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秋狩二三事(十三)
「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陳婷婷一路狂奔,闖進杜蘅的帳篷。愛夾答列
杜蘅不急不慢地提起滾燙的茶水沖入杯中︰「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說。」
「哎呀!」陳婷婷急得直跺腳︰「初七的腦袋都要搬家了,你還有閑心喝茶!」
杜蘅手一頓,茶壺嘴一偏,滾水盡數沖到桌上,飛濺到腳邊。
幸得天涼穿得厚,這才沒有燙著,卻也把陳婷婷嚇得夠嗆︰「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能有個好歹,不然小侯爺還不得剝我的皮呀!榛」
「可是初七跟趙王杠上了?」杜蘅顧不上整理衣上水漬,反手握住了她的腕。
昨夜在外面呆得太久,到底還是著了些涼,早上起來便覺得有些昏昏沉沉,便沒有進山。
不忍拘了初七在營地陪她,就把她托給陳婷婷,想著夏風心細,有他照看當不至出事銥。
「這麼準,你可以去擺地攤算卦了!」陳婷婷愕然地張大了嘴。
杜蘅咬牙︰「夏風干什麼吃的?一個初七還看不住!」
四個組里,恭親王,燕王多少跟她有交情,且都喜歡初七,這兩組人馬自然不會為難初七。
魏王這一隊有夏風,沖著他的面子,也不會跟初七計較。況且初七的加入,魏王隊等于多個生力軍,自然不會有人為難她。
剩下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趙王這一組了!
可是,這兩組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中間隔了十幾座山,按理連面都踫不著。
她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放心把初七交給陳婷婷帶著。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她見了獵物玩命似地往前沖,有幾個人追得上!」陳婷婷說著,拖著她往外跑︰「誰知道她突然去了東面?等收到消息,她已經被趙王的人團團圍住,打傷了七八個侍衛了!」
杜蘅踉踉蹌蹌地跟著她往前跑︰「可有人給恭親王送信?事鬧大了,得恭親王出面才行。」
「小侯爺已經派了人去請恭親王和燕王,我是偷溜下山來找你的。」陳婷婷翻身上馬,伸了手給杜蘅,表情略有些局促︰「我的騎術沒初七好……」
杜蘅卻繞過她,徑自跑向了侍衛︰「有沒有溫順的馬駒,借我一匹代步。1」
圍場里時有女眷光臨,因此常備著幾匹馬駒,以便她們心血來潮時上山游玩的。
「有,二小姐請稍候。」那名侍衛看她一眼,很快地牽了匹胭脂馬過來。
杜蘅抓緊了馬鞍,踏上馬蹬,翻身上馬,一夾馬月復︰「駕!」馬兒疾馳而出,竟是一氣呵成。
陳婷婷看傻了眼,愣了一下,才道︰「阿蘅,等等我∼」
杜荇和杜葒從帳篷里出來,目送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柵欄。
杜荇又是驚詫又是艷羨︰「幾天時間,竟然讓她學會了騎馬?」
「不必羨慕,會得越多,死得越快!」杜葒冷笑一聲,幸災樂禍︰「這回,我看她如何月兌身?」
杜荇不以為然︰「她不會蠢到為個傻子搭上自己的命。」
所以,哪有這麼容易牽連進去?
「棄車保帥?」杜葒笑得一臉陰鷙︰「那就先吃了車,再滅帥!」
本來就是個死局,救不救初七,都難逃一死!
「誰要敢擋著你的路,我就滅了誰!」杜葒壓低了聲音。
「全靠你了。」杜荇由衷感激。
「自家姐妹,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杜葒淡淡道。
等她在平昌侯府站穩了腳,從中穿針引線,嫁進王府又有何難?
杜荇心領神會︰「我要是成了侯夫人,一定給你謀個好姻緣。」
「嘿嘿∼」姐妹二人相視而笑。
杜蘅策馬入山,半道上與聞訊趕來的恭親王相遇。
恭親王見了她,臉當即黑了一半,叱道︰「胡鬧!你來做什麼,回去!」
陳婷婷臉一紅,心虛地垂著頭,縮著肩往後躲。
「禍是我闖的,沒道理讓別人收拾。」杜蘅淡淡道。
恭親王見勸不動她,記掛著局勢,遂點頭︰「跟著我,不要亂說話。」
這話就是交待她不許強出頭,免得得罪了趙王了。
杜蘅心存感激,也不吭聲,默默跟在他身後。
遠遠只見人影幢幢,林子里黑壓壓一片,到處都是人,馬蹄印把地面的落葉踏成了爛泥。
再一看,卻是壁壘分明,各自護著自各的主子,橫眉立目地對恃著。
初七被圍在中間,身邊倒東西歪地或坐或身著十幾個受傷的侍衛,各個臉上神情復雜,憤怒,羞慚,畏懼……交織混和,難描難繪。
十幾個大男人,制不住一個傻大姐,反而被她打得落花流水,以後還怎麼在侍衛營里混?
