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斗毆

作者 ︰ 一溪明月

太康二十四年的上元節,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熱鬧,喜慶。

趙王不負眾望,率軍攻破大理城,捷報傳來,舉國歡騰,朝廷上下一片贊譽之聲。

「勝了?」杜蘅一臉的不敢置信︰「居然,真的這麼輕易就打贏了?」

「是挺意外的。」蕭絕點頭︰「不過,想想也沒什麼稀奇。苗王到底只是個土著,哪懂得什麼軍事?手底下那幫又全是些東拼西湊起來的烏合之眾,跟朝廷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打,自然是一觸即潰。」

杜蘅沒有做聲凳。

當年南宮宸領的難道不是精兵強將?還不是照樣吃了大虧。

不過,這次比前世畢竟提早了六年,會不會準備不足呢媧?

可是,再怎麼準備不足,也不至于這麼快就城破了吧?

這種一攻就破的天險,還算什麼天險!

「趙王,是不是把守關的將士也調過來,前後夾攻了?」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不可能。」蕭絕果斷否決︰「那必需得請示老頭子,不在趙王權限之內。」

「那怎麼贏的?」杜蘅神色茫然。

「誰知道?」蕭絕把話題岔開︰「咱不管他,不如商量一下,今晚怎麼玩?」

「隨便。」杜蘅無所謂的態度。

蕭絕興致勃勃地計劃︰「我已經在臨水軒訂好了位置,先吃飯,接著去御街逛夜市,邊看雜耍,邊買東西,順便還能吃些小吃。完了再去猜燈迷,有喜歡的河燈也買幾盞。最後殺到河邊,乘船賞夜景,放完河燈正好吃宵夜,晚上歇在別院,明早再回來怎麼樣?嗯,當然,如果你還有興致,想走得更遠些,去清潭縣逛一圈,也行。」

「清潭就不必了,太遠了!」杜蘅忙道︰「大冷的天,也沒什麼好玩。等開了春,再乘了船去賞花也不遲。」

「嗯,」蕭絕本也是隨口而說,見她反對,自然沒有堅持︰「那就算了。趕緊收拾一下,再晚些人就多了。」

「沒什麼好收拾的~」杜蘅說著,吩咐白蘞︰「派個小丫頭,去通知郡主一聲。對了,再去問一聲,看王妃有沒有興趣?」

蕭絕叫住白蘞︰「別去了,爺沒打算帶著她們。」

杜蘅一愣︰「那怎麼行?」

總共只有兄妹倆,他們夫妻出門游玩,把小姑子扔在家里,算怎麼回事?

難道,指望蕭乾領著她出去玩?光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頭皮發麻。

穆王妃和蕭燕結伴出游倒不也不是不行,卻顯得他們兩個太過自私。

「怎麼不行?」蕭絕頗不耐煩︰「往年也沒帶著她們,不是照樣出了門?走走走,別嗦了!」

杜蘅身不由己,被他攬著肩帶到了門外,掙扎著跟他講理︰「以前你可以率性而為,成了親,再這樣,不好。」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呢?」蕭絕沒好氣︰「咱們是去找樂子,蕭燕那脾氣,帶著她們兩個,能痛快了嗎?」

杜蘅也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蕭絕可以無所顧忌,做人家媳婦,又哪里可以由著性子來?

嘆了口氣︰「還是叫一聲吧,來不來再說。」

蕭絕見她態度堅決,默了默,道︰「她們去,不合適。」

「出去玩而已,只看有沒有興趣,哪有什麼合不……」杜蘅隨口反駁,話到一半,忽地省悟,聲音嘎然而止,愕然望著他︰「不是吧?」

敢情,出去游玩是個幌子,辦事才是目的啊?

