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第n次催請︰「老爺,該用膳了……」
「嗯∼」南宮逸眉峰緊蹙,手里拈著一顆黑子,盯著棋盤頭也未抬。
「戌時已過,」張煒陪著笑臉,小聲提醒︰「就算老爺不餓,杜姑娘也該餓了。」
杜蘅抬起頭,果然見一彎弦月高掛,襯著滿天繁星,佯做大吃一驚,霍地站了起來︰「哎呀!居然這麼晚了!」
南宮逸按著她的肩,止住她往山下沖的腳步︰「吃完東西再說。」
「不行啊∼」杜蘅哭喪著臉,急得團團轉︰「我出門時沒跟祖母說,她一定著急死了!」
「這個時間,城門早就關了,回去也沒用啊。」南宮逸淡淡道。
「啊!」杜蘅無比沮喪︰「城門關了……」
張煒幫著出主意︰「我跟城門領熟,一會找人幫你捎封信回去,就說有事耽擱了,要在寺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行不?」
「也,只能這樣了。」杜蘅垂頭喪氣。
聶寒眉毛一抽,對主僕二人合謀,欺騙無知少女的無恥行徑,很是無語。
不著痕跡,就把人小姑娘的身份背景,家庭住址套了出來……
張煒拍拍手,幾個內侍提著食盒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不過片刻,濃郁的香味彌漫在鼻端。
「都說相國寺的素菜天下第一,殊不知靜安寺的佛跳牆,才是人間美味。」南宮逸笑眯眯地看著她,親自挾了一箸到她碗中︰「你嘗嘗。」
「這道麻婆豆腐也挺不錯,伯伯你嘗嘗。」杜蘅舀了一勺豆腐,笑眯眯地遞到南宮逸碟中。
常言道,下棋似布陣,點子如點兵。
一個人的性格,在對奕時可見一斑。
從棋風來看,他深諳權謀,頗懂韜略,絕不是個謙謙君子;
她犀利狠辣,鋒芒畢露,從不心慈手軟!
他溫文爾雅,親切里帶著關懷;她笑語盈盈,活潑中透著俏皮。
兩個在棋盤上殺得血腥遍地之人,下了棋桌,竟然其樂融融,一團溫馨!
前後變化之快,角色轉換得之自然,不禁讓張煒嘆為觀止!
飯後,張煒信守誠諾,派人飛馬入城,往杜府遞信。
那邊老太太正為杜蘅這麼晚還沒回,鬧得雞飛狗跳。
家丁得了信,沒往瑞草堂,反而是進了楊柳院。
「 !過了幾天舒心日子,開始目中無人了!」柳氏捏著帕子,冷笑道︰「竟敢先斬後奏,夜不歸宿!」
趙媽媽陰陰地笑道︰「說是去燒香,誰知道干什麼去了?要我說啊,八成是去私會情郎!要不然,侯府那麼好的親事,她也敢往後推三年?換誰,不是巴巴地往上貼啊?」
「留點口德,」柳氏看她一眼,笑了︰「二姑娘還沒出閣呢,這要是傳到侯府耳里,怎麼了得?」
萱草小心問︰「人還在院子里等姨娘示下,看怎麼給老太太回話呢!」
「什麼人,」柳氏冷冷問︰「你看到了嗎?」
趙媽媽道︰「姨娘早早睡下了,什麼話也沒听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