何況,趙王是出了名的好大喜功,剛愎自用,你讓他丟人,他定然會叫你丟命!
本以為跟趙王杠上的是夏風,誰知走近了一瞧,卻是南宮宸的人馬。
他胯著一匹青驄,穿著一襲暗紅繡四爪金龍的蟒袍,內穿一件銀色鎖子甲,頭戴銀盔紅色的纓絡垂下來,更襯得他閑雅飄逸,豐神俊朗。
趙王則是一身金色戰袍,內披金色鎖子甲,黃金盔,馬背上橫著一條金色長槍,整個人金光閃閃。
「趙王殿下,」夏侯單膝跪地,懇切地道︰「初七心智未開,不可能刺殺王爺,求殿下明鑒。」
南宮庭冷笑︰「一個傻子,又怎能習得一身絕技?」
初七大怒︰「你才是傻子!」
「大膽!」內侍甲喝道︰「竟敢當眾辱罵王爺,來人,把她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底下眾侍衛應和,卻無人敢近身。
燕王這邊一眾侍衛大聲譏刺︰「孬種!你倒是上去抓人啊!」
「你們的功夫,是在天橋練的吧?」
「哈哈哈∼」眾侍衛哄然大笑。
南宮庭面上掛不住,喝道︰「還不動手?」
他親自下令,侍衛不敢怠慢,數十人一涌而上。
初七自然不肯束手就縛,執劍攻了過去,只听一片叮叮當當響得好不熱鬧。
這邊沒有燕王的命令,不敢動手,可也沒閑著。
鼓掌的,跺腳的,吹口哨的,時不時還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幾十個男人打一個女女圭女圭,要不要臉?」
「五軍營好威風呀,好威風!」夏風夾在中間,頓時左右為難︰「趙王殿下,可否看我薄面,饒初七一命?」
他不能拔刀助初七,否則場面將變得更加難以收拾;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初七被圍攻不管,萬一有個損傷,無顏面對阿蘅。
「哼!」南宮庭一臉狠戾︰「本王的十幾個侍衛,難道就白打了麼?」
南宮宸淡淡道︰「那是他們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五軍營的眾官兵臉上精彩紛呈,煞是好看。
「你說什麼?」南宮庭悖然大怒。
「初七並未主動攻擊,且出手極有分寸,並未傷及性命。」南宮宸坦然自若︰「倒是皇兄,處處咄咄逼人,五軍營眾將士個個凶神惡煞,欲殺她而後快。」
「他們忠心護主,何錯之有?」
「護主?」南宮宸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是本王瞧不起五軍營的將士,初七若真有心要殺皇兄,皇兄縱有十顆腦袋,怕也不夠她砍!」
「少在這里惺惺作態!」南宮庭惱羞成怒,手中金槍一挑直指南宮宸的咽喉︰「打量本王真不知道,整件事就是你指使的!」
「保護王爺!」南宮宸身後的護衛,呼啦一下涌上來,紛紛拔出武器指向對方。
場上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做什麼,想造反啊?」南宮述低叱一聲︰「都給本王把刀放下!」
「恭親王!」眾侍衛遲疑著,把目光望向各自的主子。
「六叔∼」
「六叔∼」
南宮述把眼一瞪︰「別叫我六叔,本王丟不起這個人!」
「阿蘅∼」夏風看到杜蘅騎在馬上,微微一愣。
南宮述乘機罵道︰「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也好意思做御前侍衛?我要是你,立刻就拔刀自裁了!還敢忝著臉叫阿蘅!」
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恭親王這話明著是罵夏風,實際則把初七謀逆的嫌疑摘了個干淨。
初七就是個孩子,胡鬧是胡鬧了點,刺客神馬完全搭不上邊!
夏風立刻配合地低頭認錯︰「王爺教訓得是,是臣的疏忽,願領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