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械斗

作者 ︰ 一溪明月

「哦,」蕭絕垂眼看她,漆黑的眸子在燭光下亮得有些刺目︰「怎麼不可能?」

杜蘅沒來由地一陣心虛,輕輕垂下眼睫,訥訥低語︰「梅將軍不是他表哥麼?」

蕭絕哂然而笑︰「天家無父子∼」

連父子之情都可以放棄,表哥又算得了什麼?

這輕飄飄一句,似一根鋼針,猝然刺入她的心髒龕。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杜蘅面色慘白,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況且,只要平了苗亂,其實誰領兵都是一樣。」室內光線幽暗,蕭絕並未察覺到她的反常︰「他不要兵權,一定所謀更多。」

說到這,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其實掌了帥印也未必一定是好事。此去關山萬里,萬一京中有變故,遠在苗疆可是鞭長莫及。而且,戰場上瞬息萬變,勝負很難預料,生死更是難以保證。區」

他刻意加重了「生死」二字的讀音,杜蘅卻是一聲未吭。

「累了?」蕭絕注意到她的沉默,立刻關心地問。

「嗯∼」

「那就早點睡。」蕭絕說著就去牽她的手,觸手卻是一片冰涼,立刻驚嚷了起來︰「怎麼這麼涼?」看一眼桌上堆著的幾條濕毛巾,氣得直跺腳︰「你傻不傻啊?身子不好就該說,硬撐著幫我絞什麼頭發?」

杜蘅忙道︰「跟這沒關系,入了秋就是這樣,四肢易冷,少眠多夢,不是什麼大事。」

「臉都白成這樣了,這還不算大事?」蕭絕扶她到床上躺了,拉了被子仔細蓋好了,轉身要出去︰「我去請鐘翰林。」

「不要!」杜蘅忙拉住他︰「誰來都沒用,這個要注意保暖,再慢慢調理才行。」

蕭絕又是擔憂又是心疼︰「這才中秋呢,下雪了怎麼辦?」

杜蘅遲疑一下,輕輕偎入他懷中︰「比去年已經好得多了。」

「我幫你揉揉?」蕭絕想了想,把手按上她小月復。

杜蘅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忍不住紅了眼眶。

蕭絕忍不住捏捏她的粉頰,嘆道︰「這麼嬌氣,萬一我要是走了,你可怎麼辦?」

杜蘅只覺渾身冰涼,聲音都啞了︰「你要去雲南?」

「不是!」蕭絕愣了愣,忙安撫︰「我在金吾衛,管的是宮中禁衛。再說了,神機營還有一攤子破事等著我處理呢,上戰場這種美事哪輪得到我?」

「那你去哪?」杜蘅仔細地盯著他的眼楮。

「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哪里是真的要走!」

「真的?」杜蘅莫名不安。

「騙你做什麼!」蕭絕低笑著親了親她的額,含含糊糊地道︰「蕭家又不需要我拿命去博軍功,沒事攪那潭渾水做什麼?在家里守著媳婦多快活!傻了才出去呢!」

杜蘅心有余悸︰「那種蠻荒之地,蛇蟲鼠蟻橫行,瘴癘彌漫,你可千萬不要去。」

蕭絕听她說得鄭重,忍不住笑︰「哪有這麼恐怖!夏正庭……」

話一出口已經察覺不妥,立刻閉緊了嘴巴。

杜蘅默了默,輕聲道︰「別人怎樣我管不著,反正你不能去。」

「舍不得我呢?」蕭絕抵著她,低聲調笑。

「才不是!」杜蘅臉一紅︰「你不在,我睡不熱。」

話落,才發現這個理由更荒唐,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蕭絕愕然,隨即伏在她的肩上,笑得一抖一抖︰「原來,我就是個暖/床的……」

「討厭!」杜蘅大羞,用力捶他︰「你又胡說!」

蕭絕猛地翻身壓了上去︰「既如此,爺可不能讓媳婦失望,必得好好履行職責才是……」

如水的月光,透過銀紅的蟬翼紗,照得一室朦朧。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無盡的曖昧……

