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秋狩二三事(十七)
「怪不得趙王這麼輕易就放了初七!原來這兩人暗地里早勾搭上了!」夏雪絕美的臉寵上流露出輕蔑,眼楮盯著那塊圓形玉玦,語氣三分冷酷,三分不屑,還夾著幾分憤怒︰「可憐三哥對她痴心一片!竟不知她竟是個婬/蕩無恥之徒!」
「本來只想捉二姐的把柄,想不到會牽出趙王殿下。1」杜葒故意裝出害怕的表情,瑟縮著肩,小小聲道︰「咱們最好重新考慮,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惹禍上身。」
「呸!」夏雪眼里滿是譏誚,伸手去拿玉玦︰「我就不信,趙王殿下會為了她,棄了錦繡前程!」
堂堂平昌侯府,沒道理給人欺上門還不反抗!
何況,平昌侯手里掌著十萬軍權,趙王想要順利登基,就不敢明著得罪夏家榛!
杜葒把手一縮︰「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
夏雪美眸一凝︰「憑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杜葒強抑了心中的怒氣,微微一笑︰「上次的事,的確是湊巧,並非我存心設計。況且,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女兒家的名聲比命還重要,希望你高抬貴手,放我大姐一條生路。伊」
「放不放過你,要看你的表現!」
若是她安分守己便罷,如果妄想在平昌侯府里興風作浪,不必她出手,自有人整得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話,已經等于接納她嫁入夏家了。
「多謝四小姐!」杜荇喜不自禁。
「希望你好自為之!」夏雪輕哼一聲,拿起玉玦揣到兜里,揚長而去。
她不信杜家姐妹沒有野心,但她卻也相信單憑杜葒還沒這個能力去設計夏風!
三哥身手不弱,在大內之中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尋常的侍衛,七八個根本困不住他。
連他也吃了癟,可見對方是個絕頂高手。
這樣的人,她自問都支使不動,又怎會听從杜葒的指令行事!
「喂,」杜荇有些擔心︰「她這麼闖出去,不會鬧出什麼事來吧?」
杜葒微微一笑,眼中狠戾一閃而逝︰「就怕她不鬧,事情鬧得越大,那賤人死得越慘。1」
與此同時,夏雪披著的那張溫柔甜美的面皮,也會被狠狠撕下,再也裝不了高貴嫻雅。
「去,」夏雪吩咐琉璃︰「看看三哥在做什麼,跟誰在一起?」
「是。」琉璃領命而去。
夏雪獨自坐在帳中,腦子里盤算著如何處理?
若是把玉玦直接交給夏風,依他的一慣處事風格和對杜蘅的感情,搞不好會忍氣吞聲,替她遮掩,只私下退婚了事。
若是這樣,杜蘅搞不好還真能順利地嫁進了趙王府!萬一以後趙王真登了基,豈不是對平昌侯府大大不利?
那她冒著得罪趙王的風險,揭露這樁丑事,還有何意義?
不行,一定要讓她身敗名裂,在臨安無法立足!
否則,難出胸中這口惡氣!
正想得入神,琉璃回來稟報︰「小侯爺和燕王在帳中喝酒。」
「只他們二人?」夏雪一喜,起身就往外走。
這可是天賜良機!
當著燕王的面,就不信三哥還能替她遮瞞?
順便讓燕王也好好瞧瞧,他眼中冰清玉潔的聖女,骨子里究竟有多下賤,多無恥!
「四小姐∼」常安守在帳外,見夏雪過來,忙上去阻攔︰「小侯爺和燕王殿下有要事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擾∼」
「走開!」夏雪杏眼一瞠,喝道︰「我找三哥,還用著得你批準?」
夏風在里面已听到聲音,掀簾走了出來,柔聲道︰「小姐,別鬧。三哥真有事,你去別處玩。」
「說來听听,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連我都不見了!」夏雪冷笑一聲,不管不顧地掀了簾子闖進去。
南宮宸冷聲譏刺︰「侯府百年世家,祖輩征戰沙場,乃國之棟梁,百官典範,不料竟教出這等不知禮儀,不敬兄長的女兒,真真讓人大開眼界。」
夏雪羞得粉頸通紅,嗔道︰「宸哥哥∼雪兒今天的確任性了些。可若不是被氣得狠了,也不至頂撞三哥。」
「哦∼」南宮宸揚起眉︰「誰敢給你氣受?」
她那種刁蠻的個性,侯府小姐的身份擺在這里,長得還花容月貌。
走到哪里,不是一幫權貴子弟眾星捧月的捧著她?
