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禍事不單行(七六)

作者 ︰ 一溪明月

所有人都認為衛守禮沒有長性,折騰幾天就會自動熄火。舒睍蓴璩

不料,他在皇後娘娘面前立了軍立狀,身後又暗藏著一個軍師,竟是卯足了勁非要把夏雪弄到手不可!

一連大半個月,他日日照著三餐到夏府,隔著大門給許太太請安,不時還做幾首歪詩,寫在帕子上包了石頭扔進圍牆里去,向夏雪剖白心跡。

于是乎,國公府世子爺的愛情引得全城側目。

甚至還有好事者以此事開局設賭,賭這無賴能堅持多久?還有的更直接,索性賭他能否抱得美人歸?听說一賠五十,賭他輸的佔了九成以上輅。

酉時末,天香賭坊里人頭攢動,如開了鍋的熱水似地沸騰著。

「買啊買啊,再不買就沒機會了啊!」莊家望著桌上堆積如山的銀子,扯著嗓子吼得聲嘶力竭。

「咚」地一聲,隔著人頭扔過來一個精致的荷包,精準地落在莊家手邊︰「全押上。孳」

「好咧!」莊家麻利地打開荷包,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子,足足有五十兩,喜得眉花眼笑︰「敢問公子押哪方勝?」

轉過頭去一瞧,更是喜不自禁,樂顛顛地迎上去︰「喲,七少!好久不見,今兒怎麼賞光,來小人這玩玩?」

蕭絕搖著折扇,一步三搖地分開人群走進來︰「小爺押守禮兄抱得美人歸。這錠金子不算,是給你的辛苦費。」

說著,模出一張銀票,「啪」地拍在桌上。

「沒問題∼」莊家一邊笑一邊模起銀票,只瞥得一眼,一張彌勒臉立刻變得苦瓜︰「七少,你這不是拿我開唰呢麼?這十萬兩,一賠五十,到時萬一您要是贏了,小人就是把命抵給您,也賠不出來啊!要不,你玩小點?」

「 !」

「呀!」

「他瘋了嗎?」

抽氣聲與驚呼聲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少來這套!」蕭絕笑罵︰「你小子腰纏萬貫,隨便拔根頭發都比小爺的腰粗!趕緊滴,給小爺寫上!」

「是是是∼」莊家忝著臉,把銀票往懷里揣︰「七少,賭場有賭場的規矩,這要是賠了,可不能問小人要。」

「別瞧不起人,這點銀子小爺還輸得起!」蕭絕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折扇點頭他的額,笑罵。

「那是,那是。」莊家咧開嘴,討好地道︰「七少如今貴為小王爺,這點銀子哪看在眼里?不過我還是勸您一句,如今九成都賭衛少輸,你看要不要改個主意?」

「呸!」蕭絕啐道︰「這還要你來說?所謂精誠為致,金石所開,小爺偏要反其道而行,賭他贏又咋地?」

莊家忽然想起,眼前這小霸王不也在用同樣的方法痴纏杜家二小姐?只不過,手段沒有這麼激烈,只在杜謙身上下功夫,倒沒听說去***擾過杜家二小姐。

敢情,他這是同病相憐呢?

得,有人要把銀子往水里扔,他何苦枉做小人,把到手的銀子往外推?

是以,不再勸說,笑嘻嘻地道︰「還是七少有眼光∼」

「把老子也算上!」衛守禮大踏步走進來,隨手拋了件東西過來︰「賭老子勝!他女乃女乃,全城的人都想看老子笑話,老子偏要娶了那丫頭片子給你們看!」

莊家手快,將東西接到手,就著燈光一瞧,原是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成色,雕功,一瞧就不是凡品,十之八/九是宮中之物。

這若是他自個的東西倒好說,萬一要是他順手牽羊,從宮里順來的呢?

倒時他賭輸了放賴,倒打一耙,反誣自己偷了宮中之物,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心下便有些躊躇︰「爺,您看,是不是換樣東西?」

「少廢話!」衛守禮把眼楮一瞪,一腳踩到了長凳上︰「老子跟七少一樣,不多不少,也押十萬兩!」

「爺,」莊家堆起了笑,一臉為難︰「您瞧,十萬也不是小數目,這又不是當鋪……」

「呸!」衛守禮一口痰吐到他臉上︰「你少來蒙爺!爺又不是沒進過賭坊的雛!這塊玉,是我祖傳的寶貝,你給爺收好了,要是磕著踫壞了,要你好看!」

「爺∼」莊家也不敢抹,笑得比哭還難看︰「您,您這是為難小人嗎?」

「他媽的拿老子開涮,利用老子賺黑心錢,老子便為難你一下又如何?」衛守禮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提起拳頭就要打。

「爺,您高抬貴手。」莊家拱手求饒。

「行了,」蕭絕懶得看他耍猴,不耐地道︰「趕緊把契約立一立,小爺還有事要辦呢!」

衛守禮這才將人放開,那塊玉到底還是抵了十萬兩,罵罵咧咧地取了文書揚長而去。

出了賭坊,再沒了剛才的氣勢,叫苦連天︰「鬧了這許多天,夏家硬是不搭碴,父親天天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姑母又三天兩頭把父親召進宮里責罵一通。這,這究竟何時才是個頭哇?」

細一想,他用這個法子,好象也沒把杜家二小姐弄到手。

自己怎麼就頭腦一熱,听信了他的話呢?

