性把它拿下去。
「溫柔——」細細品嚼著,許奕風手掌拇指若有似無的在她手臂上來回的滑過,指月復和手心里傳來的微涼滑膩的觸感讓他輕‘咦’了聲。
再次看向溫柔的目光,似乎多了抹興味。松開手,仰頭喝干了這杯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