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可造之材

作者 ︰ 一溪明月

毒妃狠絕色,可造之材

誰也料不到,她這麼個嬌滴滴,溫柔可人的小姑娘,說出話來竟是這般辛辣犀利,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愛夾答列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聞弦歌知雅意。

這番話,明面上是警告謝正坤不得弄虛作假,虛報高報金額。

明確表示,她不會只听口頭說詞,要看帳本,確認酒樓的業績,憑數據說話!

同時,也是最主要的目的,是正告在座諸位︰她並不是個繡花枕頭,蒙混哄騙這一套,乘早收起來槊!

謝正坤又驚又喜,垂了手連聲稱︰「是∼」

見他服軟,杜蘅心里懸的那顆石頭,才輕輕地落了下來,露出進門第一個真心輕松的笑容,語氣也越發客氣了起來︰「這第四件事,就是想听听諸位叔叔伯伯們的意見,以往有任何做得不到,或不對的地方,才好加以改進。」

眾人唬得又連忙站了起來,齊聲道︰「不敢當∼砌」

「沒有不到之處,不需改。」絕大多數人如是道。

香茗居的掌櫃,猶豫一下,道︰「能否象以前一樣,貨款,月銀由各處自行統籌發放,每季度上交一次盈利和帳冊?」

不等杜蘅做答,解釋道︰「是這樣,茶葉不比別的貨物,並非全年隨時可進。尤其是特貢新茶,有時幾天就哄搶一空。如果提前報備,再由小姐撥款,最快也要二個月,恐怕會錯過時機。由店鋪自行掌握,既可縮短進貨周期,盤活資金,又能減輕小姐的負累。」

市場的需求是隨時變化的,誰也無法預知哪一種茶葉一定暢銷。

提前預算,存下大批貨物,如果銷不出去,必然會造成物品積壓,從而延長資金回籠速度。

當然,誰也不能保證每次投資都正確,總有積壓的時候,不過是多少而已。

而茶葉不比絲綢,更不比瓷器,一旦積壓變成陳茶,質量和價格都直線下跌。

全部銷毀無疑是浪費且增加成本;降價銷售,則會給店鋪聲譽造成負面影響。

如果由店鋪根據當月銷量,配合市場需求,隨時調整屯貨的種類和數量,則每次所需資金也少,回籠的速度也大大加快,最大限度地減少了物化的積壓。愛夾答列

杜蘅也知,柳氏訂下這個規矩,的確有手序繁瑣,周期延長,資金屯積等等弊端。

但另一方面,卻有效地防止了各掌櫃自作主張,從中牟利,及時監管資金和貨物流向,從側面掌握店鋪的經營動向。

在不熟悉幾位掌櫃的品行,模不清他們的底細時,這樣做無疑是最保險,穩妥的。

佟文沖覺得不妥,直覺想要反駁。

謝正坤遞了個眼色給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看杜蘅如何應對。

杜蘅顯然已有成竹在胸,想也不想,張口就道︰「盈利每季度交一次倒無妨,但是帳本,我會不定期,隨時抽查。一旦查出問題,必將嚴懲不怠!」

所以,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

有膽量,又有這個本事承擔後果,盡管做手腳!

佟文沖松了口氣,近乎驚喜地豎起了大挴指︰「這個主意好!」

謝正坤欣慰地笑了。

看來,老爺子後繼有人,大業可成!

「對了,」農場管事曹闈清忽地起身︰「最近有個小道士,整天在京郊轉悠,說今秋大旱,家家戶戶游說,說今秋有大旱,需早做預防,挖深井抗旱……」

「你也听說了?」羅旭驚訝地道︰「是不是十四五歲,單單瘦瘦,很清俊的一個小道士?」

「對對對,」曹闈清連忙點頭︰「就是他!」

「那人也去過我們田莊,大家都把他當瘋子看,成天被人趕呢!」羅旭哈哈大笑。

「你覺得不可信?」曹闈清問。

「若真的有大旱,欽天監自會早做預告,工部屯田亦會發文公告,命百姓早做準備。」羅旭笑道︰「一個瘋道士的話,當真才是傻子!」

曹闈清搖頭︰「我倒覺得,小道士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入夏至今雨水明顯少于往年,流波河水位降了十數尺,花溪部份河道幾近干涸斷流。」