「是,也不是。」蕭絕承認得干脆利落。

事情當然要辦,不過,辦事只是順便,拐著媳婦去玩才是重點。

杜蘅默了一下,道︰「那就,只好不帶了。」

于是,一行人分乘了兩輛車,初七騎馬,興高采烈地往臨水軒去了。

此時酉時不到,街上已經人潮洶涌,整條街的酒樓都已人滿為患,隔著半條街馬車就無法通行,只得打發了車夫回去,全體步行前往臨水軒。

這邊更是人聲鼎沸,放眼過去全是人頭。

魅影,暗影兩人在前頭開路,聶宇平帶了林小志等人負責押後,如同劈波斬浪般硬生生在人群里開出一條道來。

蕭絕帶著杜蘅,猶如閑庭信步,施施然上到二樓的包間。

「哇,好多人!」初七探了半邊身子到窗外,看著滿街人頭,興奮地直叫喚。

「記得往年人也不少,鮮少夸張成這個樣子吧!」紫蘇嘖嘖有聲。

「雲南大捷,皇上大赦天下,下令燈市順延三天,外九城城門徹夜不閉。所以,周邊縣市很多人都涌到臨安來了。」蕭絕解釋︰「臨安城中不止酒樓,連客棧也都人滿為患呢。」

杜蘅無語。

「這麼多人,走都不能走,怎麼玩?」白蘞比較實際。

元宵節,重頭戲在看燈,當然是越晚越熱鬧。

這才剛過酉時呢!一會

tang到了晚上,那得多少人啊!

到時光數人頭去了,哪里還能玩得痛快!

「嘿嘿,」紫蘇得意洋洋,翹起手指沖外面大廳里一指︰「不怕,咱們人多!」

白蘞啞然。

杜蘅微微一笑︰「吃飯吧。」

這兩條街酒樓集中,吃飯的扎了堆,才顯得人特別多。

一會到了街上,人群分散了,自然沒這麼夸張了。

「初七,別吃太飽,一會街上有好多小吃呢。」紫蘇忙提醒。

「啊?」初七挾著一個紅燒獅子頭正要往嘴里塞,被她一說,一臉地掙扎︰「可是,桌上的菜都好好吃啊,怎麼辦?」

蕭絕彈了她一指︰「傻丫頭,你不會每道菜只嘗一口啊?」

「還是師兄最聰明!」初七眼楮一亮,立刻高高興興地貫徹執行。

不出杜蘅所料,出了這條街,人潮就開始分流,仍然熱鬧,卻不至于走不動。

很快到了分岔路,往東是東大街,桐柏街,葦子巷等等,這一路上也是酒樓林立,但大多都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酒樓的名義,做的是皮肉生意。

往南,是南陽路,朱屯巷,一直到西直門,做的也都是差不多的營生。

只見樓上站著無數涂脂抹粉的麗人,或扭著腰,或揚著帕,擺著各種姿勢,撩撥著下面的路人。絲竹彈喝的聲音夾在嬉笑聲中,鬧轟轟的,更是嘈雜不堪。

蕭絕一行自然沒興趣,從桃源路拐向順城路,再往北,進了御街。

沿街扎了許多彩樓,各種雜耍百戲,有踢瓶,弄碗,弄花鼓捶,火戲,攢壺瓶,皮影戲,變線兒……等等,吹拉彈唱,不一而足。

直把初七看得目不轉楮,站在路上再也不想走了。

紫蘇,白蘞雖不是第一次來燈市逛,但以前總要擔心杜蘅,生怕讓人沖撞了去,這次有了魅影幾個護航,個個看得津津有味。

杜蘅站得累了,正想看看有沒有空地,找個地方歇下腳,一轉身,蕭絕不知從哪里搬出一條凳子︰「坐。」

杜蘅一笑︰「你倒是好手段。」

別人連站都沒地呢,他倒是弄來了凳子。

蕭絕撇嘴︰「無非是花些銀子罷了。」

杜蘅隨口問了一句︰「花了多少?」

「五十。」

杜蘅嚇了一跳︰「坐一下,五十?」這也太,敗家了吧?

蕭絕不以為然︰「舒服就好。」

挨過去,兩人並肩坐了,將她的頭搬到自己肩上︰「靠吧,這個不用花錢。」

杜蘅莞爾,自不敢真的靠在他肩上。

不過,兩人肩挨著肩坐著,有時看一眼台上的戲文,有時喁喁交談幾句,確實極為契意。

一會功夫,就見白蘞從人群里退出來,先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杜蘅,忙跑過來問︰「紫蘇嚷著要喝鴨血湯,世子爺和小姐要不要來一碗?」

「初七也喝鴨血湯?」杜蘅表示驚訝。

「她要的旋煎羊,炙鹿肉,水晶膾,雞碎和炸鵪鶉。」白蘞抿著嘴笑。

杜蘅咂舌︰「這麼多,她吃得下嗎?」

蕭絕笑道︰「听你這麼一說,爺的饞蟲也勾出來了。給爺弄份虛汁垂絲羊頭,一般蔥潑兔。」

「方便的話,給我也帶幾份?」魅影急忙插話︰「姑娘看著哪樣好,每樣給買一份就成,只一條,要辣,越辣越好。」

魅影開了口,其余幾個人也紛紛表態,且都是多多益善。

白蘞瞠目。

這群人,土匪吧?點這麼多!