夏風略感好笑,隨口附和︰「你不去氣別人已是好的!」
ど妹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嬌寵,心高氣傲,凡事都要爭第一。
幾次被杜蘅比下去,搶了風頭,因此生了膈應,只要撞上就想方設法跟她別苗頭。
其實在他看來,兩個人是春蘭秋菊,各有千秋,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知她為何耿耿于懷?
「除了你那位好未婚妻,還能有誰?」夏雪恨聲道。
「阿蘅?」夏風斂了笑,嚴肅地道︰「你又跑去欺侮她了是不是?」
夏雪惱了,冷笑道︰「三哥眼里,就只有未婚妻,沒有妹妹麼?」
南宮宸眼里閃過一絲凌厲,轉瞬即逝,含了笑,仿若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初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事發在西山,當時夏雪也在場,支使個把侍衛把初七騙走的能力,還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她看阿蘅不順眼,絕對有動機!
夏風吃了一驚︰「不會的,雪兒是跟阿蘅有些不對盤,絕不至如此惡毒!」
夏雪冷不防被人戳中死穴,心中咚咚狂跳,俏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見她如此模樣,夏風不禁一呆︰「小妹∼」
夏雪定了定心神,廣袖垂下來遮住縴手,飛快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再抬頭,美眸中已是珠淚盈盈,哽著嗓子道︰「好!就算我是個歹毒的女子!你覺得,杜蘅值得我拿侯府幾百條人命去跟她斗嗎?」
南宮宸不發一語,洞若觀火的黑眸冷冷望著她,犀利而冰冷,剜若刀鋒直擊心靈深處。
夏雪強忍住心底的恐懼,硬著頭皮與他直視,眸中波光粼粼,晶瑩的淚滑下眼眶。
「不是最好。」南宮宸收回目光,淡淡道。
到底是自家小妹,夏風忍不住心疼,柔聲安撫︰「好了好了,燕王殿下也不過隨口一問,並未說就是你做的!既是沒什麼事,先回去。一會三哥忙完了,再去瞧你。」
夏雪抹了一把淚,從懷里模出一塊玉玦,往他手里一塞,轉身就走。「這是什麼?」夏風攤開手掌,見掌心躺著一塊玉,不禁莫名其妙︰「干嘛給我?」
「問你的阿蘅去!」夏雪鼓著頰回了一句,扭頭就朝門外走。
「站住!」南宮宸渾身一震,猛地站起來,從夏風手里將玉玦搶過來,用力捏在掌心︰「這東西,怎會在你手里?」
「都說了是杜蘅的!」夏雪賭著氣,不肯回頭。
夏風心一沉︰「怎麼,是殿下的?」否則,他為何如此生氣?
然而,若是燕王的東西,怎會到了雪兒手里,又跟阿蘅扯上了關系?
「說!」南宮宸厲聲喝叱。
夏雪駭了一跳,囁嚅道︰「杜荇無意間在二小姐房里看到,覺得好看,就私下拿了來問我,是不是三哥送給二小姐的。我一看,這根本不是咱們家的東西。就,就想來問問三哥……」
這番話,她雖說得含含糊糊,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明白。
杜荇懷疑杜蘅與別的男人有染,所以才會拿了證物來給夏雪查。
至于,杜荇這樣做的動機,就更不言而喻了!
這就是夏雪的高明之處了,沒有指責任何人,卻清楚地把杜蘅的不貞,杜荇的陰刻,以及杜家姐妹之間的不和展示得淋灕盡致。
兩個男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來。
「此話當真?」南宮宸面沉似水,黑眸如犀利如堅冰,嗖嗖冒著寒氣。
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這塊圓形的龍鳳佩,太過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夏風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一動,細瞧那塊玉玦,竟是龍鳳呈祥的圖案,鳳尾上隱隱還有血色透出,不禁駭然變色,聲音都顫了起來︰「莫非……」
夏雪害怕了,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指著南宮宸指間的玉玦︰「這,是什麼?」
為什麼,他的表情那麼可怖,好象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