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禍事不單行(六七)

作者 ︰ 一溪明月

杜蘅抿著嘴不吭聲。愛睍蓴璩

「你到是說話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杜謙沉不住氣,月兌口問道。

話落,發覺口氣有些沖,忙小心地看著她的眼色,生恐惹惱了她,聲音也低了下來︰「說出來,我也好有個應對的章程。」

杜蘅冷笑︰「父親想怎麼應對,弄出個什麼樣的章程來?」

「我,不是在問你嗎?」杜謙有些尷尬輅。

杜蘅淡淡道︰「話是他說的,事也是他做的,父親要找也該找他,怎麼反問起我來?」

「世子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何需再問?」

「父親來問我,又是什麼意思?」杜蘅冷笑娌。

杜謙雖不喜她尖銳的語氣,想著要靠她才能與穆王府攀親,終還是忍了下來︰「你若是同意,父親便允了他。若是不願意,自然也不能勉強。」

頓了頓,終是有些不甘心,補了一句︰「依我看,世子爺對你一片真心,倒不似做假。再者,世子爺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最難得的是,自小看著長大,知根知底,又不曾娶親。放眼京城似他這樣出類拔粹的青年才俊,實也難找。你若能嫁他,亦不算委屈了。」

他也算用心良苦,知她心高氣傲,若以錢財權勢,身家背景來勸,必定一字難以入耳。

是以,專一揀了「情」字軟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父親既是看他千般好,何必又來問我?直接做主了便是!」杜蘅的目光一冷。

杜謙被她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說得好听!

他倒是想做這個主,可是有用嗎?

到時她大小姐一個不高興,又跑到御前去求退婚,他的臉往哪放?

蕭乾可不似夏正庭這般好說話,蕭家亦不似夏府,與顧家有個百年的交情,沒什麼抹不開的情面!

難道要他豁出全家的性命,陪著她兒戲不成!

杜蘅深吸口氣,強忍了脾氣,淡淡地問︰「他說非我不娶,那穆王府可曾有長輩出面?可有三媒六聘?」

杜謙一愣,訥訥地道︰「世子爺說,說是奉旨追妻……是以,只要你點頭……」

杜蘅冷笑一聲,截斷他︰「父親可曾看到聖旨?」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皇上怎麼可能下這樣的聖旨?

必是給蕭絕纏得煩不過,胡亂說了一句,給他拿了話柄,便拿了雞毛當令箭,四處張揚,成了胡作非為的理由。

杜謙張大了嘴,傻了。

「什麼都沒有,單憑幾句戲言,父親就敢將女兒的終身托付?」杜蘅不理他,冷著臉徑自道︰「你模著良心,看的真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家世背景?不是他頭上頂著的穆王府世子爺的光環?」