「這麼多,她一個人拿不下。」杜蘅忙道。

「小志,楊坤,你倆跟著。」聶宇平點了兩個人的名。

三個人一前兩後,轉了半條街,才把各人要的東西買齊。

大部份由楊坤和林小志拿著,白蘞提著兩碗鴨血湯,小心翼翼地交給杜蘅︰「還是熱的。」

杜蘅接過碗,香味撲鼻而來,不禁贊道︰「真香。」

「我特地讓多放了點香油。」白蘞頗有些得意。

那家不止賣鴨血湯,還順帶賣鴨肉,鴨腸,鴨雜碎。她每樣都買了好幾份,這麼大一筆買賣,自不會吝嗇幾滴香油。

杜蘅了然,忍了笑問︰「坑誰吧?」

幾個丫頭雖然都喜歡喝曹家鋪子的鴨血湯,可鴨腸和雜碎什麼的,怕弄不干淨,卻是不敢在外面吃的。

白蘞一臉無辜︰「曹家鋪子的一鴨九吃,可是全臨安都有名。瞧,他們一個個吃得不都挺歡?」

杜蘅也不點破,拿起湯勺舀了一勺鴨血湯,慢慢地吃著。

蕭絕在一邊瞧了,食指大動︰「真有這麼好喝?」探了頭過來︰「給小爺也嘗嘗。」

不由分說,把勺子送進自己嘴里,意猶未盡地咂了咂舌︰「果然不錯。」

蘅臉唰地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

大家都忙著搶東西吃,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這才悄悄松了口氣,嗔道︰「你做什麼?」

蕭絕笑嘻嘻地把手里的蔥潑兔送到她嘴里︰「媳婦,這個挺不錯,你也嘗嘗?」

杜蘅只是躲閃,哪里肯依?

蕭絕沖白蘞使了個眼色。

「剛看到那邊有腌水蘿卜,我再去買點。」白蘞會意,一溜煙地跑了。

蕭絕貼著她的耳,輕笑道︰「嗯,沒人看,可以吃了?」

杜蘅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顆心跳得快迸出胸腔,卻是什麼滋味也沒嘗出來。

白蘞買了腌蘿卜,順便又買了碗鴨血湯,正拎著往回走時,冷不防人群里沖出一個人,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幾乎是立刻,人群里響起了尖銳的呼喊︰「小偷,抓小偷!」

緊接著,四五個人呼啦一下追了上來。

白蘞躲避不及,被撞得一個踉蹌,沖出去好幾步,手一歪,一碗鴨血湯全數倒在了避讓不及的路人身上。

「賤人!敢撞你爺爺?」她不及站穩,一個耳光已經重重地扇了過來,將她打倒在地。

白蘞忍痛,忙道︰「對不起,弄髒的衣服,我賠……」

「呸!」那人一腳踩在她身上,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們五爺是誰!賠,你一個賤丫頭,賠得起嗎?」

白蘞扭了頭看去,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華服少年,擁著雪白狐裘,滿眼戾氣地站在一側。

那身簇新的月白色緙絲袍子,沾滿了暗紅的鴨血和綠色蔥花,正滴滴答答地掉著鴨血湯,模樣好不狼狽。

他的身側,站著七八個如狼似虎的家丁,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正踩著她的身子,橫眉豎目地瞪著她。

人群見了那群人凶神惡煞的樣子,都怕惹事,呼啦一下四散而逃。

原本擁擠的街道,立刻空出一大片。

「這位公子,弄髒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對,可我真不是有意的……」白蘞低眉順眼,姿態擺得極低。

