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臥室,屋內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影子,只是床上那凌亂的被褥和空氣中殘留的糜爛氣息清晰地提醒著她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微微一動,全身仿佛像散了架似的生生的疼,尤其是下-身處,那火辣辣的痛感讓她每邁一小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就在她的身體剛剛接觸到床面的時候,渾身一顫,她猛地彈跳開來,隨後,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整個人軟綿綿的順著床沿跌坐在了地毯上。
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的眼楮生生的疼,那巨幅的結婚照高高的懸掛在那里,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諷刺。
今天,她結婚了,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成了她的丈夫。
她記得那個男人好像叫南宮耀庭,是今天在神壇面前宣誓的時候,神父說的,可到底那個男人沒有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
想起他決然離去的背影,顧思語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那雙澄澈的眸子里有著一抹淡淡的自嘲。
想來,這是一段連神都不會祝福的婚禮吧。
迷迷糊糊間,將身子用力的蜷縮成一團,她就這樣沉沉睡去,只是睡夢中的她眉心緊蹙,明顯的睡不安穩。
再次醒來,一夜的狂風驟雨已然停歇,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撒滿一室,蜷縮在床腳處的她就像是一只被人丟棄的小貓,看起來楚楚可憐。
就在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嗡嗡嗡……」的響了起來,渾身一激靈,顧思語一把抓過了手機,隨手摁下了通話鍵——
「喂,思語啊,我是嬸嬸啊,昨晚過得好嗎?」
話筒那端,是一個婦人略顯沉重的聲音,雖然她已經極力的想保持愉悅了,可是那話里的沉重還是被她給听到了。
「嗯,挺好。」
視線轉向窗外,顧思語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里無波無瀾,只是那手臂卻不自覺地環住了肩膀。
「那就好,耀庭是個好男人,好好跟他過,他不會虧待你的。」
「嗯」
听到她的話,顧思語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隨後便靜待著下文,果不其然,在听到她的回答後,方美玲再次開口了——
「思語啊,嬸嬸想麻煩你一件事,你看你能不能再借點錢給嬸嬸啊?」
「嬸嬸,南宮家給的所有的聘禮你不是都拿走了嗎?我現在手里沒有錢。」
顧思語的聲音依然很輕很淡,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是人,不是他們的搖錢樹。
「傻孩子,嬸嬸當然知道你沒錢了啊,你看你能不能給耀庭說一說,讓他先拿出一點錢給我們周轉一下。剛剛……高利貸的來過了,他們說如果你叔叔再還不出那筆錢的話,他們……他們就殺我們全家啊。」
說到後來,方美玲已經開始「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握著話筒,顧思語沉默了。
「思語,思語你倒是說話啊?就算是嬸嬸求你了,好不好?看在我和你叔叔養了你二十年的份上,就最後幫嬸嬸這一次,行嗎?」