弄得如今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沒出息的東西!」蕭絕順手賞他一個爆栗︰「你才堅持了幾天,就受不了了?小爺年前就開始了,現在還在挨呢!」

「你只早接晚送,我可是見天守著,日子難熬哇∼」衛守禮不服氣,還想爭辯。

「你個豬腦子!」蕭絕眼楮一瞪,斥道︰「有什麼難熬的?要嫌無聊,可以跟人擲色子嘛!遛狗不成,斗雞總可以吧?叫個戲班有點夸張,但喚個人來說書辦得到吧?帶那麼多人,都是干什麼吃的?哄主子開心都不會,養這麼些廢物有什麼用?」

衛守禮茅塞頓開,兩眼放光「果然是蕭兄高明,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眨巴了一下眼楮,又生出猶豫︰「這,會不會太不敬了?」

哪有人跑丈母家大門外呦五喝六,說書唱戲,斗雞賭錢的?

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喲,看不出來,咱大齊還出了孝子啦!」蕭絕冷笑︰「人把你當狗,你還想把他們當成大舅子,丈母娘地敬著呢?」

衛守禮被訓得垂頭喪氣︰「我,我是覺得不靠譜哇……」

「呸!」要不是衛守禮躲得快,差點就被啐了一臉︰「知道不靠譜,不會動腦子想點靠譜的招出來?事事都要小爺教,那這美人到了手,是你去洞房還是小爺去洞房啊?」

「嘿嘿……」衛守禮賠著笑臉,拽著他的衣袖︰「小弟我,我這不是沒干過嘛∼」

「誰他媽又是生來就會的?」蕭絕怒道︰「你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吧?主子那下不去手,不會把主意打到奴才身上去?想那平昌侯府,還能真他媽成鐵桶了?上下幾百號人,總不能個個都忠心耿耿吧?只要你舍得花錢,這白花花的銀子扔出去,還能砸不回個俏生生的娘子來?」

「是是是,」衛守禮被罵得狗血淋頭,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小弟是豬腦,還請蕭兄教我。」

蕭絕似笑非笑,斜了眼楮看他︰「我說守禮兄,你還真對得起自個的名字!事事守禮,怎成大事?」

衛守禮猶如醍醐灌頂,猛然一拍大腿︰「啊呀!」

他之所以犯愁,只因夏雪是侯府千金,比不得外面那些鶯鶯燕燕,家花野草,可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什麼事情,一旦有禮法束縛著,總是礙手礙腳,施展不開,也就提不起勁。

原來是他想岔了,侯府千金不也是女人嘛!

左右是他的屋里人,早晚要給他暖床,何需敬著供著?

想他衛守禮,好歹也是臨安城里有名的浪蕩子弟,雖不能說是壞事做絕,但是坑蒙拐騙,偷雞模狗的缺德事情可沒少干過!

這種壞人名節,偷香竊玉的勾當,還需要人教嗎?

對付女人,辦法多得是啊!

毫不夸張地說,他要是認了第二,臨安城里沒有人敢認第一!

平昌侯府,既是敬酒不吃,休怪他給他吃罰酒!

對!早就他媽該這樣了,虧他認了死理,白白憋屈了大半個月!

他越想越興奮,沖著蕭絕抱拳一揖︰「多謝蕭兄指教,小弟知道該怎麼做了!」

蕭絕目送他雄糾糾氣昂昂地消失于街巷深處,嘴角一翹,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守禮兄,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

翻身上馬,朝杜府疾弛而去。

今晚,聶宇平自河北回京,比預訂的時間晚了至少一個半月,他得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黃家滿門被殺,本地並無親眷,提起黃家滅門一事,大家都吱吱唔唔,語焉不詳。到是百姓對黃知縣的看法驚人一致,都覺得他是個好官。為政清廉,吏治清明,待人又親切有禮。听說還常常親自下到田間,走訪民情……」

聶宇平絮絮地說了約有個把時辰,才把此次在大名和邯鄲的事情說了個大概,末了又道︰「因黃知縣祖籍開封,我又專程跑了趟河南,把他的老底也模了一遍。是以回得晚了些,希望小姐不要怪我自作主張。」

