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顧軒逸將手一伸，殷素華連忙從桌案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既然顧軒逸將她留在了未央宮中，那麼她首先就要學會听話，其次才是想辦法對付他。
他正伏在案上批閱奏折，現在夜已經很深了，殷素華記得，以前他留宿在椒房殿的時候也是夜夜如此，他的確是一個勤政的君王，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
顧軒逸放下茶盞，抬頭問殷素華︰「幾更天了？」
「寅時了。」
「幫朕寬衣。」顧軒逸永遠是命令的口吻，他起身，將兩手伸開。
殷素華輕車熟路地走到他的面前，開始替他解開衣帶。
可是剛接下了腰帶，殷素華便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你怎麼這般熟練？」顧軒逸的眉心緊縮，他指的是殷素華替他寬衣的方式。
糟了，殷素華心底暗暗道，以前顧軒逸留宿在椒房殿的時候，都是蘇婉儀親自替他寬衣的，而作為宮婢的殷素華從來沒有插過手。
「我……」殷素華急中生智，「以前奴婢看過先後為皇上寬衣，自然是學會了。」
顧軒逸忽然甩開她的手，殷素華跌倒在地上︰「朕已經免除了她的謚號，她已經不是皇後了！」
顧軒逸的動怒源自于那一聲「先後」
殷素華跌倒在地上，剛好觸踫到了手臂上的傷口。
「嘶」殷素華咬住了下唇，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走到顧軒逸的身前，卻沒有發現手臂上的鮮血已經印出來了。
「是奴婢該死。」殷素華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她心底的恨意從未這般強烈過，但是還是要伸手幫他去寬衣。
「朕自己來！」他揮開她的手，她苦皺眉頭，捂住了手臂。
顧軒逸看見了這個細微的動作，眼中露出了探測︰「你怎麼了？」
殷素華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是有多愚蠢，要是被顧軒逸發現了她身上的傷口，椒房殿那邊要是查起來，她就死定了！
殷素華連忙搖頭︰「奴婢只是崴了胳膊，不礙事。」
顧軒逸沒有再追究，他月兌下了外衫，只剩下了褻衣，就當殷素華想要上去幫他解開褻衣的扣子的時候，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打開了。
「本宮就說皇上今日怎麼不來椒房殿就寢了，原來是看上了這個狐媚子！」蕭傲晴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殷素華的手放在顧軒逸的褻衣上。
蕭傲晴一把抓住殷素華的手︰「瞧這小手，這麼白淨。不愧是蘇婉儀身邊的宮婢，平日里一定仗著主子什麼都不干吧？！」
殷素華眉心皺起，甩開了蕭傲晴︰「您好歹是貴妃娘娘，這般品行莫讓奴婢看笑話！」
「你竟然敢教訓本宮？！」蕭傲晴忽然揮手，一個掌捆落在了殷素華的臉上。
「夠了！」原本沉默的顧軒逸忽然低吼一聲，龍顏大怒，但是他的怒意卻不是對蕭傲晴的，「殷素華，朕看在你在宮中多年的份上才留你在未央宮，這不代表你可以對蕭貴妃不敬。」
蕭傲晴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殷素華捂著臉，狠狠地瞪著顧軒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