這聲音一入耳,杜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是白蘞!」

「別著急,接著往下看∼」蕭絕早有防備,一把按住了她的肩。

杜蘅轉頭,魅影幾個早就不見了蹤影,聶宇平卻站到了自己身後,楊坤和龔寧,林小志,四散在身側。

那少年自然就是胡唯的庶子,胡軍。

此刻氣急敗壞地喝道︰「給爺打,打死為止!」

初七扭過頭看到白蘞給人踩在腳底,哪里還沉得住氣,嗖地一下飛身過去,人未到,聲音和暗器先到了︰「放開她!」

「嗷∼」那家丁正耀武揚威,冷不防嘴里進了東西,門牙已掉了四顆,鮮血噴出來。

沒等他回過神,初七已搶到了身邊,一腳將他踹飛,叱道︰「打架找我!」

人群見人飛來,轟地一下四散而開。

那人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嘴啃泥。

紫蘇飛快地跑了過去,彎腰將白蘞扶了起來︰「沒事吧?」

看到她腫起的半邊臉,登時俏臉一沉,喝道︰「誰打的?」

白蘞捂著臉︰「沒看清。」

看一眼被打得滿臉血的那位,笑道︰「不過,一個巴掌換幾顆牙,也沒吃虧。」

初七的本事她清楚,這一出手,最少也得掉幾顆牙。

那邊這時才回過神,見同伴吃了虧,又看到來的只是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頓時鼓噪了起來︰「 ,誰家的小丫頭這麼大的膽子?」

「老賀沒出息,被個丫頭片子給收拾了!」

「來來來,讓哥哥好好疼你……」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調笑著,轉眼就把初七和紫蘇幾個人圍了起來。

老賀「呸呸呸」把嘴里的暗器吐出來一看,才發現竟是幾根雞骨頭,不禁嚇了一跳。

鼓起魚泡眼,驚疑不定地瞪著初七,又滴溜溜朝著人群四處亂看︰「剛才,是你打得我?」

「是我!」初七答完,立刻指著白蘞臉上的巴掌印,反問︰「這一掌,是你打的?」

「不,不是∼」老賀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面,心里不禁沒了底,下意識就看向了一旁的胡軍。

如果那幾根雞骨頭是她扔的,這份手勁可就驚世駭俗了。

別說他,這七八個人加起來,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老賀你不是吧?」幾個家丁澀眯眯地起哄︰「看她有幾分姿色就心軟了?」

「學人家憐香惜玉呢?」

紫蘇喝道︰「初七,沒跟他廢話,揍他!」

「好咧!」初七答得干脆利落,提起拳頭就沖了過去。

這幾個是胡唯花了重金從江湖上聘來的一流好手,哪里會把初七一個黃毛丫頭放在眼里?

這群人里,老賀的功夫又是最低,脾氣卻最是火爆,又最喜在主子面前表現,所以第一個出了手。

這時見初七用的是最尋常不過的招術,一點花招也沒用,直接就朝臉上打過來,更是「轟」地一聲笑了起來︰「喲,這妞還挺橫!」

話沒落,面上已吃了一拳,撞得他倒飛了出去!

那幾個人吃了一驚,立刻分了兩個人搶上去接他,誰知初七這一拳看似尋常,力道卻是極大,去勢未衰,竟把兩個接他的人撞得一同摔倒在地,三個人如同疊羅漢般堆在了一起。

「咦?」剩下幾人面面相覷,收了笑圍攏過來。

這些都是江湖好手,自然看出來白蘞是完全沒有功夫的。吃子找軟的捏的道理當然明白,兵分兩路,直奔白蘞和紫蘇而來。

紫蘇早知道蕭絕在附近,哪里會怕?

毫無怯色,指著胡軍喝道︰「初七!先揍那只狗賊!他打了白蘞一巴掌,讓他還十巴掌!」

「收到!」初七果然沖了過來,飛起兩腳,先把擋在胡軍身前的兩個護衛踹開,將他拽了起來,揮起巴掌,左右開弓,「啪啪」地扇起耳光來。

她也老實,扇完十記耳光,立刻退了出來,興致勃勃地問︰「下一個打誰?」

這一下變起倉促,那幾個人甚至沒看清初七是怎麼從他們的包圍圈里沖出去,搶到胡軍的身邊的,直愣愣地瞪著初七。

心里只有一個感覺︰快,實在是太快了!這他馬的還是人嗎,怎麼可能快成這樣?

「廢物,還愣著做什麼!」胡軍臉上象開了染鋪,青紅紫白交錯著,氣得拼命跺著腳,大聲叱罵︰「抄家伙上啊!給爺砍死這幾個賤人!」

「呸!」紫蘇冷笑︰「也不打听打听,我們是誰,就喊打喊殺?敢動我們一下,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殺,給爺殺!」胡軍早已失了理智,搶了路邊一個炸油果子的銅勺,舀起熱油潑了過去。

初七一掌擊了過去,熱油遇著阻力,四散飛濺,驚得看熱鬧的人急忙閃避。

有幾個躲避不及,已給熱油燙到,頓時驚聲四起,尖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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