「怎麼會?」杜蘅很是滿意,溫聲道︰「這件事,你辦得很是妥貼,比我想得更周到。」

又問了些黃則中滿門被殺的細節。

聶宇平神情凝重︰「當日有數百人沖擊縣衙,按理看到黃縣令滿門被滅的人證,怎麼也得有數十人。奇就奇在,竟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那晚在縣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曾夜入縣衙,看了現場。似乎黃縣令一家,是在流民破門而入的一瞬間,全數被殺。但黃縣令死在前衙,妻女兒子僕役卻在後衙,且分處不同房間。兩處相隔,怎麼也還有幾重院牆,不該在同一刻死亡。」

「與黃縣令親近的,都在黃家滅門後,死的死,走的走,四散凋零了。我在大名盤亙了二十來天,竟連一個與他相熟的衙役都沒找著。鄰居們都談黃色變。我猜這其中,一定另有蹊蹺。」

杜蘅點頭,對此並不意外。

這點,與黃雨的說法,不謀而和。

當日有七八個衙役,自告奮勇護她進京告御狀,後來都一一死在途中。

想必那些人一則出于義憤同情,二則也怕留在當地,被人滅口。

命紫蘇拿了兩個上等的封紅賞他。

紫蘇送了聶宇平出門,見杜蘅已回到寢房,倚在臨窗的大炕上,靠著迎枕出神。

「在想什麼?」窗外冷不丁飄進來一句。

紫蘇已是見怪不怪,忙過去把窗戶打開︰「七爺,快進來,外頭冷。」

蕭絕在階前跺了跺腳,把身上的雪沫抖淨了,這才笑嘻嘻地繞到前邊,掀簾而入︰「這鬼天氣,都快三月了,還在下雪!」

杜蘅放下手里的東西,下了炕︰「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蕭絕眼尖,已看清那是只未完成的荷包,寶藍地幾何暗花紋的料子,看上去應該不是給她自個用的。

心頭噗通一跳,人已靠了過去,裝著若無其事地,笑嘻嘻地問︰「做針線呢?繡的啥,給我瞧瞧?」

杜蘅回過身,隨手把荷包往迎枕下一塞,道︰「不過是打發時間胡亂繡著玩的,你一個大男人,瞧這做甚?」

蕭絕踫了個軟釘子,微微一愣,雖很快便掩了失望,笑容卻不免有些澀︰「定是繡得不好,不敢拿出來獻丑。」

竟不是給他的,就不知便宜了杜謙,杜修還是杜家哪個亂七八糟的男人?

杜蘅也不惱,微笑道︰「我又不打算當繡娘,丑一點也不打緊。」

蕭絕越發別扭,輕哼一聲︰「你不知女紅針黹乃女子第一要務嗎?活計太丑,當心嫁不出去!」

「胡說!小姐繡的可好看啦!」初七突地闖了進來,獻寶似地模出一方帕子在他眼前一晃︰「呶,小姐給我繡的小狗會動!」

蕭絕越發有氣︰「那是因為沒見過更好的!」

初七不信︰「還有比小姐繡得更好的?」

杜蘅失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初七想了想,搖頭,很堅定地道︰「小姐繡的最好看!」

「沒出息!」蕭絕罵。

初七眨巴一下眼楮,忽地一臉興奮地指著枕頭下露出的一抹寶藍︰「那,這個荷包師兄不要了?給我!」

「初七!」杜蘅阻止不及,低叱一聲,已是漲得滿面緋紅。

蕭絕張大了嘴,滿眼錯愕︰「給我的?」

杜蘅橫他一眼︰「你不是嫌丑?」

「給我,給我!」初七急得跳腳。

「不丑不丑!」蕭絕這一喜,非同小可,咧開了嘴巴傻乎乎地笑︰「我逗你玩呢!歡喜還來不及,哪里敢嫌?給我,給我!這就戴給你看。也是巧了,你看我今兒就穿了身寶藍。嘿嘿,你說咱倆是不是心有靈犀啊?」

嘴里碎碎念著,便去枕頭下模那荷包。

「哎呀,沒繡完呢!」杜蘅一急,忙去搶。

蕭絕手快,先拿到手,見她來奪,便把手臂往上一舉︰「嘖,瞧這梅花,繡得可真巧,都能聞著香味了∼」

杜蘅夠不著,只得踮了腳尖,一手拽著他的袖子,一手去撈那荷包︰「還我!」

蕭絕自然不肯,側身閃避︰「不就一只荷包嗎,別這麼小氣行不行?」

杜蘅這還踮著腳呢,哪里經得起他這一閃?

「啊呀」一聲低叫,往前一跌,整個人直直地撲入他懷中。

「小心∼」蕭絕只愣了千分之一秒,立時便抱住了她的腰,往後退了一步,腰部撞到炕桌,往後一倒,倒在了炕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對這意外的狀況,竟都有些呆怔。

蕭絕直愣愣地瞧著她紅撲撲的臉頰,一時間只覺心懷激蕩,心髒更是不爭氣地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痴痴地望著她,眼里浮起夢幻似的笑……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毒妃狠絕色最新章節 | 毒妃狠絕色全文閱讀 | 毒妃狠絕色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