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動心忍性

作者 ︰ 一溪明月

毒妃狠絕色,動心忍性

「不,」杜蘅不同意︰「得先找個地方,把楚桑和假純陽安置下來。1」

不止紫蘇,連夏風都有些吃驚︰「為什麼?」

她不把楚桑帶回杜府還可以理解,但連假純陽也不帶,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帶回去也沒用。」杜蘅淡淡地道。

「怎會沒用,」紫蘇嚷道︰「證據確鑿,他敢不認罪?!柝」

「我的目的,並不是懲罰純陽。」杜蘅嘆氣。

「怎麼,有純陽做證,柳氏還敢抵賴不成?」夏風挑眉。

杜蘅並不想跟他深入探討杜府內宅中的腌之事,笑了笑,沒有說話肭。

連老太太都敢害,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哼!」夏風冷笑,揚起了手中的馬鞭︰「她想賴,還得問問我手里的鞭子答不答應!」

「小侯爺好威風。」杜蘅彎唇,牽出一抹嘲諷的淺笑︰「家父但凡有小侯爺一半魄力,也不至弄出這許多事端。」

若暴力威懾管用,就不會有人造反,也不會有改朝換代這個詞了!這個世界,沒準就真的成了太平盛世了!

「……」夏風被她噎得滿面通紅,無詞以對。

紫蘇忙把話題岔開︰「我有個遠房表叔住在西城,可以暫時把楚公子和假純陽寄放在他家。」

夏風本打算把純陽帶走看管,這時也不敢再多嘴了。

「嗯。」杜蘅頜首。

等安頓好楚桑和假純陽,繞了半個臨安城,回到杜府時,戌時已過。

夏風本想陪她一起入內被婉言謝絕。

轉念一想,此刻與杜謙見面,確實有些尷尬,遂作罷。

柳氏再可惡也是杜謙的妾,越過他直接施以鞭刑,于禮不合,確有以勢壓人之嫌。

他並不後悔鞭打了柳氏,只有些懊惱傷了翁婿之間的和氣!

現在想想,今日他確實太過急躁,本可以處理得更柔和些的。

他其實並不是個浮躁之人,相反,素有儒將之稱的他,最擅長的就是謀定後動,驚而不亂。

然而,當他發現杜蘅根本不在玉虛觀,發現她被人設計下落不明……

那一刻,他的心,亂了!

生平第一次,領悟到什麼是「恐懼」!

害怕做錯一個決定,稍遲片刻,就會與她失之交臂,悔恨終生!

所以,他沒有耐心去細細謀劃,沒有心情去諄諄誘導,甚至沒有時間去顧忌杜謙的感受!

他只想如何在最短的時間里,撬開柳氏的嘴。1

所以,他用了鞭子,簡單粗暴,卻也直接有效!

他不知道杜蘅身上,究竟有什麼吸引了他,但他卻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她對他,不再只是個「名字」;也不再只是父母強塞給他的妻子。如果更誠實一點,他其實很感激父母的先見之明,早早為他安排下了這樣一段婚姻!

讓他能夠在其他男人發現她的好之前,早早就握住了所有權,可以大聲而驕傲地向世人宣布︰她是他的!

目送著她頭也不回地沒入重重樓宇,夏風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杜謙派了人守在二門,杜蘅一到,立刻領到了煙霞院。

父女兩個見了面,竟是相對無言。

看她衣衫雖有些狼狽,神情卻很坦然,情緒也算穩定,應該沒什麼大事。

偏夏風那家伙小題大做,好象天塌下來一般,搞得人心惶惶!

杜謙心里想著,勉強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受了點驚嚇,其余沒什麼。」杜蘅淡淡地道。

杜謙干咳一聲,頗有些不自在地道︰「都,是為父不好。不,不該誤听人言……」

「是讒言。」杜蘅冷冷糾正。

瞬間,杜謙臉上火一樣的燒起來,猛地抬頭瞪著她。

混帳東西,她是受了點驚嚇不錯,可他這張老臉也給夏風那小子撕下來踩在了地上!

他受的屈辱比她只多不少!

她不但不體諒,竟還這般盛氣凌人!