「花溪哪年不斷流?」羅旭反駁,「秋季汛期一到,自然又會溢滿河道,何需杞人憂天?」

「不是啊,」曹闈清隱有憂色︰「我就怕等朝廷的公文到了,再挖井就遲了∼」

為政績著想,官員們都習慣報喜不報憂,等實在瞞不住了的那天,通常都無法挽救了。

「打一口深井,最少得花百八十兩銀子。」羅旭掰著手指,算起經濟帳︰「一口井能灌五十畝地,我那有一百頃地,得打二百口井,你算算,這得多少銀子?有這筆銀子,我都可以再買七八頃良田了!」

杜蘅忽地插了一句︰「找自家佃戶打,咱們只負責提供工具和伙食,最少可節約一半成本。」

羅旭一愣。

曹闈清驚喜︰「小姐的意思,是支持打井?」

「嗯,」杜蘅點頭︰「這種事,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羅旭眨了眨眼︰「就算節約一半,也得八千兩白銀。曹管事那邊地少一點,也有四十頃,三千二百兩。」

「一萬二千兩買個安心,不虧。」杜蘅淡淡地道︰「再者,這幾百口打下去,以後咱們的地再也不愁用水,子孫後代都能受益。」

羅旭模模鼻子,不吭聲了。

紫蘇從包裹里再模出兩個荷包,分別繡著四季紅和張家塞。

曹闈清眼里閃過驚訝︰「今秋大旱,難道不是謠言?」

想來,她是通過小侯爺,不知怎麼跟欽天監有了接觸,事先得到了消息。

否則,她怎麼會連打井的費用都事先預備下了?

九個人,十八只眼楮,齊刷刷望著她。

杜蘅笑了笑︰「若是再沒有其他事,你們可以回去了。」

幾人見她不肯吐實,只得無奈起身,告辭而去。

「謝掌櫃,請留步。」杜蘅見眾人都走得差不多,忽地出聲招呼。

謝正坤停步回頭,恭敬地道︰「小姐有何指示?」

杜蘅慢慢道︰「我約了個朋友未時在飄香樓見面……」說到這里頓住,抬眸看他。

謝正坤立刻會意,道︰「小姐放心,客人來了小人會引他直接到畫屏閣來。在此之前,保證不會有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嗯。」杜蘅滿意點頭。

不愧是酒樓掌櫃,很會識人眼色,揣摩人意。

至于閑雜人等,她有初七,何懼之有?

「畫屏閣後面,有座水榭,景色清幽,小姐用完膳後,可去那邊小憩片刻。」說到這里,謝正坤亦停下來,望著她︰「不知小姐喜歡何種口味?小人吩咐廚下,精心烹調了送過來。」

「飲食方面,小姐並無特殊喜好,」紫蘇笑吟吟地指了指初七︰「你揀店里最拿手的招牌菜,隨意上幾道就是了。最要緊的是,燒雞一定要香酥滑女敕,如果飯後再加上幾串糖葫蘆,那就更完美了!」

「哇,太好了!」初七一听,興奮得手舞足蹈︰「有燒雞,還有糖葫蘆!」

紫蘇沖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出去了,千萬別說是杜府的!」

瞧她那沒出息的樣,好象成天被苛待,連燒雞都舍不得給她吃似的!

「我本來就不是杜府的呀!」初七瞪大了眼,一副她很奇怪,很傻瓜的表情。

紫蘇︰「……」

初七笑得眉眼彎彎︰「要是師兄也在就好了∼」

杜蘅似是習以為常,八風不動地端坐著,喝茶。

謝正坤莞爾一笑,輕輕帶上房門,躬身退出。

穿過庭院,佟文沖等人如意料中一樣,並未散去,聚在花園里翹首以待。

見他過來,忽啦一下涌上來,把他圍住︰「老謝,你怎麼看?」

「是個可造之材。」謝正坤眉眼間有掩不住的喜悅。

「我也覺得不錯!」曹闈清神情興奮。

佟文沖不停拈著頜下短須,「嘿嘿」傻樂︰「我早說過,二小姐不是平庸之輩,是個人物。」

別的不提,光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就已盡得了顧老爺的真傳!

這群人里,他是唯一能天天接觸到杜家人,從而更直觀全面地了解杜蘅的人!

羅旭模著頭︰「只見了一面,現在談這些,會不會為之過早?」

「所以,我打算再觀察個一年半載,再跟她交底。」謝正坤做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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