「我……」杜謙漲紅了臉,張口欲辯。

「若真個覺得他好,之前為何不說,非等他認祖歸宗了再提?」

杜謙急急道︰「那時你有婚約在身,他也不曾公開表示……」

他一時著急,險些將「喜歡你」這句輕狂的話月兌口而出。好在醒悟得快,及時煞住,已是滿臉臊熱。

「父親已近不惑,不是三歲的孩童。」杜蘅俏臉一凝,冷聲道︰「遇事該多用用腦子,不能听風便是雨!否則,杜家早晚毀在你手里!」

「你……」

杜蘅淡淡道︰「父親既然問起,我便也與父親交一下底罷︰這輩子,我不打算嫁人。父親知道這個,便夠了。」

杜謙瞪著她,這次是真的再無話可說了。

「天黑了,父親可要留下來用飯?」杜蘅微微一笑,變回乖巧孝順的女兒︰「我親手做幾道菜與父親嘗嘗。」

「不,不用了。」杜謙起身,倉惶而去。

杜蘅凝著他的背影,久久才轉過身,卻對上一雙滿含擔憂的眼楮。

「做啥死盯著我,不認識了?」杜蘅嚇了一跳,啐道。

「小姐方才所言,可是真心?」紫蘇咬著下唇,輕問。

「哪句?」杜蘅裝傻。

「小姐跟我也不肯說實話?」紫蘇難掩傷心。

「怎麼會∼」杜蘅上前一步,輕輕握著她的手︰「你為我連命都肯舍,我還有什麼信不過你的?」

「那小姐還瞞我?」

「我,」杜蘅苦笑︰「是不想讓你擔心。」

「這麼說,」紫蘇細一琢磨,不禁一驚︰「小姐是真的不願嫁七少?」

杜蘅默然。

「為什麼?」紫蘇實在不明白︰「七少重情重義,絕不是那種輕浮浪蕩,不負責任之徒……」

「我不是不信他。」杜蘅淡淡道。

「那你為何拒人千里?」紫蘇不解。

杜蘅垂眸,半晌,澀然道︰「嫁人,有什麼好?一個人,還自在些。」

「小姐難道真打算孤身一輩子?」

杜蘅看她一眼,眼里閃過一絲淡淡譏諷︰「我現在活一天算一天,不知道哪天便要去的人,有什麼資格談婚論嫁?」

紫蘇啞然。

「什麼意思?」白前在一旁偷听,這時忍不住插了一句︰「什麼意思?」

難不成,小姐患了某種隱疾卻秘而不宣?

紫蘇忙把話題岔開︰「萬一,七少說服了穆王,三媒六聘來求娶小姐呢?」

杜蘅微微一笑︰「到時再說。」

蕭乾性子執拗,且已與她撕破了臉,短期內絕不可能改弦更張。

拖到三月底,他一命歸了西,蕭絕便要守孝三年,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白前眼楮一亮,心里盤算著找個什麼理由出一次門,給蕭絕遞個話。

與其在老爺身上白費功夫,倒不如去說服自個老爹,請了媒人登門。

紫蘇再世為人,又服侍了她七年,比白前更清楚她的稟性,稍一思索,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張臉變得煞白。

見白前咚咚跑了出去,她瞅了個空,悄悄拉了杜蘅的衣角,放低了聲音問︰「報了仇之後呢?」

杜蘅心中微苦,笑道︰「真活到那一天,再說。」

若蕭絕還是石南,熬到那天,或許真有可能與他攜隱山林,做對神仙眷侶。

可惜,他卻是穆王府的世子,且是唯一的獨苗……

也好,絕了念頭,正可一心一意報仇。

杜謙得了準話,死了與穆王府結親的心思,偏又沒有膽量跟蕭絕把話挑明,只好盼著蕭絕的熱情消失,不再日日如耍猴一般,將他牽出來在臨安城里溜達一圈。

殊不知,五軍營里,還有一人比他更覺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不錯,這人就是夏風。

打他在五軍忠義營見著蕭絕的第一天起,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不然,偌大一個臨安府,拱衛京畿的衛戍部隊少說也有二十萬!

以穆王府在軍中的威勢,金吾衛,旗手衛,五軍都督府……哪里都可去,偏挑了五軍忠義營,跟他成了同袍?

他心想著︰惹不起我躲得起!此等無賴,我大不了不與他來往,見了他繞道走,總成了!

只要我不主動惹事,大家總歸是軍人,又都頂著家族的門臉,代表著族人的體面。

難不成他真能學那市井潑皮,胡攪蠻纏不成?

卻不想,世上還有一種人叫強盜!

無是也要生非,你不惹他,他偏要來惹你。你若是惹他,他跟你沒完沒了。

你想躲?他追得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蕭絕甚至根本就不打算遮掩,入營的第一天,就擺開了架式,明火執仗地殺過來。

剛一照面,就找了個切磋的理由,將他狠揍了一頓,還專找臉上這種顯眼的地方下拳,唯恐別人看不見似的!

打完了,把人拉起來,皮笑肉不笑地扔下一句︰「對不住,一時失控,出手重了些。好在,咱也不是那窯/子里靠臉皮吃飯的小倌,養幾天就沒事。哈哈哈!」

笑罷,撢撢袍角,揚長而去!

你說,有你這麼欺侮人的嗎?

上來就是一頓打,打完了,還罵人是小倌!

不止強盜,他還不要臉!

明明是他橫刀奪愛,搶了他的未婚妻,換成任何一個人,見了他就算不繞道走,起碼也得紅下臉。

蕭絕可好,不止不躲,反過來理直氣壯地警告他︰「阿蘅是我的女人,小爺我現在奉旨追妻。你給我老實點,休要去招惹她!」

夏風氣得倒仰。

以為這就算完?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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