可瞪了她半天,她依舊不避不讓,一絲歉意也無,不覺氣餒。

長嘆一聲,垂下頭︰「你,這是在埋怨父親了?」

「不敢。」杜蘅垂眸。

杜謙氣結,好容易緩過來,語氣僵硬地問︰「小侯爺派過來的人,說得也含糊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蘅遂把事情經過簡單述說了一遍,末了道︰「……見純陽暈了,我也不敢瞧,掉頭就逃,半道正遇著小侯爺。他帶了人返回道觀去捉人時,純陽已經逃走了。」

紫蘇眼角微微一抽,強忍了沒有插話。

杜謙又羞又愧,越發不敢直視她,憋了許久,憋了許久︰「那楚桑倒是個知恩圖報,有情義的孩子。改天請他上家里來,當面答謝一番才是。」

「是。」

「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頓了頓,補了一句︰「好好養傷∼」

「我去給祖母請安。」

「不必了,」杜謙忙道︰「她受了刺激,才服過藥睡下,就別吵醒她了。」

「是。」杜蘅也不堅持。

遲疑了片刻,杜謙又道︰「此事不宜張揚,對外就說你去了玉虛觀,是小侯爺把你接回來的。」

「知道。」

回到楊柳院,白前幾個早就燒好了熱水,備了花瓣,伺候她好好地泡了個澡。

洗去一身的泥塵,換上干爽舒適的家常裳子,這才有時間跟紫蘇細說從頭。

雖已面對著面,听到驚險處,紫蘇仍禁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恨得銀牙咬碎︰「這幫黑了心肝的家伙,竟應該千刀萬剮!又不是殺父之仇,心腸怎麼可以這麼狠?」

她們的狠辣,前世已見識得足夠徹底,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不會再驚訝了。

「明明只要把純陽帶到老爺面前,柳氏就得洗頸待戮,好好的干嘛放她一馬!」紫蘇兩眼通紅︰「想到她對小姐做的這些事,我就恨不得……」

杜蘅冷笑︰「你以為,區區一個純陽,能讓柳氏就範?」

「為什麼不?」紫蘇不服氣︰「謀害縣主,是死罪!就算為了小姐的名聲,不把她送官查辦,也要讓她在杜家再無立足之地!」

「你錯了!」杜蘅篤定地道︰「就象上回堊室中毒事件,柳氏一定會設詞狡辯,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自己置身事外。此時搬出純陽,頂多只會再死一個‘趙媽’!對扳倒柳氏,並無任何意義。」柳氏不會那麼蠢,親自出面跟純陽打交道。

肯定支使了人辦事,弄得不好,反而會被柳氏反咬一口。

所以,必需有更多,更確切的證據,到時數管齊下,打她個措手不及!讓她辯無可辯!

在此之前,按兵不動方為上策。

紫蘇沉默了,半晌,心有不甘地道︰「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放心,她最多也就多蹦達幾天。」杜蘅淡淡道︰「倒是你,那晚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去拿藥渣,竟然一去不回了?」

若是當時她拿到證握,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紫蘇一臉愧色︰「怪我,給她們打了一悶棍,暈在了園子里。害得小姐憑白吃了這許多苦頭!若是……我可真是百死莫贖。」

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我真沒用,虧得師傅還浪費了精力給我易筋洗髓,結果讓幾個粗使的僕婦給撂倒了!」

「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多加些小心也就是了。至于功夫,我本就不贊成你學。既然已然學了,就不能急躁,得耐著性子慢慢練,終有學成的那天。」

「可是那得要多長時間?我等不了!」

「躁心浮氣,淺衷狹量,此乃進德者大忌,亦是修行的大忌。我想,習武必也如此。必須動心忍性,方可大成。」杜蘅柔和清淺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溫暖而又舒適。

紫蘇不好意思地抹了淚︰「小姐教訓得是,是我浮躁了。以後一定潛心習武,不再貪功冒進。」

「這就對了∼」杜蘅輕聲道︰「我從沒想過,能一天之內扳倒南宮宸,這必然是個漫長而艱難的歷程。所以,還有時間。」

「對了,」紫蘇跳下榻,疾步走到多寶閣前,伸長手從一個美人聳肩花瓶里,掏了一個油紙包出來︰「這就是那天,我去老太太房里,找到的藥渣。」

杜蘅眼楮一亮︰「你還留著,我以為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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