滿屋融融的春意,杜蘅軟軟趴在大紅的錦緞被面上,蕭絕從背後擁住她,貼著她的耳垂,逸出滿足地嘆息︰「阿蘅,跟你在一起,爺終于知道了什麼叫食髓知味……」

第二日,蕭絕照常起床練一小時的劍,神彩奕奕地回來,杜蘅還在床上沉睡不起。

紫蘇正欲去喚,蕭絕搖了搖手︰「她有些不舒服,讓她好好睡一覺。王妃那邊,我自會去說。」

紫蘇巴不得,立刻便含笑退了出去。

蕭絕自去淨房沐浴,穿戴整齊了,躡手躡腳地到床邊去瞧,見她鎖骨間一抹紅痕,終是沒忍住把手探了進去。

杜蘅一個激靈,猛地張開了眼楮,眼里有驚惶一閃而過。

蕭絕訕訕地笑︰「驚著你了?」

「什麼時候了?」杜蘅見天色大亮,慌忙爬了起來。

蕭絕按著她的肩︰「娘那邊,我已經幫你告了假,你累了,安心睡就是。」

伸指在她頸間輕輕流連,啞著聲音道︰「痛不痛?我昨天,好象太凶了些∼下次,我會溫柔一點。」

剛沐浴過,清新的味道在鼻間彌漫,令人沉迷。

杜蘅熱氣上涌,忙掩了衣襟︰「你不用去衙門?」

「不急,還有時間∼」他含糊地說著,低頭含著她的櫻唇,大手順著衣襟探了進去,貪戀那份柔軟和滑膩。

杜蘅面色緋紅,掙扎著推開他︰「我今天還有好多事呢∼」

「買那麼多丫頭做什麼的?」蕭絕不滿,把她拖到懷里,懲罰地咬了她一口︰「事事都要你去做,還要她們做什麼?」

杜蘅吸氣︰「人人都能做我的事,還要我干什麼?」

蕭絕笑嘻嘻地附和︰「那是,我媳婦是世上只此一個,別人連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杜蘅漲紅了臉瞪他︰「再不去吃飯,一會準遲了。」

蕭絕狠狠親了一口,這才放過她,笑著出門︰「晚上我可能會遲,不用等我吃飯。」

魅影牽了馬在二門外候著,兩個人翻身上馬。

剛才那一翻糾纏,到底還是比平日晚了小半個時辰。

不過,他就是不去,也沒有人敢說他什麼。加上此時天光大亮,街上行人如織,縱馬狂奔只會擾民。

是以,蕭絕也不著急,信馬游韁,緩緩朝衙門馳去。

經過羊角胡同時,見一大堆人堵住了路口,驚叫,呼喝,夾著女子的尖叫之聲不絕于耳。

蕭絕眉頭一皺︰「去看看,什麼事?」

這羊角胡同,里面開著四五家勾欄院,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也是是非窩。

比不得那些高樓青樓,來的都是文人雅客,姑娘們也講究個琴棋書畫,好些清雅名聲。

幾乎隔三岔五,就有打架斗毆的事件發生。

要不是他耳尖,听到有兵刃相撞發出的金鐵之聲,怕弄出人命來,說什麼也不會管這樁閑事。

魅影撥馬過去,在人群外看了一眼,折回來笑道︰「沒什麼大事,兩個不入流的武官為爭一個粉頭,兩邊都拿出刀來要拼命,衙役已經過來了。」

蕭絕一听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更加不想管了,當即一夾馬月復走了。

到中午的時候就听到消息,說羊角胡同發生了命案,死了個八品的庫吏。

京城里,這種不入流的小官,如衡河之星,多到數不勝數,死掉個把還真沒有人放在眼里。

有好事者還特地跑去,看看那位引得別人命喪黃泉的粉頭究竟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回來添油加醋一說,大家調笑一番,轉眼就拋在了腦後。

蕭絕晚上回去,還把這當成笑話講給了杜蘅听。

第二天再去衙門,就听說昨日當街斗毆持刀殺人的凶犯,重傷不治,死在了臨安府大牢里。

他受了刀傷,犯的又是死罪,到了牢里自然沒有人給他請醫問藥,死了也不稀奇。

奇的是,那位與受害者一起。

那天與苦主一起喝酒的,本應出庭作證的證人,當天晚上卻一腳踏空,跌到溝里摔死了。

再去傳那位引發這起血案的「花容月貌」的粉頭來做證時,才發現她已是一夜未歸,沓無蹤跡了!

更奇的是,被衙役收走,放在庫中當做證物的凶刀,莫名其妙不見了。

韓宗庭能坐上臨安知府的位置,也不是個草包,立刻從這幾看似再尋常不過的殺人案里,嗅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無奈,他人雖精明,查案卻實在並不擅長。

好在這半年,因著幾樁大案跟蕭絕打了幾次交道,自覺有交情與旁人不同。左思右想之後,終是一咬牙,一跺足,乘了轎子直奔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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